本文刊于7月22日山西晚报
近年来,在全国土地执法检查中,卫星遥感图片监控犹如“天眼”,使违法违规用地难以藏身。然而最近,湖北襄阳市双沟工业园却别出心裁,在建好的水泥路上“填土种菜”,在“天眼”底下玩了一回“隐身”,被当地老百姓举报。“新华视点”记者进行了实地调查。(21日《新华网》)
见过用抹绿漆进行“假绿化”的,没想到还有水泥地上种菜的。如果真的能在水泥地上种菜,此地官员完全可以申报科学专利了。讽刺的是,这种怪异的创意源自官场应付上级检查的游戏,说白了是上瞒下骗。也可以用一民间俚语来概括: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从这场可笑的官场游戏里,人们不难发现,我们的公权力不是没有智慧,而是没有用在权力执行的正道上。所以,不合规矩的权力执行,纵然用尽心思,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终了还是变成舆论嘲弄、公众挞伐的公共闹剧。而这种西洋镜一旦戳穿,这场闹剧的导演者也逃不了被追责的结果。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常识的道理摆在那,搞这游戏的官员也未必不知道后果。若说是权力侥幸心理在作怪,恰恰是权力一贯的骄狂使然;若说是官员在耍小聪明,则隐喻官员匮乏民本意识的本质,因为眼明心亮的公众怎会不明白这样的小把戏?水泥地上种菜最终为公众举报,就凸显民意的觉醒和智慧。
让人难过的是,创意水泥地上种菜的官员们,完全是为了应付所谓的“天眼”(卫星遥感)---他们宁愿相信更高权力的技术主义监督,而不把扎根于土地上的草根民众们放在眼里。这种紧盯上层而漠视底层的官员作风,委实是社会的悲哀,也凸显构建公民社会的进程漫漫。人们从来就不怀疑上层政策设计的理性,但这种理性往往被各行政层级打折的执行力而销蚀,及至到了基层,政策理性就变成了对策随意性。然则,越是最基层的执行力,越和民众的利益紧密勾连。底层权力失察,民意反对强烈。因此,不要小看水泥地上种菜,实际上反映了中国社会的大问题。
如果说这仅仅这是官员人治思想的存留,自以为是的胡乱决策,其行为本身固然可恶,也不过是众人嬉笑怒骂的新闻素材或恶搞佐料。关键是,看似嘻哈的背后隐藏着宏大命题。即地方政府为了规避上级部门的土地执法检查,也就是说,当地存在着违法违规使用土地的事实。被种菜的水泥地,就是被违法违规占用的良田。
结合当前房市的乱象,以及房市宏调的艰难,一片种菜的水泥地也反映了中国房市的怪现状。房市调控之难,除了开发商逐利的商业诉求,也有权力不合规矩的土地出让,两者的合力推升,怕是造成房市紊乱的主因。权力对土地出让的不节制,和开发商一样出于功利目的:土地财政和GDP数字。
资本可以为利润不顾一切,权力却不可以迷失于功利的歧途中。一旦权力失去了中庸中道的公共本性,就会制造出诸多让人莫名惊诧的闹剧来...水泥地种菜,不过是众多官场游戏中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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