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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梦里的记忆(39)

(2024-03-25 11: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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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留在梦里的记忆
  留在梦里的记忆(39)

   当饭菜上桌,罗芳也回来了,提着一大兜课本,放到我面前说:“都在这里了,还有些考前的模拟题和资料。”
我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本想再说两句客套话,罗芳却又去找堂妹了。伯母招呼大家开始吃饭,罗芳说她已经吃过了,就在堂妹的屋子里听着歌看书。
伯母给她俩开了一个野草莓罐头,我们则在客厅里吃饭。我看大伯没有回来,便不敢动筷子。伯母说不用管大伯,因为大伯上班的地方在开发区的一个项目工地,晚上还要留在工地值班。我这才拿起筷子吃饭,发现伯母的饭菜味道非常好,完全是老家的风味。要不是还对伯父家有些陌生,我估计会狼吞虎咽的。
吃过晚饭后,屋外的天色变得微暗,我发现天津明显要比岷县天黑的早,如果在岷县,此时应该还阳光普照呢。伯母在给我收拾卧室时,罗芳的爸爸妈妈来了。我赶忙站起来问候,并请他们落座,还没说两句话,听见又有人敲门。
堂姐去开门,对来客很热情地问候:“魏伯伯,您也来啦!”
“嗯,听说老家来人了,问我来看看!”
我赶忙站起身来,看见进来一位个头很高,头发有点花白,相貌有些威仪的人。来客先微笑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着说:“上次见你的时候还在你阿婆身边,看上去很瘦弱,现在确实成大小伙子了!路上还顺利吧?”
我实在记不起什么时候见过他,但从他的口气中判定他确实见过我。于是,我就对他多了几份亲切,忙说:“伯伯,我一路很顺利。您快请坐!”
老魏落座后跟罗叔叔寒暄聊天,我赶忙用带来的茶叶给客人泡茶,这是从老家带来的习惯,家里来长辈,我们小辈都得恭恭敬敬地奉茶。
罗叔叔见了,连连点头:“嗯,还是我们岷县娃懂事!”
罗芳的妈妈姓史,也是我们老乡,是个非常可亲的女人。她见我忙来忙去,便笑呵呵地说:“快坐下,别忙活了,这些事应该让小霞姐俩来招呼。”
我不好意思地找了个凳子坐下,还没坐稳,听见敲门声,伯母去开门,又进来了一个中年女人和三个小伙子。伯母给我介绍说:“这是你阮阿姨,这是你两个哥哥晓明和晓亮。那是你魏伯伯家的魏彪,我也不知道你俩谁大谁小!”
我忙跟他们打招呼,又开始忙着找茶杯沏茶。魏彪却将我拦住,说:“你是远客,不用你忙。估计我的岁数要比你小一些,我来替你招呼。”
我只好坐下来,看见他长得也很黑,相貌跟他父亲很像,但身上透出大城市里男孩子的自信和朝气。阮阿姨说:“都不用忙活了,我不喝茶的。”
“呵呵,那我就歇会儿!”魏彪听了,立刻坐在他父亲傍边的沙发扶手上,然后问我:“你的生日是哪年哪月?”
我就将我的生日告诉了他。
他笑着说:“看吧,果然比我大两个月,我爸还说我比你大呢?”
我刚要张口说话,又听见敲门声。伯母去开门,迎进来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孩,留着平头,穿着一个不太合体的夹克。他一看见我就用老家话高声喊:“嘿,老乡。终于见到老乡了!”
我不由一愣,忙站起来相迎。
罗叔叔不满地说:“你看这话说的,就你一个是岷县人!?那你说这屋子里都是哪里人?”
魏伯伯也跟着训斥道:“你这张嘴呀!说话前先看看能不能说?你这一嗓子是将我们都挡在外了!”
那小子却满不在乎地咧着嘴笑:“你们都是天津人了,只能算半个岷县人!”
气的老魏和罗叔叔吹胡子瞪眼,却也不好反驳。
史阿姨给我介绍说:“这是你罗叔叔的侄子保忠,刚来天津半年,在公司的工地上当电工。”
罗保忠朝我挤了挤眼,自打圆场说:“你看他们都把我给训的!好好好,以后我闭嘴就是。”这话又逗乐大家,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起初,对天津有些神秘感和陌生感,这一会儿就感到了浓浓的乡情和温暖。话说到底,还是我们岷县人很重视老乡,也很有人情味。所以,岷县人无论在哪里,都是非常团结,而且相互肝胆相照。
我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坐在这么多老乡中间,也依旧无法畅所欲言,只能面带微笑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生活中的琐事,以及工作中的喜忧。我不知道以后能否融入到他们这个群体中去,但我隐隐觉得自己跟他们确实有很多不一样。
第二天,大伯带着我去局机关去办理报名手续,然后领了考试须知,顺路又去几个老乡家拜访,并在罗叔叔家吃了中午饭。我俩往回走的时候,路过老湾道和朝阳楼之间的碱山,我看到有很多储煤场和机械公司、修理厂、模板厂等。大伯向我介绍说这座碱山是天津碱厂炼碱的废料堆砌而成,加上这些储煤场,冬天一刮风就灰尘满天。但这碱山上盖了不少平房,住着很多外来打工的人,这些人的生活都很苦。
我默默听着,踩着脚下的细碎煤渣,嗅着微微腥咸的空气,心里突然想念起山水秀美的岷县。但是,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只有坚持走下去,无论艰辛还是顺利。
回到大伯家,我在靠着阳台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开始温习功课。此后几天,我几乎足不出户地重温高中学过的科目,结合罗芳曾经用过的学习资料,发现以前最头疼的数学、物理竟然这么简单。当我一口气将几个科目都全部复习之后,感觉要比自己在岷县学习一年的效果还要好,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很快就到了考试之日。一大早我就去距离不远的公司机关大院,坐上了前往考场的大巴车。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便来到了将来要上学的那所学校。
只见学校主楼前已经站了好几百人,除去一少部分家长,大部分都是各分公司送来的考生。我看见这些考生高矮胖瘦不一,有年纪很小的,也有三十岁上下的,黑压压站了一大片。我跟着一起来的考生站队其中,听着身旁各种口音,突然从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伤感和无奈。
当八点钟铃声响起,我拿着自己的准考证走进考场。从上午八点半到下午四点半,一天考了语文、数学、英语三科。考题不是很难,我觉得自己考得很轻松。第二天,又去考了物理、化学、政治。在考完最后一门课,交卷走出考场,我看了一下手表,时针指在下午三点半。
我上了接送我们的大巴车,负责带队的那位胖大姐赶紧坐到我身边,问:“这么早就交卷了?题答得怎样?”
我答道:“感觉还可以,题都不难!”
“哎呀!感觉不难说明你学习好。我是咱们公司培训科的,我叫刘梅,你叫我刘姐。以后有啥事就问我,不用见外。”
“好的,刘姐!”我很感激地说,马上问她:“我想去海河边看轮船,哪里近一点?”
“嗬,轮船有啥可看的呀!”刘姐大笑道,“等会儿咱们回去,到了附近我告诉你。”
我又道了声谢,本想闭目养神个,孰料刘姐是个爱聊天的人,坐在一旁东问西问,一刻不停。我只好有问必答地跟她聊了一个小时,直至所有考生都考完上了大巴。在我们返回朝阳楼时,路过老湾道,刘姐便喊住司机,对我说:“你从这里下车,从前面的菜市场穿过去,再沿着小街一直走到头,然后穿过两处铁道,便到了海河边。那里有很多过往的轮船,够你看的。”
我赶忙下了车,按照刘姐的指示,大概走了十多分钟,便到了距离海河大闸不远的河岸边。看见在梧桐和洋槐掩映着高大的河堤,已经能听见波涛声和汽笛声。我赶紧拾级上了大堤,看见雄伟的海河大闸就在不远处,铁板焊接的便道直通对岸,对岸是守护大闸的监控站。而在大闸那边都是些建筑,阻挡了我的视线,所以,我无法看到大闸以东风景,只能看大闸以西宽阔的水面和几处码头,岸边停泊着七八艘货轮,还有两三个人光着身子在漂着机油花的水里游泳。
我坐在堤坝的边上,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高楼大厦,觉得这个城市的风格完全跟兰州不一样,兰州地处狭窄的黄河两岸,夹城市里的建筑有着明显的西北朴实敦厚的风格,而这里的建筑却显得更自由更随意,富有现代气息。当然,最吸引我的还是海河上的那些货轮,那浑厚悠长的汽笛声能让我这个西北人有点心动,这汽笛声曾在电视电影里听过,往往代表着离愁悲欢。而此时,我辗转数千里,就这样形只影单地坐在这滨海港口,要想千里之外的故乡和亲友。
我在庆幸得到了一条出路的同时,却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更加迷茫和困惑。我不知道考完试后自己是否真的会被录取,万一录取不了,那么是赶紧打道回府还是就此在天津落脚。总之,一想到未来我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于是,我尽量将思绪收回来,将目光投进河堤下不断荡漾的河水,看到里面有小小的鱼虾在游动,还有像蒲公英一样白白的水母,一张一合地扇动着伞一样的身躯,在幽蓝的水波里出没。我突然有一种想下水去活捉它们的冲动,但我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暖暖的海风不断吹来,大海的腥咸气息让我有些不适,但还是尽量张大嘴巴呼吸着这种空气,努力让自己尽快适应这个新环境,认识新的朋友,并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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