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我们词不达意，长大了我们言不由衷。”忘记是什么人说的了。但中国人说话历来可能就不是直截了当的，话里有话，喜欢拐弯抹角，尤擅反话正说，把简单扼要的事往复杂晦涩的方面带。所以在成语中和一些口头俚语里常常有：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听话要听音等等些言犹未尽的潜台词，让你去琢磨、猜测、揣度。如果你听而不闻，或听之任之，那么你得到的可能就是听候处理。

生活中，我们几乎每天每时，都在听着或说着弦外之音的话。如果你不会说，不会听，显然正明你是一位正直的人；正直的人理应得到正解，但是社会、以及职业和生存环境是不容许你信口开河直接实话实说的。

好吧，来剽二则经典的，意在言外的案例：

曹操很喜爱次子曹植的才华，因此想废了长子曹丕，转立次子曹植为世子。当曹操就这件事征求贾翊的意见时，贾翊却一声不吭。曹操就很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贾翊说：“我正在想一件事呢！”

曹操问：“你在想什么事呢？”

贾翊答：“我正在想袁绍、刘表的事。”

曹操听后哈哈大笑，立刻明白了贾翊的言外之意，于是不再提废曹丕的事了。

贾翊对曹操想废长立幼的想法，态度很十分明朗，但又不能直接说。所以他才说正在想袁绍、刘表的事。而袁绍、刘表废长立幼招致灾祸的事，老曹当然知道。所以，以哈哈大笑回应了老贾的弦外之音。继而取消了废长立幼的想法。

南朝时，齐高帝曾与当时的书法家王僧虔一起研习书法。有一次，高帝突然问王僧虔说：“你和我谁的字更好？”

这问题比较难回答，说高帝的字比自己的好，是违心之言；说高帝的字不如自己，又会使高帝的面子搁不住，弄不好还会将君臣之间的关系弄得很糟糕。

王僧虔的回答就很巧妙：“我的字臣中最好，您的字君中最好。”

皇帝就那么几个，而臣子却不计其数，王僧虔的言外之意是很清楚的。高帝十分领悟了其中的潜台词，哈哈一笑，也就作罢，不再提这事了。

话外之音是精彩的，甚至是惊险的；在某些场合它比直截了当要管用的。

那么，画画要不要，有没有画外之音呢？事实上，好多被人追捧的名作，大都是隐喻画外之音的。

比如：山高水低，要懂得低头；黄宾虹说：“江山本似画，内美静中参”。还比如，忘乎所以——忘（斧）乎所以；牡丹——富贵有期；松柏——寿而康；桃子——万寿果；竹子——高风亮节；荷花——一尘不染；荔枝——红利如山；石榴——万子同苞；柿子——事事如意，等等。再比如宋徽宗的考题：“野水无人渡，孤舟尽自横”和“踏花归来马蹄香”“竹锁桥边卖酒家”“深山藏古寺”“蝴蝶梦中家万里”等。以及传世的一些著名题材如：“课子图”“读经图”“洗桐图”“富春山居图”“清明上河图”“千里江山图”等等；还有书法，尤其是对联的形式，内容就更多了，含义也更加丰富了，可谓博大精深；画外之意，字里行间，明月清风，洋洋大观，无不隐藏着个人情感、志向、抱负，以及人文回眸、缘由、哲理，和对自然的敬畏元素。

然而，有时候，我去看画展时，尤其是全国性的美展，大概除了画大之外，我没看出有什么画外之音的作品；当然也许是我个人的原因，蠢么！。如是，诗曰：

走南闯北活受罪，

踏花归来蝴蝶飞。

梦里原知身是客，

话外之音岂能吹。

2022年4月8日上午仲敬干匆匆于延安饭店封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