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珞妮临睡前跟我说：爸爸，圣诞老人真的会来吗？
我说会，他会赶着驯鹿车从天上飞下来。
爸爸：你跟他谈了么？我不想要糖果，我有很多很多糖果。
我说谈了，但不知道他是否答应，这要看他当时车上有什么。
珞妮：噢，那好吧。
她双手枕在脑后：爸爸，他会把礼物放到床上吗？
我说通常是这样，但也可能放在其它地方，总是你可以找到的地方。
珞妮：爸爸，你说他是个神仙，他飞下来是吗？
我说是的，但你必须睡觉了：你醒着他就不会来了，神仙是不能被人看见的。
她把手从脑后拿下来，摸着我的胳膊，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睡熟了，我下床去了书房。我的微博群里有人正在讨论圣诞节的事情。
凌晨3点多的时候，我把珞妮妈妈带上楼来的圣诞礼物拎进卧室，借着手机的光亮给它蒙上两条浴巾。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它完全被蒙住了。
有点奇怪，我睡不着。
我希望这个礼物珞妮不会感到太失望，因为珞妮很少得到我们特殊准备的礼物。她的大部分礼物都来自于亲朋好友，我们只是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是世界中心。我是老朽那伙的，对西方的这些节日更无感。这个圣诞节是个例外：山庄的姑娘们早在几天之前就告诉珞妮：圣诞节的那天圣诞老人会给孩子送礼物。
我不想让珞妮的好奇和期待落空，更不愿意让一个单纯的童年幻想破灭。
早晨。
珞妮醒来了，我也马上醒了。
我看看她，她对我笑笑：爸爸，你也醒啦？
她转过身去往妈妈的被子里拱。
看她的样子，好像忘记了圣诞礼物的事。
我知道她不可能忘记。惦记了几天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她是不敢问，因为她并没有在床上发现任何东西。她一定是认为没有礼物了，她在掩饰自己的失望。
我说：珞妮，你忘记圣诞老人送礼物的事了？
珞妮转过脸来对着我：我已经看了，床上什么没有。
我注意到她差一点就哭了，但忍住了。
我说你可以看看别处，圣诞老人或许怕影响你睡觉。
她站起来，四处看了看，然后指着墙边红色浴巾蒙着的东西：这个浴巾昨晚上没有在这里。浴巾下面是什么？
我说你可以去看看啊，圣诞老人把礼物放在那里也是可能的。
她顾不得穿戴整齐，穿着小短裤就下床了。
她慢慢掀开红色浴巾，又很小心地掀开领一条格子浴巾，一辆粉红色脚踏车露了出来。
她看了看，围着车子转着看了看，然后抬起头看看我，又转头看看妈妈，一副很困惑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
妈妈问：你不喜欢？
珞妮：啊呀！大死了！
我问大死了是什么意思呢？
珞妮：这辆车好大呀！比原来的大好多！
我问喜欢大的还是小的？
珞妮：我喜欢这个大的，粉红色的！
然后她嘻嘻嘻笑起来：她终于相信这个圣诞老人给了礼物，而且不是糖果。
她开始在卧室里骑，嗯车铃：哇！爸爸，这个铃声真好听！
她停住，抬起脸看我：爸爸，我瞬间懵了！
我说是吗？为什么会懵了？
她继续嘻嘻嘻笑：爸爸，我们下楼吧。
我说外面太冷，太阳出来再下楼吧。
她说好吧，我在屋子里骑。
然后就从卧室骑到书房，再从书房骑到卧室。
爸爸，藏獒为什么看我？
我说它们羡慕你的车子。
珞妮：我想也是。
我看着她一圈一圈地骑车，鼻子突然有些酸，眼睛有点儿热。
我应该高兴才是。
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