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文案时，发现了多年以前我在文学期刊、生活杂志等发表的卷首语、专栏文章。再读时，虽然没有“陈年老酒醉两回”的味道，但是，我感觉还是值得品一品。我拿将出来与博友共飨(之四)——

    愣神儿情节

 ○炊烟

要知道，愣神儿总是难免的。

所不同的是，愣神儿的内容随着年龄的不同、心境的变化而变化。

儿时愣神儿，绝对不是因为玩“娶亲”游戏时，二蛋的“新娘”漂亮，而是因为你瞥见“新娘”手里捏着的那块棒棒糖，使你不得不愣神儿，咂咂嘴。这是一种直来直去的愣神儿。这种愣神儿，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就可能换个新的内容，十分可爱；长大以后有了女朋友，这可是真格的了，不在是游戏。所以，当看到别的男孩的女朋友比自己的女朋友漂亮，心里就“咯噔”一下。但是装得十分平静，照样能把烟灰弹入烟缸，动作不僵硬。只不过站在一旁的女朋友连喊三声亲爱的，你才反应过来，初醒梦人似的，忙向女朋友赔笑脸。尽管如此，回家的路上你心里仍不止一次地平衡自己倾斜的心绪：我的女朋友比他的女朋友贤惠，当今，贤惠的女人何等重要。“亲爱的，明天我给你买高级化装品”。你不知是取悦女友，还是安慰自己，说罢回手抚摸一下身后，咦！自行车后依架空空如也。原来从咖啡屋出来，你竟顾了愣神儿，女朋友没上你的“座几”你全然没有感觉就鬼使神差地骑车走了。这种愣神儿，来得快，去得慢。拐弯抹角，要持续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大约需要等到儿子会打酱油为止，十分尴尬。还有一种愣神儿，它集直来直去与拐弯抹角于一身、十分可爱与十分尴尬兼而有之——到了该有女朋友的季节而你却没有，当你全身心地喜欢一个女孩人家却不买帐。于是，你爱的渴望被搁浅在爱河的此岸，于是愣神儿便如柳絮般纷纷扬扬，不期而至，不由自己。黄昏降临，都市里华灯初照，大街小巷霓红闪烁，迷人的光环映衬着丝线般无言的小雨，湿漉漉的路面似被七彩染过。尤其路灯下那双情人：女孩正为男人吹着眼中的异物，吹完后又掏出手绢轻轻为他拭去益出的泪水，嘴里喃呢着嗲嗲之语，听不清是叫“二哥”，还是叫“爱哥”。此情此景，你能不愣神儿吗？伤心总是难免的，愣神儿总是难逃的。干脆别在那里发呆了，唱一句“我是不是安静地走开”，给自己找个台阶，“让那回忆淡淡的随风去”。然而，眼里怎能没有泪滴……

怎么办？你还能深沉得住吗？无奈，只有悄悄来到一个阴影处，看四周无人，亦作一个臂挽女友的姿势，象阿Q那样，闭上眼睛，展开幻想的翅膀：臂中无女友，心中有女友；冷雨穿脸过，女友心中留。学着恋人的模样，潇洒走一回。待梦醒时分，并未感觉那纤纤小手的存在，心里不仅忧伤起来。于是，侧过头来眼巴巴看着那应该放入红酥手的可怜臂弯。你又一次进入愣神儿状态——谁挽我的胳臂，与我共打一把小伞，漫步在人生之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