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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小 城 师 爷(八)

(2006-09-27 18:02:06)
[中篇小说]小 城 师 爷(八)


少木森


  八

  夏哈林以为一桩血案,可以以魏怀勇出了点“血”而了结啦!而且还真能做到耿青书记所要的:社会稳定和各方面没有声音!

  可是,官场上的事,没有那么简单!耿青突然改了主意,指示夏哈林暂不了结此事,挂着它,重点查一查叶是荣那个小保姆是不是真与此案有联系?

  这工作重心的转移,让夏哈林敏感到了什么。他想问这是为什么?看一看耿青的脸色,他没敢问了。他知道,官场上的人际关系是变幻莫测的,也就是那一句话: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虽说,普遍认为叶是荣是耿青的人,可耿青突然要查他了,就有查的道理。

  夏哈林与叶是荣私交挺深,原因有二个:一是夏哈林的老婆卓宜比自己小七岁,和叶是荣是同班同学,据说还曾经是同桌的你,叶是荣在夏哈林面前有时会亲热地自称小老弟。二是夏哈林的确诚心诚意地帮衬过他。

  叶是荣是政法系统的标兵、党的忠诚卫士,这些荣誉里面其实凝结着夏哈林不少的心血,就说叶是荣创出的那“村村有信访室”的先进经验吧,那创意的知识产权就该归夏哈林。

  尽管宁井市有一些工业企业,但总体上还是一个农业大市,如今“三农”问题突出,农民上访告状的人数逐年上升,占到全市信访量的70%,成为全省闻名的“信访大户”。叶是荣分管这一口时,夏哈林出了一个主意,叫他考虑在村委会设立信访接待室,把矛盾化解在基层。

  经过深入调研,叶是荣向全市推广村委会设立信访接待室的做法,在全市十五个乡镇的重点村庄,建立了165个信访接待室,创建率达85%。

  有了村信访室,群众反映问题“小事不出组、大事不出村”,“小事不过夜、大事不过周、难事不过月。”农民越级上访、集体上访事件大幅度减少,有效促进了农村的稳定。

  叶是荣因此政绩突出,得到各方面的重视,还被大市的报纸和电视台多次采访报导。

  在一次采访中,一位年轻的记者问了一个问题还真让叶是荣不好回答。记者问:“如果上级命令你派警察强力阻止群众上访,你采取何种措施?”叶是荣思考了好一会,说:“我们会按照上级的指示,积极采取措施的。”

  采访后吃饭,叶是荣一个电话把夏哈林也叫到了场。叶是荣对这一句话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直搁在心上,他就把夏哈林拉到一边,私下里头靠头地对他说了。夏哈林瞪大眼睛说:“这话能播吗?这毛孩子怎么采访的,这不坑人坑己的事吗?”

  “我也觉得不妥啊,这群众上访是敏感的事,我们能随便乱说吗?再说,我总觉得那样说政治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叶是荣急了,走回来对年轻记者说:“小李,说群众上访的那两句剪了它,千万别播出来。”

  “别,别。”夏哈林阻止了叶是荣,略一思索,然后笑起来说:“其实回答得好,问话的人和说话的人倒都会讨得领导高兴的,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宣传点呢。”

  叶是荣深知夏哈林是常有怪点子妙点子的,但又常常爱会卖关子急一急人,他好在一边寻开心。平时,叶是荣倒也觉得那样没有什么不好,甚至还觉得那是很好的一种生活调节、生活笑料,有时还会像相声捧哏演员一样,帮着夏哈林把关子卖足卖够,最后抖出包袱来,大家哈哈大笑。可是,今天他没有这心情,他是真心急了,耐不住地说:“有好主意,你就直截了当地说,不要卖关子,快点。”

  夏哈林看他真的急了,摇了摇头,说:“官大一级,就比我们又难了几分,是不好随便说话的。好吧,我试着说说看,要不行呀,还是你自己来。”

  他比比划划起来,说要把这一段重新录过,采访内容变成这样两句:

  记者问:“如果上级命令你派警察强力阻止群众上访,你采取何种措施?”

  叶是荣答:“对群众的上访,上级不会命令我们强力阻止, 我们的警察只是维持秩序。”

  叶是荣看着他,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自然流露的佩服的目光……

  可是,私交再好,也得服从政治需要啊!不过,夏哈林是谁?师爷呀!他一般不做糊里糊涂的事,他背地里先弄清个大概,知道耿青是对叶是荣起了疑心,觉得叶是荣不再是自己人了,因为叶是荣在耿青准备提拔市常委的考核谈话中竟然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这话很快就传到耿青耳里了,耿青也就把他看着政敌了。什么话,这么严重呢?夏哈林想问个清楚,但人家不想清楚地告诉他。耿青叫夏哈林去落实叶是荣与小保姆的事,他还真觉得为难呀。他不可能直接去问叶是荣到底与小保姆什么关系,也不好去太刻意找人打听这一类的事,毕竟都是机关里官场上的人,同事同僚,彼此都有个提防,你这一类言行要被添油加醋地发挥一下,那你就会被认为是专揭人家的短,别有用心的。那可就是损交情、损形象的事了。如果你还专揭上级的短,那不更是自己找死吗?

  夏哈林想一想,觉得也就剩下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跟踪叶是荣。他知道这种事官场常见,谁和谁有矛盾了,或者谁和谁是竞争对手了,就雇个人跟踪对方,弄一些对方不检点的细节,捏在手中,必要时抛出来,克敌制胜。

  跟踪下来,夏哈林绝对没在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当对方把事情说完,把一叠照片给他时,他傻了!和叶是荣去开房的,不是什么小保姆,是卓宜,自己的老婆,叶是荣的同学、同桌!

  他当然在心理上拒绝相信会有那一回事。可冷静想想,其实,很长时间以来夏哈林都在悉心观察着卓宜有没有变化,似乎已经有了某一种思想准备了。他自己在外面一个个地找女人,卓宜因此大吵大闹过,彼此还大打出手过,甚至闹到差点儿就离了婚。他觉得这种反应是正常的,谁的老婆能容忍这种事呢?谁要在外面花心,没有用尽心机去哄骗老婆啊,一旦露了馅,肯定是要引起麻烦的。可是,已经有好一阵子,卓宜并不那样吵闹了。开始他觉得那是卓宜开窍了,谁的老公都这样,自己老公能例外吗?要怨要叹,那也只叹社会风气如此了。但后来,夏哈林是在夫妻生活中发现有哪儿不太对头了,他发现卓宜总是平平淡淡地对待这事,该做的事照样做,却有一些情绪或者行为动作的细微变化,尤其是完事后,该说的话没有说了,该唠叨的没有照样唠叨了,他肯定这里有什么事了。只是,他绝对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叶是荣,也绝对没有想到卓宜有那么深的功夫,居然能够那么长时间不动声色。

  夏哈林向跟踪者付了款,说这生意就到此结束了,不再跟下去了。并恶恶地说:那钱里有一大笔是保密费,绝不能把这事说出去,否则后果自负!对方看看他,点了点头,许诺而去!

  当天晚上,天阴得很,秋风把街树摇得声音四起,夏哈林借来一部绿色QQ私家车,自驾车又去跟踪叶是荣了。叶是荣果然像他所判断的那样,是到安宁宾馆去的,这就省了夏哈林很多事,他按预先计划隐蔽好车和人,拿出望远镜不时窥视着。他知道卓宜今晚走出家门的理由,是陪儿子夏超去找老师补习功课,夏超已经高考落榜了一回,现读高四,到处补习,补到很晚已经是正常的事了。他没有想到,正常的事里恰恰隐藏着不正常,卓宜就是利用儿子补课的这段时间去找叶是荣的……叶是荣的车到了!和叶是荣一起下了车,去开房的果然并不是小保姆,而是卓宜……尽管早有思想准备,夏哈林脑袋还是嗡地一下,出现了一段时间的空白。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秀观的电话,他们就约定也到长乐宾馆开房。夏哈林就像酒后开车一样,飘飘地离开安宁宾馆到长乐宾馆去了!

  这一个晚上,秀观照样换过几种不同的体位和姿势,但没有给他什么刺激,他在估摸卓宜已经要离开宾馆去接儿子时,就不顾根本没有把事做完,而丢下秀观,赶回家去了。

  果然,卓宜已经接回儿子,正在哗哗洗澡。

  那一个晚上,夏哈林又要求卓宜了,她没有说什么,很顺从地任他去做。他感觉那好像不是趴在一个人的身上,而是一头什么动物,甚至连动物也不是,是一个什么有些松软的物件……

  夏哈林很想再跟踪下去,但第二天卓宜就又带儿子补习去,他却没有再去跟踪了。他好不容易自己说服了自己,不要再去证实什么了,这种事恐怕机关里早已经人人知道了,也就是瞒你自己一个人罢了。你去搅动它,只会使臭味更臭,除此以外,还能得到什么呢?装傻,装乌龟吧!

  不过,又过了一天,当夜幕降临,卓宜和儿子走出家门又要上补课老师的家时,夏哈林站在窗口看着他们远去时,他明显感到是一种痛苦,而且这痛苦越来越严重,他就急步走下楼去,拉出摩托车冲进了到处是灯光的小城夜色中,尾随着骑电动自行车的老婆和儿子……从此,只要是儿子去补课,他都这样跟踪着,先到老师住家的对面,找了一个地方等着,等卓宜出来后再跟上她,她有时候又到宾馆去了,有时候却是逛街去了,一家家商店去逛着,买几件便宜的过季衣服或日常用品,直逛到儿子补课时间差不多了,才到老师家门口,等儿子下楼时,一起回了家。他尾随着这母子到家后,却不能立即跟进去,就骑着摩托漫无目标地逛着,在同治街上碰上了一辆货车,他躲闪的动作太大,连人带车摔了出去,幸好没有被车压着,但头脸都擦伤了,胳膊没有断,外伤的伤口却也不小。他被送进医院治疗、包扎后,本来是可以回家去的,他不想回家了,就要求住了院。但他没有把这消息告诉卓宜和儿子,直到过12点,卓宜打了他的手机,问他干什么去了,又不回家了。他才说:车祸住院了。自然就搅得一家人一夜不安宁了。

  第二天,第一个来看望他的竟然是耿青书记,夏哈林心里就酸酸的,像是委屈又像是感动,他好象一下子明白了这位小表弟的用意了:这小表弟这样消息通灵,连自己昨晚那么迟才出的车祸,他都马上知道,叶是荣的事他会不知道吗?还要煞有介事地让自己去调查干什么呢?夏哈林想起来了,其实耿青书记应该早知道叶是荣与卓宜的事了,有一次,他与耿书记同车,他说这几天耳朵有点痛,听力有点下降,是不是老了。耿青说:“老了不可怕,这耳不聪眼不明,就可怕了。人家都看到了,都听到了,你却还蒙在鼓中,那就可怕了,危险了。其实,也很悲哀啊!”他当时是点着头,应诺着,觉得那话里有深意,却不知道具体指什么。现在,他明白了,这位书记表弟其实是要他耳聪目明,知道自己的后院已经出了问题了。可自己真懵,就是没有丝毫的觉察,这书记表弟是不是借什么小保姆的事,让他去跟踪叶是荣与卓宜的呢?他想对这位小表弟说的话突然就多了起来,好像一肚子都是话呀,但真要说时,话又说不出来了。

  耿青说:“还好吧!看来摔得不太重,养几天吧!别急着出院,好好养着吧。”

  耿青还告诉夏哈林说他决定还是让魏怀勇出点钱,把民工自杀的事了结了。夏哈林看看耿青,没想再问为什么了,只说:“好吧!我出院后就去找魏怀勇,说说这事。”耿青说:你别操心了,好好养伤,我找人去落实。接着,耿青就说了一些该怎么怎么做的细节,实际上,一切都由书记与魏怀勇敲定了,谁去了,都是可以的,就算履行公事吧。

  又过了几天,夏哈林出了院,就想问问民工的事没有平息了没有。不想,平地惊雷,魏怀勇被大市的检查院直接扣去了,而且还涉及行贿受贿,工程串标的事,城建局、土地局有五个人涉案,分管副市长尤成静也“双规”了。整个宁井市地震了,纷纷猜测着魏怀勇这大萝卜怕是还要带出更多泥了吧?眼下,夏哈林就很为耿青书记和自己是否受牵连而担忧了,他想官场就是这么多风险,一不留神就栽到人家手里了。那么,这是谁的手呢,到底是谁告了魏怀勇呢?他想到了叶是荣。“人真不是东西!他妈的。”他狠狠骂了一句。

  连着好长时间,夏哈林就一整夜一整夜的失眠。失眠的时候,夏哈林就感觉宁井的夜是深深的、静静的。静得让他无缘由地想到一片什么题目的电影的一个细节,有人敲着锣,一声声高喊着:“平安无事,平安无事……”锣声和喊声都传得很远,颤颤悠悠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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