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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容易相守难(四)
如果你的脸上有一些泪痕,请不要在别人的肩上哭泣,相信我的爱会给你一些慰籍。
转眼又是一年的年关将至,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她。于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很快,她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了过来,他不禁一阵惊喜。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他终于又听到了她的声音,依然熟悉,依然是那么让人肝肠寸断。
电话那端,她告之他她生病了,正住在医院里。他收起电话,招手拦了一辆车就直奔她住院的医院。
要过年了,大街上充满了浓浓的喜庆气息。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里空荡荡的,安静极了。他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声音显得格外的大。她是熟悉他的脚步声的,曾经,她能很远就知道他来了,她说她能听到远处他的脚步声。他想,当她再次听到他这久违的脚步声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心头,是否有着那么一份激动?!
空荡荡的病房里寂静无声,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她,象一只受伤的小羔羊般地方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扎着输液管。也许是孤寂得太久,渴望得太久,见他来了,她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激动。她面色苍白且平静,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的雀斑显得格外明显,嘴唇也有些干裂,一副病态,让人无不顿生怜悯之心。
她太需要浇灌和滋润了。
一阵伤感后,他连忙捧住她输液的那只手,冰冷冰冷的,她的心也许比这手更凉。
由于药水的刺激性比较强,她除了手脚冰凉外,整个手臂还特别的酸胀。他便坐在她的身边,一边捂着她的手为她取暖,一边轻轻地为她按摩。心疼之余,他有一种赎罪的欲望。她本来应该有个男人陪伴在她身边的,尤其是这大过年的日子。
为了让她吃点东西,他来到大街上想为她买点发好吃的。可大过年的,根本就无卖吃的店子。他走了好远好远的路,好不容易为她买回一碗汤粉,衣服都汗湿了。回到病房,因为她打针手不方便,于是,他就一勺子一勺子地盛起来,先放在自己的嘴边吹吹,待凉了后再喂给她吃,生怕烫着她了。看着他汗流满面的样子,她心疼地为他擦汗,还一边说,你还那样爱流汗啊!原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做起爱来他特别卖力,每次都做得大汗淋漓,她也是这样一边心疼地为他擦汗一边说你怎么这么爱流汗啊,累坏了吧!?
喂完饭后,他又无微不至地为她喂水喝,喂药吃,让她十分感动。
她说,你别忙了,休息一会吧,坐到床上来。她想让他离她再近些,她想再一次感受一下他身上的气息。终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伏在他的肩头号啕大哭起来,哭得特别伤心,她好象是要把这几年积压的泪水一次流尽一般,可把他吓坏了。住院部很安静,她的哭声特别大。几多幽怨,又有几多感伤,她其实需要的并不多,只要在她感到冷的时候能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一下,在她伤感的时候能有一个宽厚的肩头让她靠着,她就别无所求了。
冬日的阳光下,她还是很自然很温顺地挽着他的胳膊,走在那条他们曾经无数次走过的马路上。阳光依旧灿烂如昨,街景依旧熟悉美丽,还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就象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可他们的心,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他们走在阳光中,有说有笑,谈他们单位的人和事,谈的来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变化,只是,他们谁也不想再提起从前,提到未来,他们情愿就这样,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
逛街头小吃,坐过江轮渡,看恐怖电影,一切都自然得如高山流水,恬静融洽,他们之间好象真的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在电影院里,幽暗的灯光下,她还是习惯性地喜欢偎在他的怀里,让他搂着,任凭他那双有力的手掏进她的衣服里头,贴着她光滑的胴体,在她的身体上上下游弋,她已经习惯了,而且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肌肤之亲,他手过之处,无不都不可抗拒地唤起她一阵阵的颤栗和冲动,尤其是当他大胆地将手移至她敏感部位的时候,她更是惊恐不安,浑身颤抖,她不时地迎合着发出一阵阵细声的呻吟,轻声地把嘴唇凑到他的耳根,呻吟着,情不自禁地开始亲咬他的耳根,让他有些把控不住自己……
他总是赞许她的呻吟如同战场上的冲锋号和战鼓声,总让他象个勇敢的斗士一样,永远有着无穷无尽的斗志和挥之不尽的激情,而她,却总会恰到好处地召唤着他冲锋陷阵……
再缠绵的梦境也总有醒来的时候,电影散场后,他们不得不重新来到灯光下,来到夜幕下的马路上,开始迷茫。迟迟地,她没有回家的意思,她总是一个劲地说我们再坐一会儿吧。
其实,她更想要的是让他带她去开房,重温旧梦,让积淀了多年的青春和激情畅快淋漓地奔流,让他的汗水冲洗她生理上的渴望和灵魂中的积怨。
可他不想这样,他目前家庭稳定,一切顺利。他已习惯了有规律的家庭生活。他也想跟她一同去疯狂,也想尽情驰骋在她妙曼的身体上,那是一片休整了多年的急待重新开垦播种的沃土啊!她绝对是一只床上的精灵,她永远是一个尤物。但不行,半夜,他老婆肯定会打电话找他,他会伤害两个人甚至三个人。他不愿意这样了,他之所以再见她,可能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赎罪的心理作祟,因为他知道自己实在是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最后,他还是假惺惺地问了一句:今天晚上可以不回去吗?她不屑一顾,仿佛早已洞察了他的心思:算了吧,你敢吗?!别说这个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春节过后,他照旧到医院里去陪她,为她暖手,给她讲故事,让她伏在肩头抽泣,让她为自己拔头上的白发,只是不再提两人的事。
“你说会不会有来生?如果有的话,请你一定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再爱上你的。我只求你下辈子能远远地,远远地看着我就行了,让我感知你的存在,感到你就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身边的男人,无论是长相、气质、能力还是文采,总觉得没一个能比得上你的,我是不是很傻啊?”她自言自语道。
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斜躺在他的怀里,她总喜欢自怨自艾地说好多莫名其妙的话,她甚至连下辈子的情缘都为自己安排好了。
他说,也许真的是老了,年轻时的冲动已经不再,为什么非要开房,彼此累得个半死的,回想起来我们俩真傻,跟疯子似的。其实就这样,两人坐在马路边的椅子上,说说话,多好啊!要是哪天我们都已满头银发,还能这样手牵手地坐在这里谈心,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感谢你昨天深情的拥抱,虽然很虚伪。”
这是她最后发给他的一条短信。从此,他再打她的电话,发短信都如石沉大海,再也没了她的消息。
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消失,象一个梦,无影无踪。
也不知道这种沉寂这一次又要持续多长时间,一个月?半年?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她有她沉寂的理由,他也有沉默的苦衷,他知道,他拯救她的同时,他也毁了一个家,三十多岁的男女再也经不起过多的折腾,何况他的事业正如日中天,他有太多的顾忌和羁绊。他想过要去找她,随时都可以,但他迟迟也不肯过江南,这就是他。
禅的最高境界即是无,也许情到深处后,也有它的境界吧,但他敢肯定:一定不是这等僵持的局面。下一次的再聚会是什么时候呢,他心里没底。
明天会是怎样?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