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日# 【少木森】 2241：诗歌日是针对《新诗经》而设的一个诗歌节日，它是对当天《新诗经》所推介的诗人作更全面的回顾、解读、展示

 

http://t2.qpic.cn/mblogpic/f98fd6d6031d3950be82/460〖福州诗歌周〗少木森" TITLE="[转载]《新诗经》213期: 〖福州诗歌周〗少木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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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恒的姿势（禅意诗选11首）

 

           少木森

 

 

        生  态

 

这一些树

有充分的理由  诉说苦难

黄泥色的树干  让我知道

一种生的欢乐  如白蚁的利齿

能轻易剌穿  另一种生的欢乐

朽蚀  一步步逼近

生命的根脉

 

只有  倔强的野草

似乎躲过了一场绞杀

凌乱地竖起了耳朵

倾听  这些树

一遍又一遍的呜咽

 

这里  称为龙佳生态园

竟然是  漫山的白蚁

和漫山果树  构成

一种生态的平衡

 

关于生的真谛  我似乎

有了更多的理由遐想

 

 

依  然

 

据说  江东的水流到哪儿

鲈鱼鲜味就飘过哪儿

 

我的老家  门前 

就是  江东水入海的地方

记忆中  家门前 

有  飘着鱼鲜味的草荡子

一杆杆的钓杆  一张张的鱼网 

在那儿  多么张扬

 

乡亲说  如今已经难得钓上

野生的江东鲈鱼了

夕阳下  只有古老的石桥

依然  卧波不语

依然的野花

依然  默默地开

 

然而  江东鲈鱼馆

生意  意外地更加火爆了

没有了鲈鱼的江水

依然  风味独特

流到哪儿

哪儿  就有鲈鱼鲜味飘过

 

永 恒

 

几只不知名的鸟  在我窗前

好几天  她们几乎都那样

唱出一些轻音  像水滴

而后  飞走

带给这个冷冬  几分鲜活 

几分的期待

 

后来  发现有几枚树叶

也很像那些小鸟  

是不是  也学着这鸟儿

独独的站在那里  凝着水滴

顶着一片银灰色的天

让风景因此雷同

 

可是  窗外一直有风

不一会儿  一枚树叶落了

又一枚树叶也落了

被风吹远了

 

我知道我无法留住什么

包括曾经的小鸟 

也包括这几个叶片

于是  我去拍了几张照片

风景也就成为永远的永远

 

 

         语  言

 

雪轰然袭击  南方的这个冬天

 

我所在的城市  没有雪

只是比往年要冷多得

雨下个不停 

 

如果  没有亲眼见到

我不会相信那是真的

一丝丝细细的雨竟也比刀还利

冻雨  昨夜杀死了

朋友家两只小小的鸟儿

那是一对精巧的斑文鸟

 

今天下午  我的一位学生

开始把小文鸟制作成标本

我们谈着关于文鸟一些话题

谈论标本  也谈着生命的痛

谈着谈着  眼前的冷

似乎就已经退场

就像雪  只飘在

我看不见的远方 

谈论雪灾  只是一种隔鞋搔痒

 

这是一个奇异的语言现象 

这样一个连天气预报

都让人发怵的季节  竟然可

以这种方式取暖

就像我们  可以

为标本的逼真生动而陶醉

而忘却一些本不该忘记的什么

 

 

       啄 击

 

这个冬天  很冷

这个冬天  食物太难找

两只小鸟

又来了  在我的窗台

那里  每天

有切好的半个苹果在花盆里

 

这是两只小白头翁

它们总是那么警觉  总在担心着什么

一只

站在榆树盆景上放哨

另一只  轻叫着吃起苹果

只需一丝儿动静  它们

就急急地飞走

 

有时候  一只鸟

会冲着窗玻璃啄击

像要叩进窗来

仔细观察  才知道

它一定是  看到

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

以为是哪个同类进犯它的领地

它要奋力把它赶走

 

我就纳闷

它要啄多少回才明白

它是在啄着自己的影子

它永远也不可能赶走自己

可我  分明又被它

节节升高的斗志打动

假想着  一场与自己的决斗

有多种多样  好看的收场

 

 

    意  义

 

你该是远山清溪的精灵

却拘于客厅的喧闹里

我想象：这满室清幽的香气

该是你从前的故事

我这么深深地吸一口气  或许

正在被你的故事打动

 

再深吸一口气吧

我暗自嘲笑自己的愚顽

你的世界  依然离我很远

一如抓握轻风一般

我  抓不住你的缥缈

即使对着你  读出一种浪漫  

也不知道  这是读你 

还是读我自己

 

我只知道  我会再次深吸气

吐纳间  和你冷静的花朵

互相注目  在清冷的冬日

或许  这就是

一盆报岁兰的全部意义

 

     农  禅

 

也许是必须的！必须在夕阳下

找到一把残损的旧农具

锄去迷离的杂草，才能见到

百丈怀海禅师的风骨，见到

农禅时代近于完美的劳动

 

观想那些锄下的杂草，堆积起

浓郁馨香；观想一阵一阵晚风

送来清新；观想一日不作

一日不食的怀海禅风

这会儿，一切那么深远杳然

一切也那么井然有致

一杯茶，有了甘醇的味道

一钵饭汤，也有了禅的意味

我被苍茫与宁静充实着。暮色

渐次覆盖下来，寺内寺外

灯光与香火闪烁时间的幻觉

那一些贴紧现实的执着

穿越了时空，在

茶雾中袅袅飘散，连同

我的躯体逐渐淡化以至消失

 

虽说，仍会有一些东西

比梦还深，比萤火虫还迷离

比刈下的草茎还乱

我的灵魂想拥抱我的生活

拥抱城市和村庄，执着红尘

龙泉寺外吹来的风，还会

吹得我的内心一阵一阵

起些褶皱。虫声四起

蛙声聒噪，趁此暮色

我努力观想，宁静从哪里来

你看见的，我也许也能看见——

宁静，只是心灵的井然有序

 

 

鼠 船

 

导游说：闽清的鼠船很有名

千年前，南宋的圣人朱熹

就为它题诗咏叹。自然

这里依旧山转水流，依旧

保留着渡头和几根拴船的木桩

也依旧有一只鼠船横在那儿

 

一位同行者对导游说：除了模样

这破残的船，还能叫船吗

导游说：算是转错时光，命运弄人吧

多年前，这船还在这儿踏浪横行

迎来送往，摆渡人生。现在

迎来送往换成汽车了

它就搁在这里，像道具一样

大约只让我把导游词说得更生动吧

 

导游这话算是调侃，却让人默然

但那位同行者毕竟爱说话，又多嘴了

岂止船啊！岂止闽清著名的鼠船啊

再有名的东西也一样，也会变成道具

也会变成故事，在人们琐碎的回忆里
填补我们内心的虚妄。这个话头

太哲学了！我就在哲学话题中

发呆，漂泊着自己的想象

更远地方是不是也有船？它一定也会

被这些流水不着边际的拍打着

多年之后，它会是一堆朽烂木头

还是仍旧一只船的模样呢

 

        鸟  语

 

这里还有一块谷地，被圈了起来

让游客与飞鸟一起嬉戏。那地方

叫作鸟语林。到了鸟语林

游客可以见到一些平时见不着的鸟

还可以与一些鸟儿嬉戏

看鸟儿表演。我最喜欢

那些关在笼子里的鹦鹉和鹩哥

它们竟然能把人话学得那么像

我看了这笼又看那笼

一直逗着那些鸟儿说人话：“你好！” 

 “欢迎你！”“领导！”“老板！”

这鸟能学说的，会说的人话不多

就那么几句话，却能

把我们逗得乐癫癫的

一只鸟儿突然说：“你是笨蛋！”

我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和它对骂起来。可它一下又转口了

它说：“老板，你好！”“恭喜发财！”

一副不记前嫌的样子，让我哑然

后来，那鸟儿就不再说什么了

怎么逗它也不再说。倒是我

后来就学着鸟语鸟话地逗它

它一句也不说。直到

我不再学鸟语，而想离开了

那鸟儿突然又说：“你是笨蛋！”

而后把它所学会人话轮番说了一遍

我笑了笑，对那鸟儿说——

“我真是笨蛋！”

 

姿  势

 

红树林  只是大海的一个角落

好像它已经大得无边无际  一些飞鸟

因自由而任性地鸣叫  姿势和海一样低

 

它们不是有高飞的翅膀吗

远天的霞彩  却似乎与它们无关

它们的飞翔与鸣唱

只在这一片矮矮的树梢上

 

听到涨潮的声音  也低低地响着

泥滩上那些小小的招潮蟹  开始

从那些低的地方爬上来

寻找  高处的细小的缝隙

在那儿招摇着  好像

潮水涨落真与它们的招唤有关

 

一片苍茫的红树林

那么多树的暗影  那么多的沟与滩

我知道  做为一个匆匆来去的都市人

我无法深入其中  无法破译更多

只能为低低树梢上那些自在的鸣叫

如痴如醉地  变换过 

几种拍照和倾听的姿势

好让自己一些零碎的心事

也以低低的姿势  随意地

挂上某一枝低低的树梢

 

错   觉

   

感觉竟是如此熟稔  仿佛

站在故乡的落日楼头  哪儿是

我童年常去玩的地方呢

捕蝉于其中  捉蜻蜓于其中

摸鱼于其中  钓青蛙于其中

月圆于其中  月缺于其中

春雨秋风  于其中

 

我想在这儿多站一会儿

再一次浸在透明的遐想中

但是  这里一切并不透明

夕照空茫  有一个词离我那么近

却又离我那么的远

始终伴随着我  又似乎

始终与我隔着什么

我终于说出这一个词：乡愁

而且我还对你说——

楼角飞檐伸出  探向的是

空茫的深处

 

天说黑  就黑下来了

一串归鸟鸣声  留在风中

凭这些鸟声的慰藉显然不够

 

 

 

 

少木森，作家，诗人，男性公民，福建龙海紫泥人，现居福州市。发表作品300万字，出版诗集《花木禅》、《谁再来出禅入禅》、《少木森禅意诗精选99首》、《给自己找个理由微笑》、《少木森禅意诗精选精读》、《禅意诗十家》、小说集《少木森小说今选》、和散文随笔集《谎言硌牙》、《忧郁边缘》、12集光碟片《作文大革命》等等。作品选入多种年选、年鉴、以及大陆、台湾、香港、美国的多种选本和教辅材料，获得过多个奖项，如“澳洲国际华文诗书画大展”新诗成就（最高）奖、“莽原.首届中原杯全国征文首奖”、“诗星杯征文壹等奖”、《散文选刊》征文一等奖、《小说选刊》二等奖、“逢时杯”海内外散文奖一等奖、《》、多届福建省优秀作品奖及陈明玉文学奖等。

主张：以禅眼观物，以诗心生活。于《菲律宾华报》开设专栏《禅眼觅诗》，倾心探索禅意诗。《文艺报》、《中外名流》、《福建文学》、《福建作家》、《福建乡土》、《厦门文学》、《厦门文艺》、中国台湾《世界论坛报》、菲律宾《世界日报》等报刊有专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