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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文字的有限性,有着另一种含义。有限的文字,能创造出无限的空间。这个空间包括时代、时间、现实、思想、过去、未来。阅读文字的人在这跨越各种界限的空间里各自找到自己的立足点,去到文字不能触及的世界。所谓“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正在于此。
好文字不仅仅在于文笔、人物和情节,它也在于为读者创造具有真实感的广大空间。这种真实感未必是真实发生人或事,它是指读者从小说中获得似曾相识的印象,人和文字找到相同点,激发共鸣。
余华曾坦言:“我觉得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实,我的这个真实,不是生活里的那种真实。”
余华三部曲《在细雨中呼喊》、《许三观卖血记》和《活着》这三部小说发表于90年代初期,而今依然吸引读者的目光。因为它们在跨越时间的空间里保留了真实感,作品从文字延伸到读者自身。
《活着》是我阅读余华的第一本小说。这本书讲述主人公以一种自然豁达的态度面对他多灾多难的一生。
我相信看过这本小说的人,即便是放下书很久,只要你提起它,就会想起“苦”、“悲”、以及“活着”。这三个词与人生紧密相连,如此贴近每个人的生活。小说的核心“活着”,不仅是讲述福贵的故事,也是引发读者对生命的询问。无论是太平还是动乱的年代,总有许多人在追寻生命的意义。当我们跟随文字体验福贵的人生时,我们实际在寻求关于“为什么活着”的答案。
《许三观卖血记》也是余华很有影响的作品,多用简洁短句的对话。对话体重在于让人物自己说话,不依赖描写和故事结构,让主人公直接表达想法和情感。
从小说本身的的写作模式,个人觉得长篇对话挤压了文字和读者之间的空间,文字拉着读者走,没有间隙去停留体会。但小人物许三观被现实逼迫,依靠卖血一次次越过生活难关的经历仍然让人印象深刻。老百姓挣扎于养家糊口的琐碎生活中并不是某个时代特有,当今社会环境下反映人文关怀的故事依然是现实关注点。
《许三观卖血记》不似《活着》有大悲大喜起伏跌宕,它似乎是轻描淡写地说着在历史的流动中许三观的生存状态。但恰恰是这种“轻”贴切地展示人物真实生存状态,唤起读者自我意识,使得小说变得厚重。
有人把余华三部曲视作生命历史,分为童年《在细雨中呼喊》、中年《许三观卖血记》、老年《活着》。我阅读的顺序恰好是倒序,最后才读《在细雨中呼喊》。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细雨”和“呼喊”连在一起?
小说在开头就定出孤独压抑的氛围:空旷的黑夜里,一个迷茫的孩子在恐惧中寻找依靠。这种“寻找”没有存在于贯穿小说头尾的情节中,而是分散在“我”儿时的片段里:南门和孙荡镇,它看似分离却又围绕主旨。
孙光林,一个被家人漠视的孩子,无论是原生家庭还是收养家庭都没给他足够的归属感。孤立环境下的成长历程,使得他有了冷静观察周围一切的机会。青春期对友情的渴望、性的萌发,对自我成长的认知加重了少年成长时期的烦恼和忧伤。这些无处可去的情绪使人窒息。
细雨,平和而内敛;呼喊,强烈而张扬。当细雨加上呼喊,如同不可阻挡的无助和忧伤在雨中奔跑释放。
孙光林始终是个等待回应的孩子,带着恐惧和彷徨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里穿行。他在每个时间片段里的不安,牵动读者曾经缠绕在心头的挣扎和寻觅,使得我们多少次想要大声的呼喊,让我们回到那个曾经多愁善感的迷茫时期,和他一起奔跑在雨中。
(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