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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3)-我们的小流氓生涯

(2006-03-24 00:51:07)
分类: 生活点滴
我不管从体力上看还是体型上看,都跟流氓沾不上边。特别是后来我不幸近视配了眼镜之后,谁说我流氓连我村里那八十岁的大娘都要跟你急。但是,人不可貌相,在那些大娘们慈祥的眼光背后,我却做出了很多流氓行径,不过引以为荣的是,直到目前为止,这些流氓活动还没有给我造成任何肉体和精神上的损害。
 
每年的秋收之后,天空万里无云,我们一帮小伙伴们就冲向了田野。父母们把他们的劳动果实收回家去了,剩下了土地由村里统一用机器犁过了,一大块一大块的成了我们的武器。我们按照物以类聚的原理分成二三派,用最快的速度垒起了一个堡垒,躲在里面,用土块当作炮弹向对方砸去。在整个争斗的秋天里面,我一直充当着叛徒的角色,并且我可以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让投靠方和被被判方都能够接受我的叛变。叛变游戏的最顶峰是我能够在炮火纷飞中优闲的漫步于战场中而双方都不敢碰我一下。至于采取什么手段我忘记了,只是记得当时的小伙伴们很喜欢听我的一套又一套的理论。之所以成为流氓,是曾经有一次我策划了一场战争,让我的小情敌牺牲在田野中。这位小情敌曾经在学校中和一位清纯可爱的小女生肩并肩的回家,引起了我的愤怒,基于男女授受不亲的伟大理论,我说服战争的双方停战,而用偷袭的方法朝着小情敌的方向放冷箭,小情敌中了弹却不知道敌人是谁,郁闷的直流眼泪。
 
随着天气的变冷,我们停战了,大家同仇敌忾的偷起了别人家的地瓜或者玉米等等。我们用牛粪作为燃料,燃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篝火,然后把偷来的地瓜或者玉米放进去,不久,伴随着牛粪的青草清香的地瓜香味飘向了村里。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吃完,而那时候,闻到地瓜味的主人怒气冲冲的跑过来,我们虽然满嘴乌黑却一口咬定没有。有一次,一个比较剽悍的恶妇一定要我们说出是谁家的孩子,我们倒是很爽快的说出来,剽悍恶妇走了,我们悄悄的跟在后面,因为我们知道,一场好戏正要上演,那个恶妇走进了我们很讨厌的一个孩子的家里,破口大骂,然后,那家人立马出来迎战,我们就开心的跑了。我们很爽快的把我们所讨厌的那个孩子的父母的名字说是我们父母的了。
 
我们也把这种流氓行为带到了学校。我们所讨厌的人一般来说要不就是班里读书最好最能够得到老师疼爱的那个,要不就是跟班里长得最漂亮的女生关系最好的那个。我从小就培养了这样的恩爱情仇,幸好我后来转型得好,否则还真的成了流氓。我有得天独厚得优势,就是我不是老师最疼爱得那个学生,但是我成绩不错,我也能够很大方的为兄弟们提供作弊的方便,所以我群众基础雄厚。这个雄厚的群众基础导致了我有几次被校长恨铁不成钢的叫到办公室,告诫我不能跟那帮小流氓一起玩。
 
不过我的流氓行为我一直认为不是本质的,那次六一儿童节,我口袋里装满了学校发的糖果往家里跑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高年级的同学,那混蛋一脸此路是我开的表情要我把所有的糖果留下来。本来按我的作风我绝对是抗争到底,但是,由于我真的不是很喜欢那些糖果,以及我自己觉得个人从体力上估计不能占上风,于是,我把糖果都给了他,只是最后跑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你等着。等我和一帮朋友杀到他家里的时候,我突然不想追究了。我看到他把糖果分给了他的一个弱智的小妹妹。我真的看到了他小妹妹的一个非常非常纯真的笑容。
 
每年中秋的时候,我们借着潮汕地区的风俗营火篮,早早的准备了各种工具。我一般是用那时候珍贵的易拉罐,扎了一些小孔,里面放进去火炭,然后用绳子吊起来,就成了一个火篮了。最粗旷的干脆用半条橡胶轮胎直接点火。我们一大帮人围着村里转圈,在午夜的时候突然冲进了隔壁的村里,和那些正在等着的小孩子混战起来了。对于这种风险比较大的战争,我一般是站最后的。不过,我依然用那还没有变声的声音大大声的喊杀。这种战争比较残酷,我曾经一个伙伴因此而弄坏了眼睛。而烧坏衣服的比比皆是。据说,还曾经有一次因为小孩子的这种战争导致了两个村的大人也战争起来了。
 
而春节,对于我们来说,最大的兴奋就是烟花鞭炮了。我很小的时候就敢点鞭炮,这也是伙伴们佩服我的一个因素。那时候没有禁止,一到春节,到处都是鞭炮声,一片喜气洋洋。人家鞭炮一响完,我们立即冲上去,把还没有点到的或者刚刚烧断了导火线的鞭炮拣起来,然后作为自己的私有财产炫耀。而这些鞭炮的用途往往需要牛粪来配合。当发现有小孩子或者女孩子要经过的时候,我们就会把鞭炮插到牛粪上点燃,最好是刚刚拉出来的牛粪,炸起来粪花四溅惊天动地。随着女孩子的尖叫声,我们好像得到了某些满足,而如果恰好粪花溅到了他们漂亮的新衣服上,我们的立马有了高潮。
 
不过,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时候的那些流氓伙伴现在都没有联系了,我也没有因此而成为真正的流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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