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尼布楚条约》

--回国散记七十八

陈九

回国正赶上电视里谈论康熙大帝和当年与俄罗斯签署的《尼布楚条约》。这勾起我一段往事。想当年签订《尼布楚条约》时，我，你先别紧张，我是想去签来着，但康熙皇帝他太急，早我三百多年就签了，没等我。但这事并非完全跟我不相关，拐弯抹角我反正沾个边儿。

是这么回事，当年索额图奔尼布楚签约时，随行一员大将是佟国刚。据说路过赤塔时还与当地俄国土匪打过仗，佟为保护外交使团顺利签约立下汗马功劳。这佟国刚何许人也？这位说了，咱论的是《尼布楚条约》，你佟国刚啥意思？没有佟国刚索额图就到不了尼布楚，佟国刚有位后人名叫佟达宁，跟我是铁道兵的同班战友，床挨床铺挨铺，我俩熄灯后躺被窝儿里，伴窗外的月光，经常讨论《尼布楚条约》等一系列重大问题。

话说辽宁省新民县有个佟家，家贫。这家女人在产下老二后，带着丰满滚烫的奶水进了宫，给当时的小康熙当奶妈。这女人的奶水好啊，吃得小玄烨呜嚷呜嚷地猛长，气儿吹得一样。老佟家的女人就靠这两挂好奶水，也透着康熙是个性情中人，大大发达了，要什么给什么，怎么都行。佟家女人说想孩子了，按说奶妈的孩子不许进宫，但冲着奶水，楞进来了，跟玄烨一起长大，这就是后来去尼布楚护驾的佟国刚。当年朝廷上流传‘佟半朝’的说法，就指这一段儿。

我这个战友佟达宁因家世原因喜聊清史，也小有些研究。比如，我总觉得清朝腐败，它签订的所有条约都是卖国的。当佟达宁说起《尼布楚条约》时，我顺口来了句‘卖国条约’。他立即纠正我，《尼布楚条约》是平等条约，它将高加索山以东的广阔地区平等划界，为当时中国赢得很长时间的和平，否则后来的康乾盛世就不可能。根据该条约，中国拥有叶尼塞流域直至北极的广大土地。也正是这个条约才能使今后强大的中国有依据讨回失去的国土。当年我十六七岁，让佟达宁这么一忽悠，特崇拜老佟家，特崇拜康熙，只恨没赶上那个时代。

因此说，我跟这个《尼布楚条约》还是沾点儿边的。然而世事难料，当年佟国刚护国护种英雄盖世，可他的后人佟达宁，也就是我这位战友，最后竟堕落成国家间谍，几年前被政府架出去毙了，真是辱没门庭，可悲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