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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平衡环境转型断裂撞车 |
分类: 积极生活 |
平衡的新环境
以2007年6月28号为绝对学业分割期,夹杂着依附在个体上的、围绕着这个日子的许多对未来的期许,每个人都被上帝挪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这个环境黑夜静瑟、白天却异常地忙碌,因为忙碌而心生喧嚣,因为喧嚣而对夜晚异常地期待,期待着一份静瑟,期待着软软的床垫承载着肉身,进入到没有烦恼的梦境。
当一种为了自我寻找生存机会、而对方却在利用一种诱人的未来勾兑,并且运用所有可能的手段榨干我们以前所不珍惜的时间时,我们会前所未有地后悔在大学逝去的时光,我们会不断地发问为什么会大脑缺氧般地认为今天的事情明天可以来做,而到了明天就认为明天的事情后天可以来做,我们会不断地对眼球都来不及顾及的新环境寻找一种迫切的平衡:身体休息的平衡、心态恢复的平衡、人际交往的平衡、钱袋来去的平衡。新环境从来没有对安逸给过任何好脸色,也从来不对平衡抱什么怜悯之心,任何环境要素都成为摧毁平衡的腐蚀力量,所以,我们拥有了一种寻找平衡的渴望,这种渴望前所未有地强烈。而在外人看来依然处在旧环境的我,却有着充分的理由证明自己也受到了上帝的眷顾:我来到了一个崭新的环境,这种环境对平衡的摧毁力同样令人瞠目,尽管它们看上去那么含情脉脉。
读上硕士,因为沉甸甸的学士学位证件,心里总会有一丝虚伪的高傲。但我们忘记了“批量生产”在教育领域的泛滥——把西方的标准化流水线引进来也就罢了,但把物质生产的高效生产方式放到精神生产中,就必然发生变味——人与人的精神、品性、价值观、偏好是不一样的,但却引进了一套又一套标准化的知识,“真知识”在不断地更新迭变,变化环境中坚持的标准化生产,其产品(人才)就只能生活在过去,生活在充满束缚的死水一潭,也就不能完成最基本的社会化过程,这样的人才只有学历没有能力,学历与能力间也就有了深度隔阂、不可逾越的断裂。这种断裂的客观事实伴随着忘记的自我膨胀,会在不知不觉中拉开社会化学士与未社会化硕士间的距离。这就是我所面对的新环境的内在核心——当一种新的社会角色降临到自己身上时,即便你面对着同样的食堂和同样的厕所,你的反应与行为肯定会有所不同,告别过去并不仅仅意味着告别一种可视化的实物聚合体,更深层地意味着一种角色、功能、价值观的一系列转变,这种转变要求你寻找一种全新的平衡,寻找符合新环境要素的行为方式,这种方式牵连着是非、程度、资源的重新调适,考验着人与生俱来、却更侧重于后天培养起来的对环境的适应性。
新环境除了内生,还在于一种全新的社会关系。到了新的班级,面对着新的老师与同学,陌生的面孔和抹去的过去决定了人与人之间从零开始的接触过程,虽然还在同一个屋檐下,虽然还在那间角落旁有一丝裂痕的破教室。这就好比旧血管换上了新血液,细胞与血管的绝对地理位置没有发生丝毫变化,但细胞得到的滋养却已经今非昔比。从壳到核,必须解构色彩与实物的遮蔽,渗透到隐藏着的关系之中。面对着扩招带来的教育需求和日益稀缺的教育供给,个个有着狼吞虎咽欲望的人们已经没有了本科阶段的单纯与古板,没有班主任和学院的具体管理,也就没有了权威和信仰,没有了可以畏惧或者尊敬的东西,个体性的自我寻觅也就成为了生物更加强烈的欲求,竞争性的本质不得不浮现,而被社会化的我们已经习惯了装模作样,这就让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交往有了一丝阴险的笑脸——断裂已经成为转型社会的代名词,而每一个转型的个体都在发生着断裂——微笑和吊诡在皮肤和内脏中同时产生,撒发着令人惊悚的激素,刺激着基因的变异,完成着现代社会的进化。
无论这种进化如何冠冕堂皇,我都想用一个道德问题来给它的未来做一个把脉:这种内外断裂、人合形离的社会进化,究竟健不健康?
进行道德指责是很容易也是很解恨的,每个人都可以罗列一连串的事实和理由证明这种进化令人痛苦,没有人会否认它在发挥生物竞争天性的同时在消化着人最真实的本性,但这种乌托邦似的道德谴责从来都只能停留在飞溅的唾沫星子里,一旦到了现实层面,我们没有了坚持道德的勇气,却有了推托道德的逻辑:宏观批评与微观服从并不矛盾,当一种生存性难题摆在面前的时候,谁他妈的还管道德?于是我们又在完成一次断裂——这次的断裂发生在灵魂和肉体间,发生在无法逾越的理想与生存间——断裂已经成为时代的关键词,并且因为每一个人都在进行着断裂,所以愈发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独特的风景。
不用追究断裂的来源,保罗·哈吉斯在电影《撞车》中提醒着每一个看懂电影的观众:每个人在成为受害者的同时,也都是施暴者。每个人都是时代的弄潮儿,却也是弄潮后的破坏者。建构与破坏,转型与断裂,在如此错综复杂的摩擦中,我们如何走向未来?
在一个平衡日益稀缺的时代里,尽量平衡者能够以最叫彩、漂亮的方式赢得竞争力。谁能最快地适应新的环境,摸索出一套寻找到平衡逻辑的全新行为方式,是一种美妙而聪颖的生活智慧。
刘思坤
作于2007-9-8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