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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生命  家园

(2006-05-06 08:51:00)
分类: 朋友文章

         自然  生命  家园
          作者:李雷
    写下这个题目,觉得大了,可这分明是我此刻的感受,感受来自两次西北之行。
        第一次:青海湖之旅
    98年8月,朋友驾车,我们直奔大西北。一路华北平原、黄土高原、青藏高原,跨黄河、过沙漠、望长城……,车子渐行渐西,渐西渐远,在我不断“太美了!太美了!”大惊小怪的呼喊中,我们到了青海湖。可这时的我,却只剩下了目瞪口呆。
    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青海湖的美。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盛开着咄咄逼人的灿烂,湖水在阳光的点染下发出奇异的蓝,那蓝色就在我们面前扩展着无垠的广大,与澄澈透碧的天空,连绵起伏的青山,滚动变幻的白云,葱翠的原野融合为浑莽的一体……,一切是那么原始古朴,又是那样的高贵大气;一切是如此的宁静,远离都市的喧嚣、污染、噪音,甚至人迹罕至,但那又绝非是没有生命的死寂,无数羊群在肥沃的草场上悠闲的吃草,湖岸上各种色彩的野花怒放着,美丽的飞鸟在你头顶上盘旋飞翔……生命在这里张扬着快乐,释放着勃勃生机!远处红顶白墙的旅舍与那绿、那白、那蓝、那黄构成了一个五色斑斓的童话世界,但扑面而来的清新醉人的气息,那神奇迷离的氛围,又分明提醒你这是一个美丽的人间所在。这时,想一头扎到油菜花丛中奔跑再来回打滚的强烈欲望在心里涌动。然而久居都市,所谓文明的熏陶,已经使我没有能力这么做了,只能呆呆地、长久地凝视着青海湖,发出几声苍白无力的赞叹,接着就被感动的泪流满面。
    黄昏时分我们到了鸟岛,走进若大却没有其他旅客的宾馆,才知道绝大部分鸟已经南飞,也带走了远道赶来观赏它们的人群。我们的车在夕阳的斜照下,以5迈的速度,踩着细碎的砂石路向鸟岛中心开去……管理站没有人,路上几只牦牛在慢呑呑地行走却看不到赶它们的牧人,只有空中不时飞过来几只或单只的看似海鸥一样的鸟在我们头顶盘旋,那是好像在专门等待迎接我们到来的最后的勇士,惭愧的是我却说不出它们的名字。
    终于来到鸟们的栖息地,与铁丝网连接的门没有关,而仅在两天前,人们还被远远地拦在铁丝网之外,我们暗暗庆幸自己的珊珊来迟。悄悄走进了鸟的家园,大片的草丛一直通向湖边,那草松软的使人像在海绵上行走。草窝窝里还残留着不少已经破碎的鸟蛋和小鸟的死尸,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岸边走去,生怕惊醒那些永远沉睡了的小生命。接近了,我已经看见了岸边洲渚上那些黑白相间,似天鹅般大小,却叫不上名字的鸟,它们大约只剩下一百来只了,不知何原因使它们没有跟随大部队,而意外地与我们相遇,让我们有幸如此近的一睹它们的风采。鸟也看到了我们,有几只已经飞起来,在空中鸣叫,而更多地则立在那里与我们对望着,大概也在探究这几个闯进自己家园的不速之客。我们就这么友好地对望着,弯下身捧一掬青海湖水尝尝,嘴里咸咸的,心底却不由生出一种与大自然零距离接触的异常柔和的感动。
    暮色中的鸟岛愈发静谧、神秘……
    清晨走出旅馆,一股寒气袭来,海拔3200米的高度使青海湖夏日的夜晚与清晨依然清冽。一抬头,不经意间就看到对面的山头上白雪皑皑,“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岸旁青草长不歇,中有鲤鱼长且肥。”嘴里不由得诵出了唐代边塞诗人岑嘉州的诗句。
    车踏上了告别青海湖的行程,从公路上远望,被阳光涂成黛紫色的山峦环抱着刚刚苏醒的青海湖,淡蓝色的湖水与岸边的青草地连成一线。我看到湖面上浮着一条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彩带,就如同雨后彩红,但它不是弯在天空而是浮在水面,这彩带与草地、湖水、山峦编织成了一道层层叠叠美丽的环。沐浴在晨光中的青海湖于薄纱般的雾气掩映下,是从不曾见过的羞涩、妩媚与瑰丽。
    我又一次流下了眼泪,在这里语言的赞美是苍白的,就是摄像机也不能完全捕捉下它的美,你必须调动自己全部的感觉器官并用心灵去体会,去与大自然交流。站在天地苍穹中,你会感到自己是如此渺小,仿佛已经完全融入这茫茫大造之中,同时又会产生一种“天地与我同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升华,然后心里便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空阔、舒展、安祥,一种完全被净化了的感觉。
    再站到北京的大学课堂上,再讲起边塞诗,我告诉我的学生,现在我完全理解了唐代诗人笔下的边塞风光为何会如此奇伟瑰丽,如此神情异彩,而富有生活底蕴的美感,因为这片土地本来就是这样美丽!只不过只有唐代那个金戈铁马、开疆拓土的时代,人们才有机会走近它、领略它,也只有唐人那种健康的时代心态,才有能力去包容、驾驭、展示它的美!
人回到了都市,心却长久地沉浸在渴望与自然交融的情结中。一晃过去8年,可第一次西北之行在我脑海中早已凝固成一个不变的定格,以至总让我在游赏别处景观时不自觉地拿它做比较。便总颇有些失望与失落,也再也找不到想扑入它怀抱的那种感觉。
 
            第二次 戈壁之行
    2006年的春天,沙尘暴肆虐着京城,人们在目睹了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一夜就接纳了30万吨沙尘的惊诧中,也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中国的西部——沙尘的源头。所以当大学时代的好友,北京晚报新闻部主编晓阳邀我加盟他们的“溯风追沙”行动计划时,便欣然前往。当然私下里,催动我双脚的更多的是古丝绸之路的诱惑,对大漠敦煌的向往,第一次西北之行的记忆和想再次走进它的欲念。
    国航737飞机降落在敦煌机场时,我们已经置身在一片灰黄之中了。拢着被风吹乱的头发,我的第一感觉:对峙与推拒。
    眼前是一片灰黄色的沙石和寸草不生的戈壁,不远是山,山也是寸草不生的灰黄色,太阳的强光被风蒙住了一层而变成了惨白色,却并没抵消它的酷烈,天与地与山与风与惨白的阳光混合成一个浑黄的气场,立刻笼罩了我们。此刻,脚下的这片大地与我们对峙着,仿佛想把我们推拒出去:刚4月底,气温却已经高达35℃,箱子里装着棉衣,身上穿着毛衣,我俩为每人一箱衣服却找不到一件合适在酷日炎暑下穿的而叫苦,这情形显得有些好笑而尴尬。
    对峙与推拒的还有本人的生理。从敦煌到罗布泊再到嘉玉关,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而白天人的脸、手、浑身上下都觉得肿胀和痛楚,身体在向我发出强烈的反抗信号。
    奇怪的是,脑神经却异常的敏感而活跃。行进在丝绸古道上,我们的车就像一叶小舟颠簸在戈壁与荒沙的翰海中,道路不时被车轮扬起的风沙所弥漫,车似乎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可能,可一向晕车的我此刻却精神抖擞。望着路两边那一成不变的荒凉、瘠薄,脑海中闪现着那些苍凉遒壮的古诗句,我在不断问自己:这就是那曾经响着驼铃,吹奏弹唱着琵琶羌笛,往来穿梭着不同肤色、身着各种服饰的商贾、旅客,熙攘往来着装满丝绸、茶叶与美玉、葡萄的车队的丝绸之路?这就是那个世界上华夏文明与西域文明唯一的交汇点?就是那个孕育了璀璨的敦煌文化,与令人叹为止观的彩塑、壁画、经卷、遗书同在的地方?就是我的诗歌前辈们咏叹过千百次,让今人生发无尽遐想与历史沉思的所在?
    立在荒丘上的玉门关,半掩于荒漠中的汉长城,孤独中高耸着的古阳关烽燧都在明示我:是的,这里就是那条曾经月幻星迷、令人魂牵梦绕的丝绸古道!然而玉门关无言,汉长城无语,古阳关烽燧孤寂无声,它们披千年风沙,历百代苍桑,是历史的见证,却无法向我诉说往事越千年的变故,绿洲如何变荒漠。
    我们的车执拗的继续向戈壁腹地西行,大有直探沙源真相的气慨。但是在距敦煌180公里的地方车不能再西行了,我们到了一个更加神秘的地方——三陇沙雅丹,并被告知,这里已经是藏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中的罗布泊的东南角。
    又一次被面前的景象震撼了!在浩瀚的黛青色的戈壁上,站立着一个个、一群群雅丹(维语:徒峭的山丘之意),它们千奇百状,各具丰姿:有的似高楼鳞次栉比的城市,有的像参差错落的宫殿庙宇,有的如海涛中万箭齐发的军舰,更多的则是栩栩如生的人与动物的造型。随着车子的移动,它们在措不及防中向你扑面而来,令人惊叹不已。被惨白的太阳烧灼着,被50℃的戈壁沙地蒸烤着,这时的人很容易生出一种见到海市蜃楼般的幻觉。
    而雅丹的唯一创造者——大自然的水与风。
    自然的造化伟力与鬼斧神工产生着巨大的冲击力,一种进行入戈壁以来就生出的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感愈来愈强烈!那种最初的对峙与推拒,现在完全被和解与尊重之情所取代。此刻人被滞留在雅丹,心却惦记起那个既让人谈其变色,又令人生出莫名向往的名字——罗布泊。
    罗布泊,这个曾经是一片滋润过繁华富庶的楼兰古城的美丽湖泊,而今又变成了世界上最干涸、地质最复杂并吞噬掉科学家彭佳木,探险家余纯顺和无数人生命的罗布泊,我们居然一不小心到了你的身旁。靠近你,却无法走进你,这种情形产生的诱惑力该是最强的。接下来的旅程中我们找来能找到的关于你的书籍,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美丽的、丰盈的、康慨的、温情的你,变得贫瘠、吝啬、险恶与狰狞?究竟是什么让丝绸古道的必经之地,那个美丽繁华的楼兰古国从这个地球上消失?我们看到了如下文字:
“罗布泊本是新疆第一大湖,又名罗布淖尔,罗布卓尔系蒙古语音译名,意为多水汇集之湖。罗布泊是塔里木湖、孔雀河和疏勒河的终端湖,水源主要靠这些河的补给。……罗布泊干涸的原因是由于人类经济活动对河流径流重新分配的结果。自两汉中叶起,这些河流的中上游地区大兴屯田国,大量引水灌水灌溉,致使注入湖泊的水量逐渐减少。特别是解放后更大规模地开荒造田,河流下泄水量剧减,塔里木河水流到阿拉干附近即已断流,孔雀河水到达营盘附近就逐渐干涸,疏勒河水早在清中叶就已无余波供给罗布泊了,致使这里成了一个完全干涸的世界。”(《》)
    心沉了下来。那句:“罗布泊干涸的原因是由于人类经济活动对河流径流重新分配的结果。”象重锤敲击着我。是呵,人类作为自然界唯一会思维、能创造的天之骄子,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一代又一代为了生存与发展而苦苦求索,在大地山河中播洒着文明,创造着无数辉煌灿烂的印迹,收获着愈来愈丰硕的物质与精神的果食;为了长久的福祉,人类代复一代的在茫茫暗夜中努力探寻,步履维艰却在一步步走向光明。
    但在与自然母亲的关系中,人类依然没有成熟。为了自身的成长,而无休止的向自然索取,甚至几近疯狂的掠夺。不是吗?“人定胜天”,“改天换地”是曾与我们相伴很长一段时间的口号和行为。当下为了追求GTP的增长,有些地方不惜以破坏生态环境为代价。
    难道,人真能胜天吗?人真能在改天换地中走向幸福的初衷吗?干涸的罗布泊、消失的古楼兰在向我们哭泣,断流的黄河母亲在呻吟,污染了的淮河等几大水系在向我们发出警示,大西北漫天的狂沙在不停的咆哮。现在,大自然已经被我们搞得神经紊乱,当有一天,它真得发生了器质性病变或者发生癌变时,将会以十倍百倍的可怕能量来报负人类。
我们只有一个地球和家园,我们都是大自然的儿女,今天的我们必须学会心平气和的与大自然和睦相处,必须对我们赖以生息的大自然心存敬畏。
    回到家中,桌上摆着刚收到的这期《书摘》杂志。翻开,一行醒目的标题《中国的生态危机》,惊心动魄中我又读到如下文字:“我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正在重复着罗布泊的命运,青海湖水位逐年下降,湖面不断缩小,附近的沙漠面积,以年均10.12平方公里的速度增长。”
    哦,我的青海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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