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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8月6日,说好的要到韩国济州台去旅游考察,谁知梅花台风骤起,9点钟要出发去机场,8点半临时接到通知,不能去了。准备了一天,忽然不能去了,心里懊恼,但又一想,不去也好,好好在家休息几天也不错。女儿却不高兴,她是一个月之前就打定主意要去韩国的。风声四起,却忽然要停。怎停?
9点30分左右,我都已经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这一年四处奔波,多想在家休养几日。忽然旅行社又通知大家可去,9点50上车。女儿高兴之极。我们自然也高兴,但忧虑仍在。台风起了,还能走吗?
总之,我们三心二意来到机场,发现只有我们这些到济州岛去的不怕死的游客还在深夜的机场等待一驾从台风中飞来的神机。导游告诉我们,若能来飞机,我们自然也能去。此时,有人已经从网上看到,中国沿海地区很多机场已经关闭。济州岛难道安然无恙?
坐上飞机的刹那,我们忽然都觉得是安全的,况且一下飞机就要旅游,只能在飞机上休息三个小时,于是抓紧时间休息。韩国空姐下身着牛仔裤,上身着一件绿色体恤,头顶绿帽子。让人惊叹的是有两位空哥也顶着绿帽子。大家便感叹文化之不同。由于语言不通,飞机起飞时旅客与空姐间多有摩擦。
但既上机,便安之。睡到济州岛上时,飞机突然颠簸。大家一看,到了,有点小高兴。但飞机颠簸得越来越厉害,一刹那突然掉了下去,眼看就要到海边的楼顶上了,又突然快速升起,像过山车一样。此时,大家才看清楚,有大雨,有台风。原来济州的台风还在。紧接着,一团黑云将我们的飞机裹去。
这时,有人开始晕机,大吐。但飞机肯定是没事了。又在黑云中穿行。许久,又一次看见济州岛,飞机又开始迫降。又像过山车一样,大家又是几次失重,眼看到岛上了,又是大风、急雨、黑云。又是飞机屁股先跌下去,所有人惊呼,然后又迅速升起。大家都觉得完了。知道台风在作怪。
大部分人都开始呕吐,女儿一直在喊我,不知所措。我想是没事的,临时念佛号,期望不要出事。我从窗户里看了一眼旋转中的济州岛,忽然开始晕机,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脸色煞白(后来有人形容我)。我想,我们这次来,有很多同事,且每位同事几乎全家人都来了。若出事,可就完了。奇怪的是,飞机上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一个空姐空哥出来安慰大家。也许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危情。
第二次迫降不成功。很多人都开始想跳伞,但后悔没弄懂如何跳。也没有任何精力去看安全预知,只是紧紧地抓住扶手。飞机不停地颠簸,翻转。我在此之前吃过藿香正气丸,但这时也似乎不行了,想吐。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大家都在想,若这样迫降不成功,我们怎么办?没油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空中飞着?
正在这时,了不起的飞行员第三次开始迫降。又是屁股先掉下去,突然失重,然后便是“我命休矣”的感叹,然后又突然升起,“吾命尚在”。但这个时候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有几个人开始大呼“怎么回事?”但就是不见空姐。过了一会儿,一个空哥过来,但语言不通。无法知道他说什么。
我们都在想,若可能的话,在哪里着陆都可以,先安全再说,或者赶紧到附近的机场迫降。过了一阵,有一个能说几句汉语的空姐通知大家,飞机到首尔迫降。所有人都担心,还有油吗?但又想,也许有。于是都纷纷睡去。等降落后才知道,不是首尔机场,而是仁川国际机场。一场惊险就此平息。
我们在机场逗留,打牌。午饭时什么都没了,只能吃热狗。韩国人不喝热水,终年喝冷水,于是我们也喝冷水。我的胃实在忍受不了,便用英语问服务员要热水,但只给半杯。孩子们无聊,推着行礼车在候机厅飞奔。航空公司工作人员先说,让我们下午四点(北京时间三点)等候消息。大家便就地睡觉,醒来时打牌的打牌,不打牌的人三番五次地到免税店去看商品。到点时,又说到晚上九点再等候消息。九点时,说能飞。可是,外面大雨飘泼,借着灯光可以看到,台风把大雨吹得横流着,仿佛我们站倒了。这样的天气还能飞?我们要求不走,但机场人员坚持说能飞,飞行员和空姐们都上了机。
几乎所有的飞机都停下来了,但这家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说,还能飞。由于早上的惊恐还在,没有人上机。十点时,我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不走了。不能再让他们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这时,有位领航员告诉大家,早上是非常危险的。一般来说,飞机迫降一次不成功就要到其它的地方迫降,可我们迫降了三次。如果不是大家惊呼,也许还要迫降第四次。此外,他说,飞机的屁股先掉下去是最危险的,很可能导致飞机解体。我们都不懂,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团团围住机场人员,但无果。航空公司不愿意再承担当晚的住宿费,此外,听说若在机场逗留20小时后,航空公司将要向客人们赔偿。但谁也说不清我们的旅行社在包机时与航空公司签订了怎样的协议。大家便都骂导游。我们团是高校老师,尽管大家都很生气,但都文明地等着,只有领队去交涉。我和另一位副院长带队来韩国,出门时院长告诉我,安全第一。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不走了,什么时候安全我们什么时候走,哪怕在机场一直睡着也行。其他的团都是散客组成,大家意见都不一样。有些游客明早坚持要去济州岛。但我想,明早若台风不停,如果能走。索性我们逛首尔,最后再去济州岛。我把这个意思告诉了导游。她说他们再去交涉。不久,导游来告诉我,飞机不飞了。大家这才缓了一口气,于是考虑休息。
说到哪里住,却无人能处理这件事。大家团团围住机场人员。机场对旅行社说,这是人力无为之事,他们不负责。我们要求旅游社来负责今晚的住宿,我们是交了钱的,但旅游社说也不负责,竟然也是人力无能之事。我心中动怒,但仍然忍着。
其他团的人已经全都“疯”了,大怒。有几个中年妇女差点去搧那几个韩国的工作人员,但人家修养好,始终不动怒。后来便都骂导游,有个女孩子说,我看得放这三个导游的血。我们团的人也终于忍不住了,有人就去责难导游。导游刚开始还不干,我过去说几句,她竟然要哭起来。我们便说,你别哭,这是旅游社的事,你也负责不了,但你得联系处理此事。她说找大使馆。我们同意。不久,大使馆的人到。地接社负责我们今晚的住宿。
在台风中,我们飘摇着去了一家四花酒店。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最重要的是安全了。什么旅游什么购物都统统见鬼去吧。第二天一早,我们看见台风、急雨仍然肆虐着,心想,若在机场,哪里都去不了,还在机场逗留一天。还是得斗争。
后来回到兰州想,台风之旅也很不错,只是当时很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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