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重新在新加坡国立大学教书,面对的是和在香港不同的局面。
新加坡的基础教育不错,再加上国家设计的从小学就开始的竞争分流体系,使得进入我们新国大的学生都是本地素质最高,在国际层面上也不遑多让的优秀孩子。我在牛津时候就有一个很出色的新加坡同学说他是因为在本地未能被新国大所录取,才到英国去读书的。这种说法当然是在事实和神话之间,但参考一下报考新国大的激烈竞争场面,此情形实属有可能发生。而在新国大,最难考的则是医学院和法学院了。
新加坡本地学生的一个比较大的特点是“内秀”。儒家文化、威权政府再加上崇尚办实事的形而下传统,成就本地人很独特的共同性格,好的方面就是含蓄谦和,有十分才敢说出五分。上我课的很多本地学生一般都羞于发言,需要我老人家百般设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胁之以威。但作为一个老师,从他们的发言中却能明明感觉出他们内心其实经过了思考,也懂得很多,但就是不说,因而错过很多机会。
从一个相对年长者的角度来看,新国大学生总体体现出来的教养很好,无过之亦无不及,虽然个别时候有些紧张。其实在国外的时候,我最欣赏的是欧美的小孩子(从幼儿园到中学生)在陌生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落落大方姿态,既不扭捏,也不骄狂,而是对答从容,评论得体。这应该说是家庭和学校在人格教育方面的成功。新加坡学生在这方面表现也相当不错了。这一点国内的教育还应该继续努力,重点在于学校和父母既要尊重小孩子的独立人格,又要教他们具有社会责任感。当然我总体上对80后的评价还是很正面的。我在海外遇到的中国大陆孩子,都是很有出息或者愿意上进的。
香港的学生不好评价。当然大多数是好的,但在香港的时候,一些自命为精英的在英国制度体系下成长起来的成人学生,两种文化都半生不熟,对殖民主子外在的文明礼仪基本没学到,却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西向东的优越感,确乎是我见过的最不讨人喜欢的动物了。
另外新国大远较香港的大学国际化。我的Chinese Corporate and Securities
Law课上一般学生是来自北美和欧洲的交换生,他们话很多问题很多,因此讲课极富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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