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意与秩序

                 ----再说“禅意”（9）

                                少木森

    第一次看见大片大片的高山草甸，非常震撼！因为那天有风，不小的风，那些草就呈现出一片的“凌乱”，一片的“无序”，可又是那样的生气勃勃，那样的令人着迷。我就在这高山草甸上，在风中，写下《草凌乱》一诗。

    那一刻，我真心希望“那些井然有序”、“那些羁绊”终被摒弃，活得像风中任意摇动的一株草，像风中那样“凌乱”、 那样“无序”的一片草。这首诗发表于纸媒后，又在榕树网刊贴出，当时我有这样一个附言：“是啊，有的时候管它‘陷阱在乱草里，蛇蝎在乱草里’，那种无序还真是有魅力的。”

    很有才气的河北女写手凉月满天，过来应和，她说：“先生此诗，我最欣赏一句：那些有序终被摒弃。每个人都按照既定规则和轨迹行走与生活，但心却总想生出翅膀，随着长河落日，秋草连天一起飞扬，像一面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当终有一天能够稍得解脱的时候，是怎样的畅快和适意。我们的生命中，不能光有一个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慨叹，还当有一些适时和不适时的放纵啊。”

    她还进一步强调说：“天下的失意和惆怅是一样的，天下的孤独和悲哀是一样的，敝裘和鹤氅包裹的心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是啊，人心都一样，都不妨有一些适时和不适时的放纵，像那些荒草就这样蓬乱而自由地活着，在风中！

            草 凌 乱(禅意诗)

        风合拢而来  陷我　　

        入一片风景深部　　

        草凌乱  目光凌乱　　

        那些头绪呢  那些有序呢　　

        终被摒弃　　

        响晴的天  被一片秋声洗过　　

        湛蓝如初  如果有人站在彼岸　　

        如一只鸣虫  写意于叶尖　　

        饱醮王维遗韵  唱一声　　

        空山新雨人心如秋　　

        草凌乱时  是否　　

        陷阱在乱草里　　

        蛇蝎在乱草里　　

        唱歌的人  照样把歌　　

        唱得高迈  歌声在他身后　　

        又唱彻百年千年　

    我还曾经写过深有感慨的诗句：“依墙而立/割取一方天空/装框把玩”。这，也是对“有序”与“无序”的一种思悟与探讨。我们生活中的“框框”实在太多了，多到连自由的天空都要装上个“框框”，以供把玩了，我们何处没有“框框”呢？我们何时没有“框框”呢？我们许多时候都感觉活得很累，因为我们常常被装在“框框”里了。但是，还有更让人感慨的，我们多少时候其实是在“框框”里而不知有“框框”，反倒觉得那是一种“井然有序”，是一种安全与安宁的保障。

      就让我们少些“框框”，甚至有时候打破“有序”，走向“凌乱”，做一株风中摆动的草，如何？就让我们偶有一二回像一片风中“凌乱”的草地，如何？

      想起这样一段话：

     “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家有着太长的历史历史遗风，太多的传统教化，太严谨的生活环境，太狭窄的生活空间，多少人一世都无法把自己的躯体伸展一次，多少人终生也没有机会让自己的情绪渲泄一回。”

     当然，我们得承认，这里仍需有一个“度”！随风摆动的草，首先必须是草，是坚守着脚下土地，在“有序”中获得勃勃生机，而后，才在风中“无序”而自由地摆动的。

    我们还得承认，那风中的草草舞姿舒展！舒展便是生命的欢乐，真的，风中的草看过去是欢乐的！那些看草的人呢？

    就用另一位网友伊人慕星所回的诗贴做结吧——

        草凌乱

        心清越

        如歌声唱彻百千年

        明明是有序的

        明明是清透的

        明明是智慧的

        虽然草是凌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