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友人
实在不想为了送别友人再写文章了。上次写晓光的那篇文章好像每个字都还记得,本来以为那是最后一篇了。但是白桦又走了,她是我相熟的人中年龄和我差不多的第5个因癌症离世的了(年长的前一辈人不算)。
必须要写写呆呆(他叫吕林,呆呆是我们把他的姓和名拆开又重新组合后戏称的)。他是北大的学生干部、中文系的高才生,后来是中新社的风云记者。89年的时候我们比较逍遥,就和“五四”一起学打麻将。(“五四”去加拿大好多年了,姓什么我一时没想起来。当时他留着长发、围着大围脖,酷似当年的五四青年,所以我们叫他五四。)
后来不甘逍遥又很有本事的呆呆下海了。但是做生意他很不顺,第一次活动就被日本人骗走了20多万,之后因为生意上的事还被人告了进了大狱,其间他的前妻带着他的女儿远走国外。许多年他都挺“背”的,只是到了这一两年,他进了一家杂志社,价值才得到真正体现,生活也才走上正轨,一个漂亮的姑娘和他组成了家庭。
然而有一天他开车时突然半身麻木,到医院后开始以为是脑血栓,后来他给我先生打电话说,医生说他脑子里有个小水滴。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已知道了大事不妙,这大概是被称为“癌中之皇”的脑胶质瘤,肿瘤像胶水一样在脑中流,没治,而且发展快。果然,在这之后他的手机就再也打不通了。没多久听说过去聪明无比的他已傻了,不认人了。还听说就在这其间,他的儿子降生了,但他根本不认识他的儿子了。刚刚生产的妻子没办法就把他送上了西去回四川老家的火车。他是在老家去世的,北京他的同学、同事、朋友大多不知道,更别说送送他。
白桦跟呆呆不一样的是我想应该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她背后有华润这样大的公司,而她又是华润大厦的老总。和白桦一起工作也有很多年了,但细节记得不多,只记得她刚结婚时穿着件大红的大衣到我家去给我送了一包糖,还记得亚运会时我们在亚运村边的旅馆里一起住过。可她的音容笑貌、说话的语气神态包括声音我都历历在目。今年春节的时候,很多年没联系的她给我发了个拜年的短信,那时我已经知道她得了白血病,我对她有很多祝福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回了类似“新年好”之类的很平常的话,我觉得这时候越平常可能她会越放松。
这5个人里跟我最亲的当然是我的表哥,我姨的长子,他42岁时死于胰头癌。对他我只能单写了,但这么多年我都没写出来,因为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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