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意与醉话（再说禅意44）

 

少木森

 

　　一位在市级报社当编辑的朋友，性格与我相像，是被公认为娱乐指数比较低的人，现在由于工作需要，他却编起娱乐版了。他约我写篇短文，说说博客。我说，你那版面还是约擅长娱乐文字的人写吧。他说该约的也都约了，要你写无非是想要有不同视角的文章呀。他怕我不当回事儿，还跑来见我，当面再约过。我们在家里小酌喝着酒，他这样问我：写博客的感觉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说：爽，极爽？或说：不爽，极不爽？这一类回答肯定都不够具体，有敷衍之嫌。

　　我想了想，反问他：你走过公园里那种用鹅卵石铺成的、可以按摩脚底的小道吗？

　　他对我的答非所问，很是不解，怔怔地看着我说：走过呀！

　　我说：你第一次走那小道时，是被逼上去的吗？或者因为好奇？

　　他说：你到底要说什么呀？

　　我没有理他，继续说：我可不是被逼上去走的。我总觉得走那卵石道很简单嘛，也好玩，我看女儿走得呦呦叫，说很扎脚，就批评女儿娇气，脱了鞋就走上去了。上去了，才知道真有点扎脚，走得歪歪扭扭的，嘴里也不停地嘘着叫着。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又说：你要是去哪儿做个足按，不仅要花钱，高消费啊！弄不好还惹出点麻烦来，你老婆要拿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你，要和你吵一架。你在这公园卵石道上足按，低成本，少麻烦呀！真是最最草根的一种保健模式啊！

　　他又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了，还是没有说话。我笑了笑，接着说：我在报刊上开过几个专栏，写专栏有点压力，要定期交稿，还要编辑审过，心里总不踏实。写博客也有压力，过几天得更新呀，没有更新，你的博友要走人了，要催你了，你得写，得快点儿贴个东西上去呀！你就得开动脑筋写呀写。但这种写作的压力肯定没有开专栏那样的写作压力大。这种压力不太大的写作，这对脑袋来说，就不像是消耗，倒像是促其动一动，不要闲出毛病来，是“保健级”的了。哈！

　　他也笑了，说：你是说写博客是“按摩”脑袋啊，就像走卵石道是按摩脚一样？你这不是醉话吧？！

　　哈，你总算听明白了！我接着说：我看，走这卵石按摩路的，大致有这么两种情况吧，要么闲着无聊，在公园里散步着，走着走着，就脱了鞋，也在这上面走走；要么，因为健康出了点问题了，需要锻炼身体了，就坚持走着了┅┅我总感觉走上写博之路有点相似呀，要么因为好玩，要么因为无聊，要么更深一层次说那是精神在寻求寄托呀，这也许也算一个心理健康的问题吧。写写博客，就算是“按摩”心理了。

　　他举杯对着我，直笑：亏你想出这比喻，鬼话鬼话！哈哈！干！干！

　　你别那样笑，“妙论”还在后头呢？我和他碰了碰杯，喝了酒后继续说：我觉得，与所有的写作相比，博客写作应该算是较轻松的写作了。不过，到底是写作嘛，你说一点都不费力，那是不可能了。所以，它肯定不像我们平常散散步、走平坦的路那么轻松，我把它比成走卵石道，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吧？！

　　他笑得更厉害了，大声拍了我一马屁：哈哈，醉了，有点醉了，全是醉话┅┅不过细想一下，也可算是个妙喻啊！

　　这马屁拍得不算肉麻，我说：你这话我爱听。不过，我也不会被你这马屁弄昏头的，我自然也不是主张博客可以一味轻松的写，不主张胡乱涂鸦我们的文字啊！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吧：一位英国作家在街头听到一个商贩叫卖，所说的英语很难听，他很生气，一把拉过那小贩，正色地说：你怎么可以把英语讲得这么难听，这可是莎士比亚的英语呀！中国一位散文家，即台湾的张晓风，在看到学生把句子写得很糟时，也曾经感慨地对学生说：你怎么可以把中文说得那么差，这可是屈原的中文、李白的中文、曹雪芹的中文呀！

　　中文是我们的母语，它承载着几千年文明的绵延之责，更是人们日常生活表情达意的交流工具。和其他语言文字相比，汉语言无疑有它独特的魅力，它的文字美、音韵美，让历代无数文人墨客所迷醉。对文字，我们要有一种敬畏感啊！

　　我强调说：写博客我感觉最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这么一个东西：那就是对文字的敬畏感啊！

　　他被我说沉默了，点着头，好一会儿不说话。然后，又举杯对我说：喝酒喝酒，算了，你别再说醉话了┅┅你要是把这写成文章，那题目该是《醉说写博客的感觉》了┅┅

哈哈！我也许真是有一点儿醉了？！我连着摇手说：不，不,我没有醉,没有醉。不能叫《醉说写博客的感觉》，不能！应该是《且说写博客的感觉》┅┅哈哈！但我接着给自己博客写的诗，还真是醉了的，醉眼迷蒙，醒醉之间，不知是醉意还是禅意，不知道有没有体现对文字的敬畏？或许，只好醉眼迷蒙地说：这个——你懂得！

 

 

醒醉之间(禅意诗)/少木森

 

 

酒

 

不一定是酒  醉了人

可能是酒的隐喻把我醉了

就像一行大雁飞过  隐喻回归

一派中秋月光流泻  隐喻团圆

我喝下一缕酒香的隐喻

积郁  在心中醉着

就舒展多了

 

钟情于酒  钟情于隐喻

我们的日子  是否

就一直那么沉醉着

就一直那么鲜活着

让那么多的人颂扬着酒

那么多的诗歌吟诵着酒

 

 

醉

 

我确信

哪能不信呢

许多情绪把胸膛磨损着

酒也把胸膛磨损着

 

酒喝到后来  一切就都淡了

情绪也磨淡了  胸膛

不再堵得那么慌了

就像一片流散的霞

让远天显出了开阔

 

我说：

“恨我的，我报以微笑”

心情哟  就开始含苞欲放

 

有人劝我  不要说醉话了

我说  我没有醉！

是的  酒喝到后来

我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我没有醉！没有醉！

除此而外  我还能说什么

我还要说什么呢？

 

 

醒

 

有人还醉着  有人已经醒了

故事和情节  因此

变得繁杂一些

有人开始寻寻觅觅：

回家还是要的

醉了的人  还是想回家的

开始有些醒了  也要回家呀

只是，只是呀——

何处是归途

何处是路径

会不会  总是飘飘忽忽

会不会  总是若隐若现

 

你看  他们颠踬着 颠踬着

有的摸着了门  有的摸着了墙

有的找到了车  有的找着了垃圾箱

 

只有我还一动不动

我只是笑着注视他们

我已经认定  还是这样好

回家的事  我也想啊！

但我这样一动不动  一定

更让人感觉——

我比谁都清醒和冷静

我比谁都更有酒量啊！

 

 

瘾

 

你和我不是酒肉兄弟

没有酒  你和我也许走不到一起

这不是一个悖论

这是一个事实

 

一屋子酒气

一桌子酒气

一碟子酒气

一杯子酒气

……

一杯子酒气

一碟子酒气

一桌子酒气

一屋子酒气

 

酒气诱发着微笑

微笑诱发着情意

有时候  我也寻觅没有酒的地方

我寻觅几十年了

还在寻觅！酒酒酒

酒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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