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1.12 星期三 阴

睡前以为外面雾气很大，大到蒙住了世界。
后来才知原来是屋内玻璃上的雾，所以一切模糊了。
这是第一个夜里达到零度的日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身子变暖。
梦里的画面，是明亮的白昼，依旧混乱，太多认识的也或不认识的人。
闹钟响的时候还是不想起，冬天就是这样。
起床打了电话，被餐厅告知不用订位子也能有座，姑且信了她。
上网忙碌了一些琐碎的事，都不大正经却又必须得做的事儿。
不太喜欢这种状态，但忙碌也总比发呆强。
我在等待生活状态的改变。

出门的时候天气依旧阴霾，气温低得让我不想臭美。
穿了我的北极熊绒衣，还有毛毛靴子，暖和，不管别人怎么看我。
他搂着我走在朝外繁华的街上，我们开玩笑说，这颇像老男人包养小女生的感觉。
他是很在乎别人对我们的看法的，一定是觉得我穿得太不符合我的年龄以及这地界的气氛。
我看他飘忽的眼神，心里窃笑，反而有种故意使坏的心理了。
就是想看无论我多么丢人，他都会包容我站在我这边的样子。
这才觉得他真的长大成熟了，不再是那个因为类似小事生气甩手走人的孩子般的他了。

面对面坐着，喜欢看着他笑。
有时候也会觉得奇怪，无论是他的五官、身材、气质、穿着都看着那么顺眼。
这肯定是不能排除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成分，只是这感觉太难改变。
据说，对初恋会是一种迷恋和仰慕。
所以我才会喜欢他所有的特点，好的也或不好的？所以才会学很多他的小动作而不自知？
他总是问看着他的我在笑什么？实际上我也不太清楚。
喜欢他的笑容，薄薄的嘴唇拉扯的弧度，很阳光。
以至于，一直对笑起来灿烂的男生很有好感，会喜欢和他笑起来有同样弧度的人。
就像罂粟的毒，在心里扩散蔓延，到每个角落植根。

我又暴饮暴食了，吃了太多不容易消化的东西。
我说，咱们走回去吧，走那条7年前走过一直记忆犹新的路。
曾经，我们总是在车站难舍难分，来了车不肯上去，直到错过了末班车。
于是我们只好走很远的路回家，送我到家他再回去。
也许是千禧年的平安夜，天空飘着雪花，满地雪白，我们走着回去。
零点多的街道，行人和车都极少见到。
昏黄的路灯下我们手拉手走在咯吱咯吱的雪里，抬头看着雪花迎着光线飘落，很美。
那个片断，是在心里烙印最深，幸福最纯粹的样子。

我们手拉手走在回去的路上，看着身边的一切，找寻曾经的记忆。
他出国之后，这些地方发生了很多变化，矗立了很多新的高楼大厦。
百脑汇依然如故，我们曾经认识的地方，吵架的地方，甜蜜的地方。
对面的M没有变化，我问他要不要上去重温一下我们吵架最激烈的一次情景，他拒绝。
到现在，我清晰的记得那次吵架坐的座位，第一次见面的座位，最后一次见面的座位。
其实在我的记忆里，7年前的我们给我留下最多印象的就是无休止的吵架，幸福的时候屈指可数。
就算是如此，我也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拓宽了的道路，陌生的距离，和记忆中的无法重合。
多年前路过这里，总是感叹这世界根本不是物是人非，而是物非人也非。
多年后的今天，再次路过这里，竟然又看到那个三九药店。
药店还是那个药店，只是翻修过了，一切都是新的。
门头变了，我们曾经坐过的大阶梯变成了方便残疾人上下的坡道。
热恋的时候，我们徒步这里，累了便坐下休息。
我们的手紧握，我靠在他的肩上，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他唱[星晴]给我听。
对那首歌有着特别的感情，分手后碰巧听到会哭的稀里哗啦，因为它拉扯了我的沉殇。

抬头看到被云朵遮盖的月亮，没了形状。
去年他生日那天，我拍了一组月亮的照片。
那天突然很想他，想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所以那组照片题目叫做“思月”，是希望他知道我在想他，也希望他那天也能想起我。
最近的两年会频繁的想起他，路过熟悉的地方，特别的日子。
我总是告诉自己，是因为人岁数大了就容易念旧，而不是命运的暗示。

夜晚翻找东西，却翻找出曾经写帖子的草稿。
那里记录着很多我早已忘记了的事情，也记录着分手后对他的思念。
“记忆中快乐的我，幸福的我们，浓得融不掉的爱。
涌上来的名唤“思念”的巨浪打湿了我的裤脚。
分开已经很久，此时才明白我是这么想你。”
“真的以为我和他就这么一辈子了，彼此坚信会永远在一起。
于是许诺，到了法律允许结婚的年龄我们便结婚。
现实太残酷了，不是吗？所以相爱的两个人也会分开！”
看着曾经的文字，发现那时的自己似乎比现在还要感性。
我们仍旧对再次复合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总是复习着来龙去脉。
很多决定是我们做出来的，但过程却渐渐失控。
如果缘分可以算作一种不可抗力，那归罪于这个吧。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