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浅谈周瑟瑟诗歌的两个方面(写于2011年底)
(2012-09-15 10:0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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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瑟瑟,湖南籍诗人,卡丘主义倡导者。他的诗歌强调质朴,语言平实,常常以浅白的诗句取得深刻而非凡的艺术效果。本文着重从两方面入手,对其诗中所表现的,对于社会底层人的体察与关照以及对于人与生态失衡的反思和焦虑进行浅析和解读。
文学是人的精神生命在自我理解创造中产生的独一无二的文化形式,诗歌借助别具一格的文体表达人的内心世界和社会生活复杂多变的情绪,由此可以说,诗歌是“人的文学”。我们在古今诗歌中看到,人类自从有了明晰的思维,就开始了寻找幸福的旅程。为了追求完满,人们一直坚信会有“乌托邦”式的公平社会,一直不放弃寻找陶渊明笔下的“桃源”世界。然而,现实总是给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一些弱者以无情的棒击。从历史的角度去看,即便盛世王朝,也难免存在很多不能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形成社会的阴暗面。因此,古往今来,诗人们常以诗性语言直接或间接地对社会存在的这些问题予以透视、评介和抨击,这一文学特质从来不曾改变。沿着这个话题走进当代诗人周瑟瑟的诗歌,我们会发现,诗人对于社会底层生活的诠释,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他对于社会底层人的体察与关照。《劝慰》、《致桥下一位快死的老人》、《自焚者》、《乡村右派》、《飞越疯人院》、《微博呼救一个小女孩》等诗歌涉及自我与他人、个体与社会的关系,以深邃的思想,洞察世界的敏锐笔触,增强我们对社会深刻而明晰的认识。可以说,诗人周瑟瑟的双脚坚定地站在社会的基石上,用诗歌发出内心深刻的观察和自省,如,在《劝慰》中他写道:
“无家可归的人睡在法的桥洞下
他掩面发出羞涩的抽泣
你能说得清到底是谁拆了你的家吗?
是那笨重的推土机,是坐在推土机里的局长?
上访是不对的,是要被抓进疯人院的
自焚是不对的,也是无济于事的
哭泣是对的,与乌鸦一起流浪是对的
沉默是对的,做个顺民是对的
把身上的报纸裹紧是对的,但对黑夜报怨就不对了
大地在化冻,难道你听不到春之声吗?
难道你聋了吗?难道你受伤的心不能自我包扎吗?
如果你还不能适应无家可归,那你就尽情抽泣吧”
这首诗是写给一位房子被强拆的农民的。在诗中,诗人极力直观地恢复社会现象复杂的一面,诗句涉及的客观对象,即那位失去房子的农民,首先进入诗人的灵魂,经过情感的熔铸与酝酿,构成他灵魂的一部分。然后,挟掺着诗人的“血肉”呈现在诗句中,于是,我们看到诗歌被赋予一种对社会的认知。来自社会底层人民的疾苦笼罩在诗人的心胸之上,成为他叙抒的主题,通过叙抒,诗人表现出怀有的“天下之心”。从《劝慰》这首诗看,诗人表面上没有沿着那位失去房子的农民的痛苦深入,而是采用了逆向的追问:“把身上的报纸裹紧是对的但对黑夜报怨就不对了大地在化冻难道你听不到春之声吗?”这样的描抒表面上似乎有些嬉戏者的姿态,但实则是诗人对于社会一些不能解决的问题发出的无奈和宣泄,这样的艺术处理更能启发我们思考社会底层一些不完满现象的成因,从而产生自省,真切地受到触动。
对于社会底层人的体察与关照,在诗人的另一首《致桥下一位快死的老人》的诗里也显得尤为突出,散落在社会底层的阴霾凝聚在诗句中,并通过情节假设的方式得以凸显,如:
“我为什么忍不住要悲伤?
我为什么要在你的身边久久站立?
你散发出的死亡的气息紧紧拽住了我
我这是在为你默哀吗?可你还没有死
我希望你能一跃而起,抓住我的衣领
骂我:这个流氓,你这个帮凶
我只能低头认罪:这个流氓,我这个帮凶”
在以上的诗句中,诗人指出社会底层问题的不完满。我们可以看出,诗歌对于桥下这位将死老人的联想越具体,对我们内心的冲击越强烈,这种联想渗透出诗人对夹缝人群生存状况的细致观察,使社会本来面目的特性和意味较为强烈地凸显出来,迷糊闪烁的悲凉之感也因此明朗起来。在《致桥下一位快死的老人》中,诗人对于生命个体关照与社会和谐产生矛盾,这样的氛围烘托,使我们陷入大桥下一幕哀凉孤寂的场景中,感受一种凄楚、无奈、感愤的意绪,不能自已。毋庸置疑,这首折射出诗人对于社会底层不能解决问题的自省和焦虑。如果说诗人有种特征优于常人,那就是他对于社会反思性的自我意识能力,因为诗人具有极强的社会分析经验和思考。我们看到,太阳带给世界的不仅仅是光明,也有阴影,人的社会恰恰如此。当下,城镇化以及大规模的人群流动,加重了人群的不安全感。现实中,难以解决的众多社会底层问题令人心失衡之势加剧,社会正面临一种挑战,于是,我们感受到诗句里诗人对于人性的呼唤和深刻的自省、自责:“我只能低头认罪/这个流氓/我这个帮凶”。诗人的自省意识促进他自责意识的形成,这样的创作动力来自于内心的感慨、感伤或感愤,其中包含巨大的社会意识和责任,大济苍生的人生观和积极有为的心态,奠定了诗人坚实的社会性基础,其创作旨在建立人本思想个体解放所获得的社会共生状态。
我们在周瑟瑟其他诗歌中,也能发现来自社会底层问题的体察与关照,如《自焚者》:“我需要我生的权利我不能忍受活得像一条狗”;如《乡村右派》:“玩弄于股掌之间那是你初涉乱世的必修课”;如《飞越疯人院》:“精神病院成了时代的囚笼越狱成了一个正义的动词”;如《微博呼救一个小女孩》:
人类作为地球上最为智慧的动物,在观念中似乎拥有对自然主宰的“特权”。但是,这样的“特权”
“有多少夜晚你催促我锯掉那颗睡眠的大树
在我的卧室,大树抬起我的床榻
睡眠深处一根银色电线直达我的耳朵
即使我在睡眠中隐居,我也听到了呼救
我也听到了锯大树的声音,心跳一样
磨损安宁的中年,甜蜜的小日子木屑翻飞
伐木工人锯掉了我四只床脚
给我装上了梦的假肢,让我一边睡觉一边奔跑
甜蜜的时光软软的,虫鸣的小触须弹拨
弹拨僵直的尘根,是的你骂得太及时了
你这下流鬼,你这幸福的老家伙
趴在一棵大树上,而伐木工人闯入卧室
电动锯子开动,粉碎你甜蜜的尘根
粉碎你闪闪发光的沿着电线奔跑的梦境
粉碎你童年时代就一直在做的一个关于异性的
脸红心跳的梦,过了多少年你都无法遗忘
或许一辈子你都爬不出来,陷在银色电线里
你求救的呼唤传到客厅,我正在打字
我帮你打出“求救”二字”
我们必须承认,地球上生态体系独一无二,科学尚未发现其它可供生命存活的星球,如果地球生态体系毁灭,人类将难以逃脱灾难的命运。因此,人类应该承认物的自因性,超越人类的中心主义,守护作为命运共同体的地球生态。然而,人的妄为却在不断造成严重的生态危机。森林消失、物种灭绝、土地沙化等生态灾难正在威胁人与所有生命共同的家园,在上述诗歌里,诗人对此有着深刻的反思,我们可以从这首诗里了解诗人的生态观。生态系统是基础,人类社会不能脱离生态系统而独立存在,这是文学的主流生态观。我国古代,思想家老子提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认为,“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提醒人类对于自然的索取应有一定限度;在西方,德国诗人荷尔德林的诗歌,让我们感受到人与自然密不可分的关系:“人只有远离家园/沉入无家可归之境/才能体认自己的本真故乡”;还有19世纪美国作家、哲学家梭罗的代表作《瓦尔登湖》也使人感受到自然、人以及超验主义理想的交融汇合与浑然一体。
回到论述的主题,我们看到,诗人的生态意识不仅明确,更体现出鲜明的“生命文学”倡导意识。在《幸福的睡眠》中,诗人见到为人类提供睡眠的床榻,就联想一棵大树,“我也听到了锯大树的声音/心跳一样磨损安宁的中年”;“
周瑟瑟诗歌以积极的态度对“人的文学”观念予以超越。在对生态的认识上,诗人注重自身对世界外在的体验和内在的直接感受,将道德关怀由人性关怀延伸到生态关怀及自然生命的关怀中去,自觉地履行关注生态的责任,通过反思唤醒人们追求“和谐”的生态意识,向人类敲响警钟。诗人对于自然生态与人的相互影响的揭示,是对生态环境问题予以的审美观照,其宗旨为重建人与自然的亲和关系奠定了文学基础。
参考资料:
[1]《“底层写作”现象及其文学取向》作者:张雁泉,(《新闻爱好者》2008年第6期下半月)
[2]《底层:
[3]《现代化语境中的新世纪“底层文学”》
[4]《老子道德经通解》清宁子著,(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0年版
[5]《生态美学》徐恒醇著(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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