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大街是平坦的


少木森


先是看到一只猫死了，被一辆黑色小车辗过去，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身体抽搐着，眼睛无光了。

那只猫很可爱，金褐色的皮毛间着纯白，看上去干净漂亮。昨天早上八点左右，我站在福州二中的门口等人，它就从我的脚边走过，我很认真地注视了它一会儿。它就在这会儿要穿过街道，那一辆黑色的小车辗过去了，它死了。许多人看到这场“车祸”了，但整个街上，没有人骂出一声，只是有互相熟悉的人就随意地互相说说：多可惜的一只猫啊！我也一直到等上来访的朋友柳斌，才说：多惨的一头猫啊！

后来，又看到一个人死了，也是被车撞死的。那个人骑一辆摩托车，速度很快，在白马中路的工业路段与一辆的士相撞了，当场就死了。我没有看到相撞的瞬间，据说是与车一道飞了起来，再摔了下去，脑袋裂开了。我到现场时，人围了很多，都在看热闹，我没有挤上前去看，只在旁边听有人描述着当时的情况。

再后来，又听说有人从洋头口立交桥跳下去，砸在一个骑着自行车刚好从下面经过的人，把那个人砸伤了……这个消息是从电台的交通频道听来的，傍晚我打的去应一位朋友的饭局，广播正播着这个消息，这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那个跳下来的人是一个小包工头，因为被拖欠工程款，没法付给工人工资，工人一直围着他讨，他受不了啦，就骑一辆摩托上立交桥，摩托车靠在桥上，自己纵身跳下桥，砸在那个骑自行车人的前轮上，把那人砸“飞”了，重伤住院了。跳桥者，却只受了轻伤。记者采访跳桥者，他声泪俱下地说，没有想到自己要寻死，还害了别人……

这个星期天到底怎么啦，总看到横祸，总看到死亡，难道这是一个不祥的日子吗？

突然，就想起曾经碰到的那一个以诗乞讨的流浪诗人（曾经写成随笔《街头遇“诗人”》，发于《中华散文》）了，想起了他写给我的那一首譏语般的短诗了。
诗曰：

你别以为大街是平坦的

往前走
可能遇上扒手强盗和车祸
往后走
一样会有扒手强盗和车祸
原地站着吧
也有人丢了钱财或者搭上了生命

你别以为大街是平坦的


11月7日记于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