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桂林

峻毅

    二、桂林花絮

    我的同仁们似乎也与我一样，对概况介绍没多大的兴趣，都各想各的。谭阿妹确实是个善于观色的灵巧姑娘，她感到车内气氛有些沉闷，则灵机一动，随之侃侃而谈起少数民族风俗中的一些趣事，随意而又亲和，很快又引起了大家的兴致。

    她先是提醒大家出门与人招呼时，在称呼上要尊重当地的习俗，以免误解而引起不快。桂林是一个多民族的城市，少数民族的女性一般以未婚、已婚、长年为分，称为阿妹、阿嫂、阿婆，忌称小姐。男性不分婚否老少，统称阿哥，也可按年纪分称老阿哥、小阿哥，忌称帅哥。在他们的习俗里，小姐则是指风花月下卖弄风骚的不正派女子，帅哥即为“衰哥”的谐音，被视为侮辱。

    突然，她好像找准了趣味话题，笑着问：“大家有谁知道我们少数民族的阿妹最喜欢什么样的阿哥吗？”

    喜欢什么样的阿哥？有说身强力壮的，有说忠诚老实，有说勤劳能干的……大家的兴趣好像都被调动起来了，人人参与的气氛很浓。然而，我的思绪却飞出了这个氛围，想起电影《孽债》、《蹉跎岁月》中的山寨阿妹，在她们多情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知青阿哥的崇拜，那是因为对知识向往，迷恋知青们身上拥有的城市文化，而产生情感，影片中山寨阿妹对爱情执着的那些片段镜头，在我的脑海里展播——依山旁水的山寨风光，悠悠扬扬的葫芦丝音乐，别具山寨风情的吊角楼，大胆地向知青阿哥坦言表露自己的爱慕之情……我欣赏阿妹们敢爱敢说的泼辣与豪爽。这可能是因为我总把自己的感情折叠紧锁封存，把人间最美好的东西深藏在心海，久而久之，形成内心的叛逆反差，埋入潜在意识里的一种向往，我真的羡慕那些山寨阿妹。

    “坐在最前面的阿姐好像已沉思默想了好一会了，您说我们少数民族的阿妹最喜欢什么样的阿哥呢？”谭阿妹突然迎面一将，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想到刚刚还在默默欣赏的山寨阿妹，顺口而出：“阿妹们应该最喜欢有文化知识一类的阿哥吧。”

    对我的回答，在小谭的掌声中得到了肯定。接着她又问：“那么阿妹们是凭什么来衡量阿哥有没有文化，文化程度高低的呢？”她看我们东一句西一句地胡猜，就给我们一个暗示，说车上最后一排上就有可举的范例。大家回头一看，那里坐着我们的李总和一位不太熟悉的小伙子，两人都文质彬彬地戴着眼镜，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在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的阿妹思想理念里，戴眼镜的人就是有文化的人。其二是看阿哥表袋口上所插的钢笔，插1枝是小学文化，插2枝是中学文化，插3枝则是大学文学。那要是再多插几枝呢？当然也不是说胸前钢笔插得越多越有文化，大学文化在阿妹看来已经是最高文化了。要是再多插几枝，那他只能是一个修钢笔的了，再怎么着，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个有技术的修笔人。阿妹们的认知思维就是这样直观、单纯、天真，纯朴到如一潭清澈见底，没有任何杂质污染的山泉。如今社会，能拥有这样的心境，真让人羡慕不已。不过，我真有些怀疑这是小谭的搞笑节目呢。

    不知不觉中，桂林市容风貌已展现在我们眼前。

    我记忆里昆明四季如春，遍地鲜花；海南岛四季如夏，鸟语花香，鲜花怒放；花城广州，大街小巷花香扑鼻，处处可见娇滴滴的名贵花卉。而这桂林，我真的没有想到她除了山水独得天厚，连树木花草也能与昆明、海南岛，广州媲美。

    桂林又是一座真正的花城。车在榕湖，桂湖，桃花江畔缓缓驶过，收入我眼底的尽是群芳争艳，异彩缤纷，处处花香浮动。

    桃花怒放，粉花绿叶辉映锦绣，含笑媚态红粉锦簇；玉兰绽开，白玉兰晶莹洁白，似万千白鸽栖息枝头，临风摇曳，呈现“点破银花玉雪春”的景色；紫玉兰含露欲滴，花儿朵朵，满树繁花，韵味依依；紫荆展艳，满树嫣红似欲燃；杜鹃争俏，灿烂如锦；樱花烂漫，像似浮在天边的轻云，又似缠在枝头的薄雾。

    直至车已停在宾馆门口，我还沉浸在花醉春风的意境里，还在浓缩我对花的诗韵，不觉吟诵出对花的赞叹诗情：粉面桃红喜迎春，幽幽玉兰花艳争。紫荆嫣红似欲燃，俏丽杜鹃樱花衬。瞧沿途一团团、一朵朵、一丛丛、一片片、一簇簇……白色白的冰清玉洁，紫色紫的高贵典雅，红色红的灿烂朝霞，粉色粉的羞羞答答，好一幅千姿多彩的百花争妍图。

    我，确实看花看醉了，是让桂林的百花春艳迷醉了，似乎醉倒在百花丛中，花絮漫天，在我的心中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