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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梦里的记忆(18)

(2024-01-17 21:4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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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留在梦里的记忆

留在梦里的记忆(18)

可能还是酒喝多了的原因吧?我伏在秦梅的书桌上睡得很沉,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有人轻轻推我。

我睁眼一看,见屋里已经亮起了灯。秦梅笑盈盈地说:“你怎么不到炕上去睡呀?这样感冒了可不好。饭好了,吃饭喽!”

“我怎么敢到你的炕上去睡呀?”我心里暗笑,起身跟着她往客厅走。因为天黑,又不熟悉环境,下台阶时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秦梅笑着扶了我一把,进了客厅,看见秦梅的弟弟秦松玩耍回来了,早就坐在了餐桌前等着开饭。他瞅见我进了客厅,只是很警惕地打量了我两眼,也不打招呼。秦母热情地招呼我坐下时,秦梅从厨房里端上四盘荤素菜肴,又去端来浇好牛肉臊子的面片,香气扑鼻。

小弟秦松也不劝劝客人,端过自己的碗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见此情景,我陡然想起第一次到育霞家做客的情景,想起她弟弟育祥也是如此狼吞虎咽,只不过育祥岁数小,跟我还多少有点熟悉。秦松却对我有些警惕,整个吃饭期间正眼不看我,只是自顾自地猛吃猛咽。好在秦阿姨和秦梅很热情地不停劝让,让我少了很多尴尬,也尽量摆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吃的很香。确实,这顿饭做的味道很好也很香,唯一缺少的是过节的欢快氛围。

在我吃完一碗饭时,秦松已经两碗下肚了。秦梅怕我没吃饱,非要再给我盛一碗,拿了我的碗去厨房盛饭。突然,我听见院子里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跟着一个人闯进了屋子,带进一股冷风。

我抬头一看,见这个人有四十多岁,一脸拉碴胡子,满脸通红,显然是喝醉了。我估计是秦梅的父亲,急忙站起来客气地打招呼:“秦叔叔好!”

秦梅爸看了我一眼,没回应我的问候,重重地坐在饭桌旁,对秦阿姨说:“来客人了咋不拿酒喝?柜子里有头曲酒,去拿来!”

我慌忙说:“秦叔叔,我不喝酒,不用拿酒!”

“骗人!”秦叔叔一瞪眼睛,指着我的鼻子说:“一看你就是经常喝酒的人。咱们岷县的娃能不会喝酒吗?我是老酒客,瞒不了我。去拿,拿来接着喝!”

秦梅闻声进来,手里端着两碗饭,将一碗饭放到她爸爸的面前,很小心地说:“爸,先把这碗饭吃了吧,吃完了再喝!”

谁知她爸突然暴怒起来,一巴掌把碗打到地上,拍着桌子说:“成心不让我喝是不是?快去拿酒,吃甚屁饭!”

我被这情形惊呆了,忙站起来说:“秦叔叔,今日就算了,以后我陪您再喝吧!”

秦梅爸的酒劲上来,更加粗鲁起来,叫嚷道:“不用你陪,老子爱啥时候喝就啥时候喝。去拿酒来!”

秦阿姨气得直哭:“当着孩子们的面,你别这样粗鲁!”

不好意思啊!”秦梅难堪地一拉我:“你,你先回家吧!”

我巴不得赶紧走,急忙起身往外走,一出堂屋,就听见屋里传出杯子被摔碎的声音,跟着是秦阿姨悲伤的哭泣声。我不由愣住了,想返身回去劝劝秦梅爸。

秦梅却拉着我的手,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此时,已经天黑了,外面寒气袭人,若没有远远近近的爆竹声噼里啪啦地响着,会让人感觉不出这是欢乐的节日,我感到难以言说的悲凉之感,一阵阵的寒意包裹了我

秦梅拉着我走了一程,看到前面就是闹市区了,这才松开手说:“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此时,我岂能丢下她不管,就提议说:“那我陪你去北门看花灯吧!”

她摇摇头说:“我不想去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不用担心我!”

我从心底升起一股豪气,一把拉住她的手,说:“走吧!”不容她拒绝,踏着街上的白雪,向北门灯会方向走去。这次,我不像当年带着育霞逛灯会的那种躲躲闪闪,而像个护花英雄一般牵着秦梅的手,随着去灯会看灯的人流昂然前行。

今年的花灯依旧璀璨夺目,但是因为天太冷,游人似乎不像往年的元宵夜那么多,但也一片欢声笑语,让人心生暖意。我感觉到秦梅的手掌从最初的冰凉变得很温热,而且传递出女孩子特有的温润肤感。但是我的心却充满了淡淡的哀伤。说实话,我确实对秦梅没有产生过爱恋之情,现在也如此,只是出于作为一个朋友对她的怜惜和同情,才产生了想保护她的冲动,也没有再去想自己的这种举动会让秦梅产生更深的误解。

我俩混迹于熙熙攘攘的人流,就像一对青春恋人一般。秦梅对我牵着她的手时并无抗拒,脸上露出恬淡的笑容,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平静。游览之时,她甚至会拉着我驻足欣赏街边某个漂亮的花灯,甚至会发出赞叹和点评的话语,好像她没有经历刚才在家的那场冲突似的。

我暗暗惊讶这个女孩子的坚强,在她身上总有种超乎寻常的能量,让她对生活充满了韧性和执著,仿佛一株盛开在荒野的百合花,无论风吹雨打,永远傲然独立,皎洁绽放

我俩一直走到北门灯会的尽头,前面便是丁字路口,向左是去往县城一中的方向,向右则是通往洮河大桥的街巷。我没有像以前带着育霞一样往回走,站住脚笑着问:“你心情好点了吗?是往回走还是去别的地方?”

“好多了!”秦梅笑着说,又用恳求的口气说:“我想去你的小院子坐坐,可以吗?”

老张一家还住在小院里,而我的小屋一直空着,不过还留着书桌和一个旧的煤炉。我思忖一下,也觉得无处可去,便点头说:“好吧,去小院坐坐也行,不过小屋我很久没住了。

“没关系!”她微笑道,“我现在就像个流浪汉,去哪里都行。”

于是,我俩踏上向右的街巷,走了一程便到了北门的郊外。我俩沿着北城墙外侧的土路一直往东走,不一会儿便到了虹泉附近,再往前便路过育霞家门口。我忍不住朝她家张望,看到还是那熟悉的红灯笼,听到的还是育霞妈妈的咳嗽声,却看不到育霞的身影。

秦梅伸手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加快了脚步。我俩走到小院门外,看见院子里虽然亮着灯,但静悄无声,而且大门还上着锁。很显然老张一家又去走亲戚或者去看花灯了。

我笑着说:“咱们进不去了。我身上没钥匙!”

秦梅很失望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我知道她现在肯定不想回家去,但这大晚上的总不能一直在外面溜达吧?于是,我有了个主意,便领着她绕道小院后面的小门处,然后轻车熟路地将手伸进门框与外墙衔接处的破洞,一下子就拔掉里面的插销,打开了小门。

秦梅大喜,抢先推门进去。我跟进去后拿掉挂在小屋门上的锁子(这个铁锁从来不锁),推门而入,开灯一看,只见书桌上落了厚厚一层灰,炕上只剩一张竹席,也同样一层灰土。秦梅见了,立刻挽起袖子准备打扫卫生,说:“你去邻居家弄些水和抹布,我来打扫。最好能将这炉子生上火,不然太冷!”

我答应一声,知道老张家的水缸在厨房里,那厨房门也从不上锁。我进去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找了个抹布,在秦梅清扫灰尘时,我又从老张家厨房拿了干柴和煤块,很开就生起了炉火。不一会儿,小屋便变得暖烘烘的,而且也被秦梅打扫得干干净净。

由于椅子被搬了新家的厢房,小屋里只有炕上可坐,秦梅便脱了鞋,盘膝坐了上去,还用羽绒服盖在腿上,然后笑着说:“怎么样?没条件可以动手创造条件,你也上来吧,咱俩打坐叙话。”

我被她的乐观感染了,也笑着说:“我就坐在炕沿吧,咱俩也不能在这呆的太晚,不然会让你妈妈担心的。”

“没事,我妈应该知道咱俩在一起,她不会担心!”

我愣了一下,说道:“今天我才理解你上回讲的事,没想到你爸酒醉后会这样。但我感觉得出,你爸人很好,就是喝醉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你们得想办法让他戒酒才好!”

秦梅苦笑道:“在咱们这个地方喝酒成风,环境上就不具备戒酒的条件。另外,我爸又嗜酒如命,又不听劝,根本就戒不掉。内因和外因都不具备,你让他如何戒酒啊!”

我听了这话,才明白她先前劝我少喝酒的原因。我也很清楚她说的情况,制约戒酒的外因是大的社会风气,我们很难去改变;嗜酒这个内因也是个人痼疾,因为我身边嗜酒如命的人不在少数,有的人不仅喝伤了自己的身体,还拖累了家人和亲戚。我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行之有效的建议,便转移话题,给她讲我在一中复读的事,她静静地听着,不时给我提些学习上的建议。

当外面响起连绵不绝的爆竹声,又到了零点接天的时辰。

“我送你回去吧?”我觉得到了送她回去的时候,便起身说。

“我还不想回去!”秦梅红着脸幽幽地说,“我想和你聊到天亮,可以吗?”

我看着炕上那冰凉的竹席,要是坐一宿真够受的。看得出秦梅是真不想回家去,便说道:“这样吧,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家里拿一床被褥来,不然咱俩这么坐到天亮会冻感冒的。”

秦梅的脸更红了,点了点头:“好吧,你出去时将门锁挂上,我怕你的邻居回来看见我。”

我觉得有理,便出去将小屋的门关上,挂好锁又从后门出了小院,回到大门外的主路,便看见很多邻居正在外面放花炮,到处爆竹声震耳欲聋,各色焰火璀璨夺目。我一面躲闪那些威力巨大的花炮,一面快步往前走,在我家附近的胡同口,正好碰见老张一家回来。

我赶忙向他们打招呼,并特意说一会儿回小院去,让他们留门。

张阿婆一听,马上猜到我要跟同学聚会,便善解人意地说:“放心吧,阿婆也爱热闹,就喜欢你们年轻人的热乎劲!”

我听的打了个激灵,怕她也想加入,赶忙夺路而走。回到家里,正好父亲在带着我弟弟们在布置接天仪式,我也跟着叩头祈祷一番,然后跟父亲说要跟同学去玩。父亲知道我们这些年轻人的习惯,正月里总是东家跑西家逛,经常不着家,便不予阻拦。于是,我趁他们回屋,从自己的卧室里抱了一床被褥,溜出了家门。

回到小院,我看见小屋的灯黑着,显然秦梅是听见老张家回来了,便关了灯。张阿婆见我抱着被褥回来,便很热情地问:“娃,要不要生火?我家有柴和煤;要不要吃东西?我家有炸好的馓子和油馍。”

我敷衍道:“谢谢阿婆,我已经借你家的柴和煤生好了炉子。东西就不吃了,我一点都不饿!”

张阿婆瞅着我要开门,就想跟进来。我赶忙用后背挡着她,说:“阿婆,您去忙您的吧,我还要写一会作业!”

张阿婆听了,只好作罢,一面回她们屋,一面嘴里絮叨:“娃真是用功。好好用功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瞅着她进了屋,便赶忙拿掉门锁钻进屋里,又忙不迭地从里面闩上插销。我已拉开灯,只见秦梅正捂着嘴笑。我也笑了起来,赶忙将被褥放到炕上,看着她铺床。秦梅将被褥铺好,然后红着脸,切切地低声问:“等一会那老阿婆不会来找你吧?”

我笑道:“很难说!”

秦梅一听,赶忙从炕上下来,穿好鞋子,然后对我说:“要不我还是回去吧?被人家撞见了可不好!”

我心想:我费这么大劲将被褥拿来,你却又要回去,真是的!于是,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秦梅见状,低声说:“你要是不高兴我回去,那我就不走了。管他谁看不看见呢!”

我看着她羞涩的表情,觉得她说这话好像有所指,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话从一个女生嘴里说出来,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我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幸福感和慌张感,但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再选择逃避,而是很理性的让自己头脑清楚,想用不伤害他人的方式去面对信赖自己的人。

于是,我主动脱了鞋子,上炕后在对面靠墙坐下,对秦梅说:“你也上来吧,我俩就坐在被窝里聊天吧!”

秦梅犹豫了一下,便脱鞋上炕,在我对面抵足坐下,并将被子盖在我们的腿上。然后我笑道:“还是这样坐着暖和。以前,我的那帮好朋友来玩,晚上我们也是这样挤着坐在炕上,打牌聊天,直达通宵。咱俩也玩牌吧?”她听了,摇了摇头,先是直直地看着我,表情有点怪,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眶里涌出了泪水,将脸埋在双手里低声啜泣起来。

我最不忍心看着人哭,觉得自己可能没说对话,犹豫了犹豫,便过去坐到她的身边,然后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低声说:“我知道你的心意,也谢谢你的信任。不要哭了,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秦梅默默点点头,慢慢滑进被窝,脸朝里面侧身躺下,还是不住地啜泣着。我背靠着墙半坐半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就像在哄一个小孩睡觉一样。秦梅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我轻轻关了灯,还是窗外那明澈的月光,从窗口投射进来,小屋里一片明亮。

我自己依旧不敢与她挨着睡觉,就半坐半躺着闭目假寐。不一会儿,我的意识也迷糊了起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等到我醒来时,发现天已经亮了。而且秦梅已经走了,我不知道她是啥时候离去的,但依稀记得睡梦中,有人在我耳边说:“专心学习,期待与你在大学相见!”

我把屋子收拾干净,出门一看,只见小门虚掩着,一串脚印穿过屋后结冰的小河沟,一直延伸到空旷的田地,消失在远处。而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暑假时雪梅说的那片新盖的法院家属院。一想到雪梅,我的心还是隐隐惆怅,因为自从暑假在河堤上相遇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估计她也可能已经淡忘了我吧?

我不知秦梅对与我共度一夜的事会怎样想,但我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应该不会介意吧?我重新抱着被褥走出小院,回到家里,却正好碰见父亲在院子里扫昨夜遗留的花炮碎屑。父亲见我抱着被褥回来,很感到诧异,却没有询问缘故。我将被褥放回卧室,然后出来从他手里接过扫帚清扫院子。

等我扫完地,洗漱完毕,父亲将我叫到屋里,指着铁炉子上已经烤好的酥皮点心,说:“将这两块点心吃了。

我就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父亲身旁吃了起来。父亲没有问我昨晚是在哪里过的夜,先说了家里生意开业的日期,然后叮嘱我不要为之分心,一定要专心学业。最后,父亲说了句让我更加惊异的话:“昨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有个女同学来找你,也没说名字就走了。昨晚接完天后,你的那几个同学来找过你,见你不在家,也就走了......”

我听得一愣,不知父亲说的那个女同学是谁?是育霞吗?父亲是认得育霞的。是张蕊吗?张蕊的性格内向,我俩的交情也没达到很深的地步,也不可能来找我。那又是谁呢?我可不敢向父亲多问,便说了说自己的学习计划,然后匆匆吃完点心,回自己的房间准备开学用的东西。

这时,小弟拿着几根竹篾跑进来,央求我给他做个风筝。我一面给他扎风筝骨架,一面悄悄问他:“昨晚上是一个什么样的姐姐来找哥哥?”

小弟的注意力在风筝上,漫不经心地回答说:“很好看的姐姐!”

我又问:“是隔壁的育霞姐姐吗?”

小弟摇了摇头,说:“不是,是个扎着两个马尾辫,说话像唱歌的姐姐!”

“扎两个马尾辫,说话想唱歌.....”我知道是谁了,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遗憾,赶忙问:“她留下什么话了吗?”

“她就问你在家吗?爸爸请她进屋坐。她见你不在,就走了。啥也没说!”

我匆匆地给小弟扎完风筝,便一口气跑出家门,飞赶到洮河大堤上,幻想着能否遇到她。然而,白雪覆盖的河堤上游人三三两两,没有那个让我期待的身影。于是,我不甘心地朝着已经盖好的政法机关的家属院走去,在那俨然别墅群的社区里转了两圈,却不知那一家是她的家,只好悻悻而回。

正月十七过后,几个好朋友都陆续去外地上学了,每走一个我和晓军等人都去送行,到最后就剩下我们俩个了。我看到晓军依旧精神不振,就问他:“别瞒我,那个文娟是谁?要不要我陪你去见见她?”

晓军很害羞地说:“她是县职高的,初中的时候也是在二中,不过她在2班,我们在3班!”

我一愣,没想到这小子也那么早就暗恋上邻班的女生了,真是造化弄人,看来青春期的少年们都或多或少会对异性产生好感啊!我鼓励他:“她知道你喜欢她吗?如果不知道,你就去告诉她不就得了!”

晓军说:“我已经告诉她了,我给她写了几封信,她总不回。”

可怜的晓军啊!

我对自己遇到的这种事总是处理不好,很困扰很迷惘,却对晓军的事很热心,谁让我是他最好的哥们呢。我便自告奋勇地说:“这样吧,你再写一封信,带我去找她,帮你把信当面交给她,让她给你个答复!”

晓军很高兴,赶忙说:“行行行!这两天他们学校也开学,到时候我带你去!”

过了两天,晓军骑着自行车来找我,驮着我来到职高校门口时,校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了。开学报到的学生三五成群结伴来往,几乎堵塞了交通。

我和晓军站在校门口张望时,我看见育霞也来了。只见她个子似乎长高了许多,脸上也胖了点。她也看见了我,便跟一起的几个女同学说了句话,然后走过来,笑着对我说:“哥,你咋在这里?”

我指着晓军说:“我陪他来找个人。你是不是上护理班?”

育霞笑着说:“是啊,我是上护理班,以后我给你打针!”

我笑了笑,见她脚上穿着高跟鞋,所以显得个子更高,气质也更好。但我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以前的那种稚气,似乎多了些许成熟。

我不由感慨说:“小妹,你有些变了!”

她一愣,笑着问:“怎么变了?”

我的眼前又出现了以前跟她结伴读书的情景,那些景象是那么美好,如今却变得飘渺廖远。这时,她的那几个女同学凑过来,都看着我和晓军,问育霞:“这是谁呀?给我们介绍一下呀!哈哈!”职高的女生果然要比一中和二中的女生开放许多,弄得我俩都有些难为情。

“走吧走吧,我一会去找你们。”育霞轰走她们,问我:“你们找谁?看我认识不?”

晓军不吭声。我说:“我俩找一个学缝纫专业的叫文娟的女生!”

“原来女生?”育霞狐疑地看着我俩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我赶忙一拉晓军,说:“是他找的人,不是我。你帮忙到缝纫班问一下吧,我们在校门口等着!”

育霞答应一声,说:“那你们等一会,我进去问问."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失落有些内疚;失落感是觉得我跟育霞已经隔得越来越远了,内疚感则是总觉得自己在欠着育霞什么?至于欠着的到底是什么?我很难说清楚,憋在心里很难受。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育霞带一个长相很一般的女生走来。那女孩看见我,很好奇地问:“是你找我吗?什么事?”

我忙说:“是马晓军找你!”回头一看,晓军早不知跑哪去了。

那女生听了,转身就要走。

我叫住她:“等一下,你认识马晓军吗?”

她毫不犹豫地说:“不认识!”

我把信掏出来,递过去说:“以前你在二中时,跟我们是邻班。你肯定认识晓军,他一直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跟他谈谈,无论是拒绝还是接受。”

那女生犹豫了一下,接过信去,说:“好吧,我会给他回信答复,谢谢你了!”说完扭转身回教室去了。

这时,晓军的隐形模式结束,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满脸喜色地说:“谢谢你们!你们聊吧,我走了!”说着,飞身上车,一道烟走了。

我觉得好笑,对育霞说:“晓军的胆子很大,却在女生面前胆小如鼠!”

育霞笑了一下说:“你不也这样吗,别说人家了!哥,上次在街上我看见你喝醉了,以后尽量别喝酒了,好吗?”

我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你最近怎么样?”

她故作轻松地答道:“还是那样,不开心的事比开心的多!你说我变了,也许是变得庸俗了,世故了吧。唉,我有什么办法呢?你一定要努力考上大学,早日实现梦想,我是没救了!”

我听了她这消极随俗的话,只觉得五内翻滚,几乎要落泪。我强忍住情绪,劝说:“你别这么说,我也希望你能一切都好!我现在在县一中复读,住在王老师的宿舍里。以后有时间了,你到学校找我玩吧!”

育霞微笑道:“看情况!你回去吧,哥!”

我点了下头,回身时,看见那个经常找育霞的跛子正叼着烟,瞪着我和育霞。我朝育霞挥了挥手,徒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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