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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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南锣鼓巷新冠疫情封闭 |

又是12月,那个我10年前发布博文‘住在胡同-冬’的冬月,我终于回到了城里的小院,自10年前我外派到上海工作之后,这小院儿一直飘在外面。我突然想念胡同里的日子了,说想自己住了玩儿玩儿,于是重新收拾了。
自己喜欢的东西自是要分享的,于是春节前就把初五的饺子、初六的打卤面、初七的小米粥+褡裢火烧都约出去了,还准备忙里偷闲约两个午后咖啡,认真地向喝咖啡的朋友请教了一下买什么咖啡机,喝茶的红豆杉木大托盘也支上了…。后来,你们就都知道了,全国人民都开始了‘宅’的生活,年初四把父母家人接到小院儿一起吃了顿热腾腾的涮羊肉,在院子里大红灯笼下照了张全家福,从此后跟父母也开始网交了。
十年过去了,胡同里的日子好像没什么变化,除了附近的馒头豆包店、褡裢火烧小饭馆、南锣鼓巷蔓延过来的一两个咖啡馆被迫关了门之外,还是那样的日子,缓慢与安静。
早晨,天好的时候,太阳先爬上邻里的屋顶,透过那扇还没来得及装上窗帘的小窗照在脸上,起身拉开玻璃墙上厚厚的窗帘,初升的太阳下,房顶露台在冬日的灰色调下依然是勃勃生机。忍不住打开门把自己沐浴在阳光里,原来外面并不暖和,心微动了一下:要不要戴上口罩呢?站在屋顶,头顶上是敞亮的天,无遮无拦,脚下是灰色的院子,沉稳坚实。十年前油漆一新的大门上低调的暗红色越发暗了,斑驳地落满了擦不干净的灰尘,磨砖对缝的墙面已开始有了岁月的痕迹。进了屋端一杯盖碗茶慢慢喝着,温暖彷佛凝固了一般,一台旧收音机里播着有的没的,岁月忽远忽近。
中午,太阳到了最高点,光影撒满了一屋子,住平房的人最在意邻居家房子的高度,翻建时互相死盯着,拔高半块砖都休想,争执的成果全反应在冬日正午阳光在屋内的投射点和延续的时间了,那可是寸寸计较。愣楞地看着阳光下暖气上冒起来热气,一会儿身上就晒得热热的,直要打盹午睡起来,不太适应午睡的脑袋木木的,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一忽儿一群鸽子飞上旁边那个三层楼房的屋顶,四下看着又呼的一声飞出视线,那可是远近最高点了。对面屋顶上偶尔会走过一只猫,轻盈的无声无息,有一次我居然还看见了一只黄鼠狼,贼溜溜地站在山墙上,慢慢的,太阳就斜了去。
夜晚,胡同里静极了,院子里并不黑,院外恰巧是一盏高高地路灯,彻夜照得院子里亮亮的。电视没有开通,屋里也是静静的,或偎在榻上心不在焉地看本闲书,或躺在沙发上追两集网剧,屋里的灯是暖暖黄色,很快就困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日落而息吗?
有风的日子,夜晚躺在床上听着邪风一阵阵掀动了屋顶什么地方,有时还带着响哨,感觉夜更暗了。
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像在另一个世界?不过提醒一下,最好别看邮件,一看就又穿越回来了,万物尽遁去,只剩下此起彼伏的Verse、微信、Slack和Webex。
这个冬天北京一场场的下雪,上上周又下了一场,可惜只在房顶露台上留了些痕迹,落地就化。也怪不得,春节早已过了,立春、元宵也过了,气温自不会那么低。
宅在家里的人们都在盼着春天的到来,那个有樱花的春天。待那时,人们一定会重新聚在大小饭馆里推杯换盏,堵在上下班的路上怨声载道。即将到来的清明节必将泪飞顿作倾盆雨,然而日子还是这样过下去,或变或不变,而我们还是往日的我们,一次次见证奇迹 – 活着。
记录一下,截至此时,全国确诊新冠肺炎人数75571,疑似5206,死亡2239,治愈186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