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文学

刘思坤

2009年1月4日《南湖晚报》阅读版

　　2008年10月25日，4年一度的第七届茅盾文学奖评奖工作结束，贾平凹的《秦腔》、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麦家的《暗算》和周大新《湖光山色》成为获奖作品。其中最令人耳目一新的是，以反间谍部门的核心机关侦听与密码破译为主要内容的新特题材小说《暗算》荣获大奖，这意味着，茅盾文学奖的视野不再局限于既定的文学框架内，开始容纳崭新的创作元素。有些惶恐的作家麦家坦率地说：“这个奖我得的很意外”，“因创作多元化，《暗算》获奖确实表示了或者代表了茅盾文学奖本身的一种新气象”。就连此次文学奖评审副主任陈建功都说：“如果某一天网络文学达到了一定水准，当然不会排斥它，我们也希望吸收一些更年轻的评论家，包括网络文学评论家。”

　　文学在互联网时代已经拥有崭新的含义。网络文学后现代的语言、充满颠覆性的情节和短平快的节奏成为人们忙碌生活之外的消遣，而其中流行的历史小说，秉承着“很好很强大”的现代情节，将古代历史人物进行了全方位的现代化解读——此正应了柯林·武德的名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历史就是活着的心灵的自我认识。2008年的网络文学够狠够红火，当中大红大紫的典型代表，当属贾志刚的《原来这才是春秋》。

　　在天涯论坛“煮酒论史”专栏中，《原来这才是春秋》成为2008年年底最火的历史巨著，首月发表点击量超过《明朝那些事儿》，成为网络文学的新宠。看过《明朝那些事儿》的人们都记得其中的戏说与想象，而贾志刚与当年明月的一致点在于：他同样合理地运用了当下最最鲜活的话语体系（例如君主“驾崩”，在贾志刚这里一律变成“鞠躬尽瘁”），把春秋历史文本中的语言障碍解构，活生生地展现在我们眼前。这使得几千年的时间隔阂被一下子抹平，2008年的人们可以流畅地体味我们的老祖宗当时当地的感受了。打破语言障碍，将那段烈火纷争、智慧迸发的乱世呈现于当下，这或许就是贾志刚写作《原来这才是春秋》的目的。

　　当然，我们不能苛刻地把《原来这才是春秋》当作正史来读，书中不断令人喷饭的幽默语言，使得这部著作更倾向于网络小说的行列。但从历史角度来看，《原来这才是春秋》显得非常“老实”。它建立在《诗经》、《左传》、《史记》等信史文献基础上，而抛弃了《东周列国志》的杜撰和演义，更为接近史实。尊重历史的同时娱乐大众，这是难得的一种姿态。

　　将象牙塔里的学问推向大众是一种贡献。这些推动者中，经济领域里的郎咸平算一个，社会领域里的孙立平算一个，政治领域里的俞可平算一个，文学领域里的贾志刚算一个。2008年值得回忆和品味的事情太多，灾难与人祸，令我们承受力严重透支，所以，不妨给自己找找乐子，看看贾志刚的历史小说《原来这才是春秋》，或许会发现：原来这才是历史，这才是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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