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说梦侃九龙——九龙山庄散文诗歌笔会剪影（下）

     峻毅

    4、品茶悟水

    我因水联想到茶，又因为喝了九龙茶，进一步让我感悟了水之质之品。我国也算得是一个茶国。茶叶是我国的国宝，是我国重要的出口物资。茶叶不仅仅是上好的解渴饮料，还是一种健身的药材，所以我国自古以来，从一般百姓到王公贵族都以饮茶为乐，尤其是到了王公贵族，生活里的空闲多了，就渐渐把饮茶提升为茶文化，陆羽的《茶经》可谓是茶文化的经典之作。

    我平日喜好喝开化的龙顶，味偏淡，口感淡雅清香，经济实惠。当然，我更偏爱安吉白茶，味淡浓适度，口感甘甜爽口，香而不腻，只是实在有点贵得让我有点烫手，1200/斤仅仅算是上层的，最好的“明前嫩芽女儿茶”要好几千元一斤呢，我只是在馈赠最尊重的师长时才舍得出手。我与朋友们说起茶的好处，都有同感。我纵观国人饮茶，往往是注重茶的本身，而淡忘了茶的母体——水。走进书店，关于茶的著作琳琅满目，但是关于水的著作却很少。好茶必须用好水，没有相应的水，好茶的滋味是出不来的。古代的文人墨客对于烹茶用水十分考究，陆羽在《茶经》里早有“山泉为上，江水次之，井水为下”的表述；在明朝的《烹茶小品》里对于烹茶用水论述得更为详细，细分了源泉、石流、甘香、宜茶、灵水、江水、井水……等十个章节，是古代烹茶用水的代表作无疑。可见好水烹好茶之理古人早就有共识的。

    说到烹茶用水，我不得不再提到曹雪芹和他的《红楼梦》，我认为曹雪芹是品茶专家真的一点也不过分，《红楼梦》里“桃翠庵茶品梅花雪”这一回里，详细叙述了妙玉用她在五年前居住玄墓燔香寺的时候所收取梅花上的雪水，亲手烹制老君眉茶，被众姐妹称之大雅。玄墓燔香寺是当今江苏吴县，吴县山上梅花开花之时，望之如同雪花，自古有“香雪梅”之称。以雪水泡茶，汤色浅黄纯然，滋味甜爽，让人心醉。好茶叶配之好水，总是在激活文人的灵感，清代“性灵派”大作家袁枚正是因为饮用梅花上的雪水烹制好茶而灵感大发，脱口而出“秋江欲画毫先冷，梅花才煎腹便清”这样的名诗绝句。

    什么样的水才是沏茶好水？从中有什么讲究有什么标准呢？那天我们参观九龙湖后聚坐在九龙山庄的迎客茶座里，一边海阔天空地聊以娱乐开怀，一边等叶子和胡遐她们几个，她们准是让九龙湖迷人的夕阳风光缠住了。华总叫人给我们沏上九龙茶，说是地地道道的本地自制土特产。俞强老师、戚老师、朱和风老师他们几个可谓是喝茶老道了，还没等我端杯，已听到他们对九龙茶赞不绝口。起先我还以为他们是出于对地主的礼貌，是礼节性的赞赏而已。而就在我随之悠哉悠哉，慢腾腾地品上其第一口时，一股淡而有味的清香直渗我心肺，令本来有点昏昏沉沉的我顿感精神了许多。再回过神来细赏杯中茶色，那是一种透明清澈带有淡淡的绿，方知他们不是因奉承而赞九龙茶，而土产土制的本地粗茶——九龙毛峰确有其独特的茶韵诗情，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赏心细品。华总一句“这茶离开了九龙湖就没有这个味了”让我猛然有悟，原来其中的奥秘就深藏在沏茶用水里——九龙湖的水里。

    一说茶，我显得有点拘束的话茬儿打开了。我想起在河北长寿村山水文化研讨笔会时，对茶水彼有研究的刘安良先生与我讲过沏茶水质经验——清洁透明无色无杂质的水才能让茶显示出茶之本色，否则所沏的茶会呈混浊浑浊而难再显茶之本，味觉也随之变异不爽。为了保护上好的水质，古人常常在水里放入白石等物，明代还有人在水里放入灶膛里常年烧过的灶灰，用于吸吮水中杂志而起过虑作用，美名为“伏龙肝”。沏茶用水以“轻”称优。轻重自然是相对的，在大自然中，只有雨水和雪水是纯软水。在现代科学中，每升水中有8毫克以上钙镁离子的水为硬水，反之为轻水。水的轻重还包括水中含有其他矿物质成分的多少，用含铁、碱成分过多的水来泡茶叶，茶汤上会浮起一层发亮的“锈油”，茶汤的味道会变涩，令饮用者心里难有品茶之悦……

    三面环山的九龙湖，烟波浩渺、水天相连，无限的辽阔、无限的宽广……不过大小宽度总是有数字所限，但其所蕴藏的水文化水矿藏才是真正无限的，这让我联系到“天一阁”的藏书，册数总是有限的，那么其中知识涵蕴呢？那才是真正的无可估计的，哪个敢说他能测得其具体数字吗？自然不能啊！

    品着九龙茶，遐思九龙湖的水，九龙湖的是应是立体的，是具有鲜活的生命力的。只有这样的水，才可能既是秀美的，更是坦荡的。秀美是因为多彩多姿，静动相交，有青山墨峦衬托；坦荡是因为瀑布骇然，奔腾不息，滔滔而来从不遮遮躲躲。我理解的九龙水就是这样的质地，所以对于九龙茶只在九龙湖有其独特一绝的口味也是自然肯定了。

    5、日月明鉴

    笔会因有许主席特从温州赶来，又有活跃可人的张巧慧到会，顿感气氛热烈了许多。陈墨老师带头即兴赋诗掀起了吟诗高潮。谁说文人不会热闹啊，才子佳丽热闹起来可真是显真功啊！饭后，许主席考虑到大家平日都紧紧张张地忙于工作，操劳生活，还挤时间写作，确确实实少有彻底放松一下的机会和兴致，建议大家高歌减压，彻底放松一下。这下可真让我大开眼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平时给我感觉很拘谨的作家们，个个能歌，而且不只是歌喉一流，连神态韵味都能随时自如发挥。叶子近似缠绵原声，张巧慧劲歌实足，许总与和风老师的男高音不逊色张大伟，俞强凡是放出的歌曲都能唱得上来，与我同一单位平日话语不起高声的老戚更是令我吃惊其有高歌天赋……一向低调喜静在外人跟前从不唱歌的我竟然被他们的激情怦然心动，加上许总再三鼓励，终于颤栗地和着音乐，唱出了我心中最真诚的祝愿——《好人一生平安》，居然也能煞有介事地有韵有味……

    高歌过后，大家依然兴致勃勃地漫步赏月。记得那天是农历九月十七，以我们老家的俗话说是“十五的月儿十六圆”，故我们舟山的中秋节是过八月十六的。按常规说十七的月儿已经是带偏了的，可是那夜当空的皓月确确实实是圆得没有一点点瑕疵可让人挑剔的。月色下的九龙湖像没有掀开盖头蓬的新娘子，羞羞答答，神神秘秘，更有一番浓浓的诗情厚厚的画意。大家以月为主要话题，说古道今，有感而言。谈杜甫李白诗，论苏轼清照才，说嫦娥的寂寞，笑吴江的桂花酒……

    回宾馆时夜静更深，几个小时瞬间即逝，短暂的夜曲里尽是浓浓的文缘，真是丰富多彩，内涵非浅啊！我和叶子在回顾夜色给予我们轻松快乐之后，一致认为最令我们感动难忘的还不是九龙秋色的夜景，而是年近古稀，对文字认真执着尽职的李建树老师不顾年迈，独自关在房间里挑灯夜读，对我们的拙作进行细细地分析点评，此景此情不能不令我们感动，不得不说是将是我们日后写字创作中的动力。

    迷迷糊糊中，耳闻有雄鸡报晓声，似近又远，似远又近，但很清晰。睁开眼睛，从窗帘缝隙间渗入微微的晨曦。我躺在床上听那鸡鸣，心中在想象着外面是一只红色的还是白色的、黑色的，或是一只大芦花，扑楞几下翅膀跳到了高处，昂首那么一声“喔喔喔——”，远近的公鸡都叫了起来，把山野叫醒了，青山绿水便从夜的暗影中走渐渐地露出了鲜活的色彩，在我心中形成了独特的无影景色。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听过公鸡报晓了，在城市里住久了，对于听公鸡报晓在我看来是生活给予我的格外施舍和恩惠了，每次下乡采风总是带有这份期待，心想把，公鸡报晓声都留在了记忆中，偶尔回忆起来，觉得那是一首乡村晨曲的序曲，让人感到生活的美妙和人间的宁和；偶尔还会令我想起孩提时的趣事，随外婆去下乡阿姨家，特讨厌公鸡报晓把我早早地从梦中的故事里吵醒，由是就跟外婆和阿姨撒娇闹腾，非要把那只红冠大公鸡给“卡嚓”了才破涕而笑。想起儿时的事，不觉笑出了声。

    叶子忽然坐起，迷迷糊糊地看看我，自然不明白我在笑什么，边嘀咕：“姐，还早呢……”，边又倒下，头还没有落在枕上又呼呼而睡了。这家伙真是夜耗子，夜间写作时可有精神。

    九龙湖在晨曦中，像是刚刚情窦初开少女，朦朦胧胧地渐渐展开其情怀，把整个湖、整片山、整个天空精灵似地笼罩着。四周的草木似乎都与夜露晨雾沾亲带故，浑身上下滴着水珠儿，空气显得特别的滋润。淡雅清爽的九龙晨风倒是令我感到有些凉意的。我有意拍些九龙的晨曦风光，想好好地欣赏一番昨天匆匆而过没能细细观赏的九龙湖，更想寻访九龙湖的源头所在。我习惯于独处静地细细地观赏，慢慢地品味观感，尽可能把自己融入景象物象之中去感受景情在我笔下的那份真诚，我对于景色与风情，始终重笔在让读者能感受到真诚坦然而又不乏逸趣的叙述……

    我独自驾车进入九龙湖景区。原地重游，因为时辰不同，风情景颇景致也不相同，湖畔与湖心中的一切景象依然令我感到新鲜无边。东边鱼肚白稍稍泛之微红，我有点激动，心想正是应验了俗话所说“等煞不如巧遇”，无意中让我巧遇“九龙日出”和“东边旭日升西边挂满月”的壮丽景观，这是最最真实的现场纪实。我静坐在湖边，选好了角度等候跳离地平线的旭日冉冉升起，湖水泛泛而红，涟漪波澜中有红日倒映随波而动，红日时红时黄，时圆时皱不定，离开地平线还在迅速升起红日因为有天空依托显得是那么的厚实坚固，我终于因拍到了这张“一轮红日挂两极”的九龙的晨曦美景，正为此沾沾自喜时。然而，当我转身抬头时，惊奇地发现西边的浩瀚空中竟然还悬挂着大大的圆圆的淡月。我以为我看错了，揉揉眼睛细细看，没错，正是“日月明鉴”中的“淡月西落挂树梢”的景观呢。只可惜我的相机没有带专业的远距焦采集镜头，无法摄下这一天文景观，但我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因为我毕竟亲眼观赏过了，“人心不足蛇吞壳”的无限贪心是要不得的，人嘛，还是应知足时得知足，学会有所放弃才是福啊！

    6、九龙晨曦

    就在去香山寺的左则，有标明“九龙源景”去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我一激动竟不及思索地就驶入了路面窄小的盘山路……那是达蓬山南侧的香山，是九龙湖水之源头没错，确是一处别样的景观。曾听说过这里有“一迹、二池、三石、四瀑”危岩奇石、池潭叠瀑、竹海古树的美景奇观，可能是太早的缘故，一路冷冷清清并没有看到别的游客，又因景区是步道，我不敢在这冷冷清清的山道里独自瞎逛，万一出点什么事，我的危安倒仅仅是我个人的事情，但是集体活动定然会牵涉到大家，就不再是我个人可以左右控制的事了，出门参加集体活动还是以安全为首要。我只是站在高处眺望一下在翠竹青风里黛瓦粉墙的长寿村就匆匆折回，人是回了，可我的心魂还粘在那里一时难收呢。这里的长寿村比河北的长寿村相比，外观更像似世外桃源，生活水准也肯定是江南占优势，难怪有人称其为人间仙境，是“香格里拉”的宁波版。

    返回到九龙湖环湖路时，晨光已经把湖面冲洗过似的，九龙湖中的凤凰湖、月亮湖和天鹅湖宁静得像一面水银镜子。九龙湖啊，我终于再次贴近了你的胸怀。在脱离城市噪声和尘土飞扬的清晨，想触摸到你真实的柔美；在秋晨露水湿湿黄叶如蝶纷飞的时辰间，我寻觅到了曾是我梦中向往的九龙源头；在金秋浪漫又适我归队的温馨季节，透过如烟如雾，如梦如幻的晨露晨雾，我可有真真实实地抚摸到你的龙骨脊梁？可有触摸到“文心雕龙”锁眼？就是我与九龙湖心语时，突然，前方平静悠远的湖面上，游来一对羽毛洁白的鹅，优美的体态，随着它们那纤细修长的脖颈，轻轻地亲吻着水面，轻盈的翅膀欢快乐感地煽动，平静的水面便优美地漾划出一圈压一圈的涟漪，一涌一涌地向前方伸展，似乎正撞击着我的心灵。“曲项向天歌，红掌拨清波”这一优美且童趣实足的唐诗名句潮涌而来。真没想到观赏了九龙晨曦，倒解开了孩提诗情。我似乎听见湖水正在吟诵弹唱古老的歌谣，仿佛进入了人间的仙境，多么瑰丽的景致，多么赋予诗情的画廊！

    沿九龙湖环湖路驱车前行，至凤凰湖下到山间小径，沿着溪流走不远，就看到静静地盘坐的百果园，我知道那里不只是可口的四季时令水果，还有很多故事会把我揽进其深深切切的迷恋中。我不敢滞留太久，大脑一直绷紧了“不可耽误点评会”的弦。我只是在湖边感受一下人在画中游，画在心中生的现场实景，心与景融为一体，情和湖融在一起。就是这样的心情，就是这样的景致，足让我感憾许久难以忘怀了。我好想再细细地观赏与九龙湖联贯的另外“三姐妹”凤凰湖、月亮湖和天鹅湖，担心时间太紧张，早上有作品点评会呢，可千千万万不能再稀里糊涂地迟到了。

    ……

    九龙湖的笔会很快就结束了，但九龙湖笔会的剪影一一深扎在我的记忆里，尤其是对于水文化的感悟在九龙湖豁然开朗——人的生命离不开水，因此，虽然我们浙江处在水乡，不缺少水，也一定要好好爱惜水，爱惜水，就是爱惜我们人类自己。

    再见，九龙湖，我来日再看到你的时候，你一定比现在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