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虚构连载·09青春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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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恶运似乎也能传染。
杨思德的“礼贤下士”按朱真平的话说也“失算了”。杨受到了空前的打击,本来儿不高,陡然间更比别人(不管高个矮个)矮了一截。
梅开这位“毛脚女婿”差不多要“挂牌”了,却在一夜之间荒漠了,尽管这是他本身尊重每每的意愿而放弃这门亲事,但内心那种忍痛割爱的痛苦有时真比被对方一脚踢得远远的更难受很多倍。
我们在一起再也取笑不起来了。唯有我,好象恶运还没有被感染,可突然有一天,我那辆还未骑到两年的自行车不翼而飞了,又让他们有了几天的笑声。连远在南昌读书的朱真平都在信中说:
女人能给男人带来恶运,可我连这种恶运的机会都没有,你真幸运!

中秋节无法再如八五年那样在气象站尽情尽兴了。杨思德几平提前一周就打电话给朱恩林,为“中秋节”的去向着想。——魏琼已为人母,还在娘家坐月子,罗国金也只有跟着转,而付艳萍眼看为人妻了,她男友无法容忍,我们也无法容忍她再把欢笑的目光洒满我们的阴湿森林。
我决定把“中秋节”安排在龙市镇。
中秋节一样使我们忘记了孤寂、忘记了失落,兴奋得摔了酒瓶的是朱真平赶回来了!
李仙华悄悄然地暴出了大冷门:
他说他正与医院的陈洁小姐相爱,暗中来往已有两个月了,并酒烘烘地罗了一大堆关于陈小姐的沧桑体贴、文学修养、为人处世。最后被他推为宁冈的“女托尔斯泰。”
这冷门让大家酒量大增。原因有二:一是陈洁小姐曾是朱炳泉的恋人,想当年朱真平还专门充当他们的绿衣天使,尽管朱炳泉老师觅死觅活地爱陈小姐却终未把陈小姐爱成妻子;二是李仙华就在年初还与医院另一位刘小姐热恋得如冬天里的一把火,同样说到刘小姐的种种动人之处,而后来不知不觉地没有话讲了。
最大的冷门还在后面:

李仙华终压抑不住酒的热情,或者心中荡起的爱意,说陈小姐已有身孕了,并准备于年底旅行结婚!——本想到时让大家来个“急难险重”的惊叹,无奈“吃了人家的嘴软”!正当我们更进一步为李仙华祝酒时,居然陈洁的两支鞋跟,很节奏很有力地敲进了厨房。就象暗沉沉下了几天大雨,突然雪过天晴,阳光灿烂,令人眼睛不知从何处看。
李仙华被陈洁“带”走了,干脆利落。我们却大大地失重了,不约而同地盯着李仙华位子上的那杯酒。
我首先反应,端过那杯酒:“干掉!”
只有朱真平一个人响应:“干了!
朱恩林把酒倒了:“我们的重心是不是要转移?”
杨思德的酒不动,扒在果子上呜咽道:“我要调回云南去,干了整五年一无所获!”
“怎么会呢?知道自已一无所获,这本身就收获!还记得吧,刚来时宁冈是个什么破烂样子,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们能亲历这些改观或变革,本身就是人生的收获!”朱真平信口一扯就是道理。
几天后,杨思德接到调令,调云南昆明机场气象台。认识与不认识,熟悉与不熟悉的人都为他高兴。说他因祸得福,从宁冈这偏僻的山沟里调进昆明机场,简直就是升天的幸运!说如果当初他分配的地方稍微优越点也就不会下狠心钻调动。其实,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他调动的真正动力和用寸厚的床板铺平调动的道路费了多少心血!我无法猜度他坐汽车离开宁冈时的心境是什么。却可断定他很舍不得离开我们。或者很不情愿就这样离开,他倾注了全部喜怒哀乐和所有的希望与失望的,为之奋斗了五年的这块土地!——他花钱请了五桌酒席,算和大家告别,还把宁冈县城每一个值得与不值得留恋的地方拍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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