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最热话题，当属楼市无疑。有报道说，中国楼市正在上演罕见“天文异象”：三、四线城市“多地大旱”，急需落雨；而一线及少数二线城市正在遭遇“水灾”。更奇特的是，政府在“旱区”采取了“人工降雨”措施，但“雨”却落到了“涝区”。

因为一线楼市的价格暴涨，“去虚火”的声音成为主流舆论，经济学家则警告“一线城市房价在上演最后疯狂”。没有永远的暴涨，正如没有永远的暴跌。中国股市一再验证着这个朴素常识；但中国楼市，却处在只涨不跌的诡异单边循环里，只要捂着不卖，买房似乎还没有真正亏过的。这一次会是最后的疯狂吗？专家的预言不一定靠谱，因为我们有万能的调控。

因为经济下行压力，稳健的货币政策微调成了“稳健略偏宽松”，加之一系列的楼市宽松政策，一线楼市近期的房价上涨，因此并非不可理解。对于三四线城市去库存而言，一线城市房价上涨的人口挤出效应，也许是一件好事。既然限购等调控手段至今未在一线城市撤出，房价照旧顾自上涨，因此我不认为再度加码调控就一定能够遏制房价上涨。

某种意义上，呼吁政府加码调控，是要将过去已经验证过的错再犯一遍。因为，地方虽然忧虑房价暴涨，但更不愿房价暴跌，调控之手难免投鼠忌器。相反，市场非理性上涨过后的“惩罚”，被地方调控人为消除了，没有真正经历过房价起伏的购房者，自然愈加难以理性。当所有的购房者，都确信政府调控能够确保房价不跌，那才是房价暴涨真正的“民意基础”。

相比一线城市，面临去库存压力的二三线城市，伸出“调控之手”时就显得无所顾忌多了。降低税费、鼓励农民进城购房、推进异地贷款、提高贷款额度、放宽提取公积金条件等常见举措之外，海南为此要求部分市县暂停新增商品住宅的两项审批——用地审批和项目规划报建审批；沈阳更是下文支持高校、中等职业学校在校生、新毕业生购房，并且首付比例可以零首付——虽然新政遭遇“半日游”，已被连夜叫停，但为去库存也实在是“豁出去”了。

海南减少供给，沈阳创造需求，虽然下药很猛，但也都是为了去库存；只是，如果真从经济学的角度思考，当地楼市之所以库存太多，无非还是因为价格没有降到消费者的预期，如果开发商愿意将房价降到足够低，理论上不该有大量库存。为此，去库存应该力促开发商降价，而不是以涨价的方式去库存。从这个视角看，暂停供地也好，零首付也罢，似乎是调反了，相当于给开发商作保，房价当然只涨不降。

看，地方调控就是这样奇妙：涨疯了的，期待通过调控稳住价格，不让暴涨也不让暴跌；卖不掉的，却希望房价跟着涨起来，以便消化楼市库存。疯狂的忧疯狂，不疯的想疯狂，不是在疯涨，就是在助推疯涨的路上，这就是地方调控的实际效果。所以，还是让市场来吧，让疯狂看得见代价，让房价能够自由波动，让楼市不再稳赚不赔。指望通过调控达到所谓“稳步上涨”的效果，只能是计划经济的美好想象。

舒圣祥

20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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