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孝宗——悲欢后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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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瞒一个人
据说,明孝宗朱祐樘刚出生的时候,头顶上完全没有头发,是个小秃子。这是因为他的母亲怀胎的时候,被人逼迫着喝下过堕胎药。朱祐樘命大,侥幸活了下来,只损失了一些头发。
朱祐樘的生母姓纪,是广西贺县人,属于当地的土人,父亲是一位土官。明宪宗成化年间,明军征讨蛮地,纪氏被俘获,送到北京的皇宫之中,成为一名宫女。因为纪氏聪敏有才学,被分派去管理宫中的收藏之物。
明宪宗偶尔到内藏巡视,正好遇到纪氏,看她应对合体,颇为喜欢。以后纪氏有了身孕,万贵妃听说之后又气又妒,派宫中使女为纪氏堕胎,这种事使女不敢乱来,回去对万贵妃撒了一个谎,说纪氏并不是怀孕,而是肚子里长了瘤子。
此后,纪氏被打发到安乐堂,凄凉之中生下了一个男婴,托付太监张敏把孩子溺死。张敏说:“为什么要害死他?皇上现在还没有儿子。”
因为担心万贵妃知道这个男婴的存在,太监们把他藏了起来。被废掉的吴皇后当时居住在安乐堂附近,知道此事。吴氏与万贵妃是死对头,对方憎恨的人自己当然要亲近,于是吴氏秘密帮助抚养这个男婴,皇子一直长到五六岁,还留着胎发,看起来像一个女孩子,而明宪宗还不知道这个儿子的存在。
皇太子朱祐极死后的一段时间,明宪宗再没有别的儿子。转眼到了成化十一年,有一次太监张敏替明宪宗梳理头发,明宪宗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感叹说:“我这么老了,还没有儿子。”
张敏慌忙伏到地上,小心说:“奴才死罪,万岁其实已经有儿子。”
宪宗皇上惊道:“朕有儿子?在哪里?”
张敏说:“奴才说出来,难逃一死,只求皇上为皇子做主。”
另一位太监怀恩也向明宪宗说:“张敏说的不错,皇子一直偷偷养在西内,现在已经六岁,不敢让外面人知道。”
明宪宗大喜,当天亲自赶往西内,太监到纪氏那里领孩子去见皇帝,纪氏哭着嘱咐孩子:“你去了那边,看到一个身穿黄袍,生有胡须的人,就是你的父亲。你离开了,母亲的命也被你带走了。”
小孩子被用一顶小轿子抬到明宪宗那里,身穿小红衣,长发披垂,过去扑到父亲怀里。宪宗皇帝把他放到膝上,抚视良久,悲喜以至泪下,点头说:“是我的儿子,确实像我。”
消息很快传出去,朝中大臣都向皇帝祝贺。宫里宫外,不高兴的人只有一个万贵妃,日夜伤心流泪,痛恨宫中的人一起欺骗她。
翰林学士尹直写的《謇斋琐缀录》一书中,对此事有另一种说法:纪氏怀孕之后,万贵妃妒恨交加,把纪氏毒打了一顿。宪宗皇帝让人把纪氏送到安乐堂治病,安乐堂回复说纪氏得的是痞病,并非怀孕,明宪宗嘱咐太监们好好照管。后来纪氏生下一个皇子,明宪宗密令仔细抚养。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么宪宗皇帝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皇子的存在,他只是在装糊涂,在演戏,因为他害怕刺激万贵妃。后来皇太子朱祐极死去,宪宗皇帝才授意下面的人把皇子存在的风声放出来。
尹直等大臣此前也隐约听说过这个皇子的存在,大家通过太监黄赐,请求宪宗皇帝公开这个秘密,不必隐瞒,否则将来无法让天下人信服。明宪宗含糊地回复说:“是有一个皇子在西内,具体的事,朕再打听。”
显然,宪宗皇帝还在装糊涂。于是尹直打算再进一步,想请求皇帝为这位皇子命名。后来担心引发不测,终于没有敢声张。实际上,这件事只瞒着万贵妃一个人,等到时机成熟了,太监张敏再通过万贵妃宫里的太监段英,将消息透露给万贵妃。万贵妃如闻霹雳,吃惊地问:“为什么单单瞒着我一个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