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九死一生的台湾海峡

(2013-09-13 16:17:00)
标签:

台湾海峡

黑水沟

渡台悲歌

琉球

文化

分类: 随笔

九死一生的台湾海峡

 

文/慎由戎

 

    近日重读台湾文献丛刊中的《使琉球录三种》,台湾史学家吳幅員先生在“弁言”提了一个疑问:“考琉球入貢、請封始於明初,貢道由閩以達京師;歷遣封使航海,亦由閩啟行。不論封貢,俱以臺灣北部海面雞籠嶼、彭佳嶼(「使錄」稱平嘉山或彭佳山)、釣魚嶼等為往返所經指標;當時對於海上情形,不能謂非熟悉。但遠隔數千里的琉球已早與交通,而近在咫尺的臺灣反至後來始得其真象?這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

 

    我觉得这个原因有二:1、台湾先住民不及琉球开化且不善于航海;2、有黑水沟之称的台湾海峡太过险要了。

 

    第一点可以看看陈第《东番记》,我就不多说了,在这里详细说说第二点。

 

    以前台湾的史实不好考据了,争议很多,单说可以十分明确的:万历三十年(1602),沈有容前往东番(台湾)追剿倭寇,在经过台湾海峡的时候“顛危銀山雪屋中,與潮俱沒、與浪俱出,萬死一生乎”(屠隆《平东番记》)“播荡一夜一日,勺水不得入口,舟几危者数矣”(金云铭《陈第年谱》)。

 

    到清代台湾入版图后,有关黑水沟之险,文献更是有了诸多记载:

 

    孙元衡《赤嵌集》,“大海洪波,止分顺逆。凡往异域,顺势而行。唯台湾与厦门藏岸七百里,号口横洋。中有黑水沟,色如墨,曰墨洋,险冠诸海。或言顺流而东,则为弱水。昔有闽船,漂至弱水之东,阅十二年始得还中土”。

 

    季麒光《台湾杂记》,“黑水沟,在澎之东北,乃海水横流处。其深无底,水皆红、黄、靑、绿色,重迭连接,而黑色一沟为险,舟行必藉风而过。”

 

    郁永河《禆海纪游》,“台湾海道,唯黑水沟最险。自北流南,不知源出何所。海水正碧,沟水独黑如墨,势又稍洼,故谓之沟。广约百里,湍流迅驶,时觉腥秽袭人。”

 

    朱景英《海东札记》,“廈門達臺灣七百餘里中,巨溟界之,或曰「岐海」,一曰「橫洋」。自大嶝乘西北風,針盤定巽向,放舟出洋後,混茫一氣,四望青蒼,天角下垂,銀濤怒捲。若乃天無片雲,微風不動,中流停楫,棲泊末由。既而颷舉浪掀,高帆峭起,瞥爾千里,簸蕩無垠,局促海舶中者,鮮不眩搖心目、震懾魂神者矣。船將屆澎湖,經黑水溝,乃海水橫流處,深無底,水多青紅碧綠色,勢若稍窪,故謂之溝,廣約百里。舟利乘風疾行,遲則怒浪夾擊,且水深不能下碇也。傳有怪蛇長數丈,遍體花紋,尾梢向上,毒氣熏蒸,腥穢襲人。此為渡海極險處。或順風鼓柁,不泊澎湖,謂之透洋。然必視澎湖以定向。若舟不收澎,或飄越臺之南北而東,則渺不知其所之。或未及泊澎,為東風所逆,不得不仍回廈門。倘已收澎湖,值風大浪湧,惟日泊澳以待而已。”

 

    翟灏《台阳笔记》,“乃驾艨艟,出鹭门,由金门,经料罗,历黑水(黑水洋在海中,水势趋东南,无底,流甚急),一息千里,疾如惊凫。既而风大作,舟子舵师战栗失色。余亦帖伏舱底,风水相激,声在半天。斯时也,须臾生死,命寄鱼龙矣。”

 

    另据尹全海先生统计,清代雍正到道光这些年内,台湾海峡就发生了41次较大的海难。闽台民间也有“十个移,六死三留一回头”,以及“过番剩一半,过台湾无得看”之传说。当时前往台湾的群体中:移民或为生计所迫;“罪民”因有生命之虞;赴台官员,系职司所在;除非得已,没有人愿意冒生命危险渡“七百里橫洋”。

 

附:客家民谣《渡台悲歌》


【渡台悲歌】
勸君切莫過臺灣 臺灣恰似鬼門關 千個人去無人轉 知生知死都是難

就是窖場也敢去 臺灣所在滅人山 臺灣本係福建省 一半漳州一半泉

一半廣東人居住 一半生番併熟番 生番住在山林內 專殺人頭帶入山

帶入山中食粟酒 食酒唱歌喜歡歡 熟番元係人一樣 理番吩咐管番官

百般頭路微末處 講著賺銀食屎難 客頭說道臺灣好 賺銀如水一般了

口似花娘嘴一樣 親朋不可信其言 到處騙感人來去 心中想賺帶客錢

千個客頭無好死 分屍碎骨絕代言 幾多人來所信言 隨時典屋賣公山

單身之人還做得 無個父母家眷連 涓定良時和吉日 出門離別淚連連

別卻門親併祖叔 丟把墳墓併江山 家中出門分別後 直到橫江就答船

船行直到朝州府 每日五百出頭錢 盤過小船一晝夜 直到拓林巷口邊

上了小船尋店歇 客頭就去講船錢 壹人船銀壹圓半 客頭就受銀四圓

家眷婦人重倍價 兩人名下賺三圓 各人現銀交過手 錢銀無交莫上船

恰似原差禁子樣 適時反面無情講 各人船銀交清楚 亦有對過在臺灣

大船還在巷口據 又等好風望好天 也有等到二三月 賣男賣女真可憐

衣衫被帳都賣盡 等到開船又食完 也有乞食回頭轉 十分冤枉淚連連

也有不轉開船去 船中受苦正艱難 暈船嘔出青黃膽 睡在船中病一般

順風相送都容易 三日兩夜過臺灣 下裏大船小船接 一人又要兩百錢

少欠船銀無上岸 家眷作當在船邊 走上嶺來就知慘 看見茅屋千百間

恰似唐山糞堈樣 今食寮場一般般 尋問親戚停幾日 歇加三日不其然

各人打算尋頭路 或是傭工做長年 可比唐山賣牛樣 任其挑選講銀錢

少壯之人銀十貳 一月算來銀一圓 四拾以外出頭歲 一年只堪五花邊

被補蚊帳各人個 講著答床睡摸蘭 夜晚無鞋打赤腳 誰知出屋半朝難

自己無帳任蚊咬 自己無被任凍寒 做得己身衫褲換 又要做帳併被單

年頭算來年尾去 算來又欠頭家錢 若然愛走被作當 再做一年十貳圓

年三十日人祀祖 心中想起刀割般 上無親侍下無戚 就在頭家過個年

初一嬲到初四止 除扣人工錢一千 搶人不過亦如是 臺灣一府盡皆然

人講臺灣出米谷 屙膿滑血花娘言 講著食來目汁出 手扛飯碗氣沖天

一碗飯無百粒米 一共蕃薯大大圈 三餐蕃薯九隔一 飯碗猶如石窖山

臺灣蕃薯食一月 多過唐山食一年 頭餐食了不肯捨 又想留來第二餐

火油炒菜喊享福 想食鹹魚等過年 總有臭餿脯鹹菜 每日三餐兩大盤

想愛出街食酒肉 出過後世轉唐山 雞啼起身做到暗 又無點心總三餐

想食泡茶烳米仔 吞燥口涎遲疑口 一年三百六十日 日日如是一般了

落霜落雪風颱雨 頭燒額痛無推懶 拾分辛苦做不得 睡日眠床除百錢

各人輕些就要做 行路都還打腳偏 換衫自己雞啼洗 破爛穿空夜補連

自己上山擔柴賣 一日算來無百錢 大秤百斤錢一百 磧得肩頭皆又彎

併去併轉三舖路 轉到來時二三更 除踢三餐糧米食 長有只可好買煙

奈何又著同人做 又著同人做長年 唐山一年三度緊 臺灣日日緊煎煎

睡到子時下四刻 米槌樁臼在壟間 三人樁臼三斗米 就喊食飯扛菜盤

蕃薯又燒難入口 樣船吞得下喉咽 食得快來怕燒死 食得後來難獵班

出門看路都不到 腳指踢出血連連 朝朝日日都如是 賣命賺人幾拾錢

客人之家還靠得 學老頭家正是難 一年到暗無水洗 要尋浴堂就是難

生成禽獸無異樣 若係人身都會火 所挑擔干兩尺半 竹棍圓圓架在肩

又要大條又併硬 水牛洗軛一般般 天下耕田用腳踏 臺灣耕田用手爬

已多耕田愛欠債 莫非後世報前冤 耕田只可如邦草 走盡江湖不識見

就比孝家接母舅 恰似烏龜上石灘 雙手用爬腳用箭 天光跪到日落山

面目一身坭鬼樣 閻王看見笑連連 一日跪到錢一百 跪到三日膝頭穿

半晝食了真點心 鍋爚蕃薯滿菜盤 一年田禾跪兩次 早冬跪孝盡皆然

真係臺灣人好巧 何用唐山人可憐 皆因前生有罪過 今世天差來跪田

若用頭顱去擂草 一年割谷當三年 耕田頭家若不曉 水牛洗角一般般

試得幾年若是好 又要奇巧好相傳 臺灣之人好辛苦 唐山牛隻好清閑

切呀切時天呀天 不該信人過臺灣 一時聽信客頭話 走到東都鬼打顛

心中想起多辛苦 目汁流來在胸前 在家若係幹勤儉 豬牯都有緞褲穿

在家若是幹檢點 何愁不富萬萬千 臺灣不是人居住 可比番鴨大海邊

馬牛禽獸無禮儀 看起心頭怒沖天 不敬斯文無貴賤 阿旦和尚稱先生

農商轎夫併乞食 相逢俱問頭家言 讀書兒童轎夫樣 比我原鄉差了天

並無一點斯文氣 赤腳蓬頭拜聖賢 寒天頭布包耳孔 熱天手帕半腰纏

到此斯文都饑賤 看見心頭怒沖天 迎婚嫁娶去恭賀 未見一人有鞋穿

赤腳短衫連水褲 洗身手帕半腰纏 席筵無讓賓和客 搶食猶如餓鬼般

且郎轎夫廳堂坐 上頂人客坐壟間 不知貴賤馬牛樣 看起心頭似火煎

無論本族及外姓 一介禮包食兩餐 還有一起污穢事 心中怒恨不敢言

若然傳轉唐山去 當面被人呸口涎 那有男人併婦女 相共水桶洗身焉

又愛擔水煮飯食 食了都會衰三年 新正叩起天神福 打粄奉神敬三官

這粄若然神敢食 亦非天上個神仙 燒香跪到膝頭穿 赤腳包頭拜神仙

土地伯公有應感 處處一有伯公壇 所見祀神紅龜粄 所見有妻烏龜般

大聲不敢罵妻子 隨其意下任交歡 拾個丈夫九個係 只有一個不其然

野夫入屋丈夫接 甜言好語侍茶煙 范丹婦人殺九夫 臺灣婦人九夫全

出門三步跟隨等 結髮夫婦無幹賢 總愛有錢就親熱 聲聲句句阿哥前

臺灣婦人有目水 看你長有幾多錢 交得一年和半載 錢銀幹多也會完

幾多雞啼無半夜 辛苦如牛一般了 一介銅錢三點汗 一日賺人幾多錢

後生之時身子健 落身如牛做幾年 運數好時件件著 嫖亦不得已多錢

心中想愛後頭事 恐怕時衰運敗年 一到無錢就各樣 路上相逢目不看

行前去問都不應 皆因錢了斷情緣 開聲就罵契弟子 鈀頭木衫差了天

疾病臨身就知死 愛請先生又無錢 睡在寮中無人問 愛茶愛水鬼行前

病到臨頭斷點氣 出心之人草蓆捲 當日出門想千萬 不知送命過臺灣

臺灣此是滅人窖 一百人來無人還 若然個個幹知想 臺灣婦人變荒田

臺灣收割真各樣 庄庄婦人鬧喧天 聽見田中谷桶響 打拌身扮就到田

手拿摹蘭木搗棍 開眉笑眼喜歡歡 甜言細語稱司阜 摹蘭凳子擺兩邊

手拿禾槌微微笑 恰似玉女降下凡 花言巧語來講笑 弄得零工喜歡歡

一手禾排打四下 就丟去妹摹蘭邊 放此臺灣百物貴 惟有人頭不值錢

一日人工錢兩百 明知死路都敢行 抽藤做料當民壯 自己頭顱送入山

遇著生番銃一響 登時死在樹林邊 走前來到頭斬去 變無頭鬼落陰間

不論男人併婦女 每年千萬進入山 千誤萬差在當日 不該信人過臺灣

李凌誤入單子國 心懷常念漢江山 我今至此也如此 墨髮及為白髮年

心中愛轉無盤費 增加一年又一年 家中父母年已老 朝晚悲哭淚連連

每年來信火燒死 歸心如箭一般般 若然父母凍餓死 賺銀百萬也閑情

又係百般微末處 那見有人賺銀還 人想賺銀三五百 再加一年都還難

歸家說及臺灣好 就係花娘婊子言 叮嚀叔侄併親戚 切莫信人過臺灣

每有子弟愛來者 打死連棍丟外邊 一紙書音句句實 併無一句是虛言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