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够追溯到多少年前的精神导师,你将会看到那是一个拉板车的疯子......在全县的知名度不亚于县长。”
——这个人大名“金清华”的环卫工人,其最巅峰的年代应该是上世纪的八九十年代。因为我在本世纪初到了街上,关于这个“癫公哩”的传闻,已经接近尾声了。还有人建议我有机会要会会他,不是因为我手上的所谓“乡村俗语”研究在他那里应该有资源,还因为他确实有才!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我竟然与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不期而遇。旁边有人暗示我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口头文学大师,我瞬间理会了。一问一答之间,他老人家果然出口成章,尤其押韵。路过小城推平一个小山坡而建成的广场,他张口就来:“广场修得好,就是人太少!”我则笑曰这个“太容易”:“金城大道修得好,可惜来往车辆少”。当扯到退休工资时,说他自己“没戴乌纱帽,工资冇几高”。我就拿身边的同事说事:我学历比他高,资格比他老,职务更比他高,可我基本工资没有他高,因为他又职称,应该这样说:“职称评得早,工资不会少;技术职务高,工资往上翘”。我回忆这段往事,无疑贬低金某,只是说这样的“打油诗”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金某能有那么多受众,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敢说或敢于自嘲。作者甚至在后面的《国画》里再度提及他,足以证明他在小城的影响力。据说他经历丰富,是个有故事的人,例如他从外地调回的,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以起独创的“荤段子”“逗骚”看上去标致的女人,误判的时候甚至挨过女人的辱骂或厮打云云。
《自我囚禁,以及小故事》。“我像一尾鱼,自由然而盲目地沿着瓶子的壁沿来回游动”。或许就是作者“我爱上了游泳”的理由,客观上可能是:“从我家走到县城唯一的河流,不用五分钟”。小城的居民习惯叫它“东门河里”,就是因为小河依偎在小城的东面。还有不管你下河是不是真的“洗澡”,我们一概叫“洗澡”。1982的秋,我在莲花一中度高四,经常在傍晚从西南面的学校穿越整个小城到东门过大桥,下到大桥下的上游下河洗澡。那是洗澡的成分多一些。之所以选在东岸的鹅卵石滩上宽衣解带下河,一是那边的水浅一些,并且河床是缓缓的,不像西岸那边,尽管有亲水码头(俗称“等埠”),但河水陡然深得很陌生,还人员混杂,对于我这个从乡下来的孩子来说,有太多的不确定性,甚至是有几分惧怕。次年的高考前,似乎还去过——要是现在那还得了啊?遗憾的是高考后离开了县城,也就离开了那“东门河”,直到1997年初调回老家,才再有机会看一眼这早已面目全非的小河,更不用说当年“洗澡”的桥下是一片污泥滩!
“记得母亲爱看戏,经常带着我,或者姐姐妹妹去看‘人戏’......”。故乡的“人【yin】戏”,即舞台上活体人演的舞台剧。对于我们乡村百姓来说,尤其对于乡村的孩子来说,能到街上(即县城)去看一场“有布景”的“银戏”,无疑是“文化大餐”——源于孩子似懂非懂和不菲的票价、以及难得的票。我记忆里在县“展览馆”的剧场里看过一场《梁山伯与祝英台》,看到祝英台奋不顾身地投进那轰然开启的坟墓,觉得不可思议和神奇。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的进展,看到了电影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才一个视觉享受。乡村的舞台,则是典型的“乡下狮子乡下舞”——大集体时期的大队“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摇身一变了专演古装戏的剧团。简陋的舞台,简陋的服装道具,包括牵强附会的演员尉演技,都挡不住乡村男女老幼的向往。当年我们大队就有一支队伍。甚至演到了隔壁的茶陵县、永新县。拿手的剧目,除了《梁祝》外,还有《王千金祭夫》、《春草闯堂》等。记得演春草那个姑娘视我的一个表姐,成了十里八乡的明星而被追捧,进而嫁得的如意郎君是“吃商品粮”的......
作者记得是县剧团的明星——“有个姓张的演员,很著名,她的唱腔如泣如诉,表演如诗如画。”不幸的是死于“情杀”,而我那个明星表姐也因为孩子他爹的不幸遇难而陷入生活的泥潭,为之叹息...。因为我曾今在文化局上过班的,并熟悉文化局下属的剧团,所以在《往昔书》上看到这段“故事”时还忍不住地给一个资深剧团人微信咨询。他没有说到有这个一个“张”,说完全没有印象。倒是另有其人其事,只不过是“男主角”过不了那个坎,女主角越走越远,活得有成就。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