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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论走红的年代:
新阿Q精神的移植现象
作者:张军
昨天下午,偶然从网上读到贾谬炮轰白鸦的文章《白鸦及其可能阵线:暴发户的伪精英立场》,感觉最近怎么一个又一个的愤青跃然纸上?其文热情洋溢地谈到了“金钱”、“下半身”和“神性写作”。我之所以想先撇开诗学争论不谈,不仅是因为谬文见识肤浅、脚跟不稳、乱轰一气,也不仅是因为这位贾某总是有“天生就要反对但基本上不知道反对了什么”的爱好,而是谬文开篇一大段的“金钱论”似乎与诗学争论风马牛不相及。
这真是一个谬论走红的年代。当然假文的责任不能全去怪假人,他必依赖于一种具有时代特征的阿Q精神。试问:有钱没钱跟诗歌艺术有什么关系?!穷,啥时候就成了诗人牛鼻的资本了?在社会日新月异的变革中,大概一个连生存能力都值得怀疑的人,他所能为社会尽的责任只能剩下高呼的责任心了。
白鸦曾经毫不讳言地说:“穷,一旦被宣扬成了诗人独立性的前提,无异于诗人的身份成了诗人的最后一件底裤,当诗人的底裤不是作品,而是用来自慰的贫穷,这无异于新的阿Q精神”。他前几天还在电话里说:“去年我认识了不少有诗人身份的人,现在想做的是:只跟这里面的朋友交往,已经没兴趣和什么纯粹的诗人打交道了,纯粹的诗人是什么人,是神仙吗?看上去更像一个纯粹的笑话!这个世界上的优秀作家应该都是不纯粹的,都是业余的”。我公开这些话并非出于刺激什么低能的人,因为我赞成他的说法。就像黑格尔说的,在纯粹的光明中就像在纯粹的黑暗中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是:阿Q精神的继承者如何不在普通大众中了,而越来越多地继承于小文人的圈子里?我想,更多的普通大众都在为自己负责任,也在为社会负责任,所以现象反过来了:不是文人看清了普通大众中的阿Q,而是普通大众看清了为数不少的阿Q 小文人。新的阿Q精神实现了移植。
可以说,这个时代的小文人圈子的“文学精神”可以用一个字表达:酸!小文人圈子的诞生,当然也与网络诗歌的泡沫密切相关,难怪白鸦在天涯诗会的一个帖子里幽默地说:“网络诗歌论坛的好处就是:1、你看,我也会分行,我终于找到做诗人的感觉了吧!2、我可以忘我地模仿别人的好作品,大不了形似而神不似,毕竟你不能说我抄袭吧!3、即使我小学没毕业,我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跟教授说:我们的观点不同;你没折了吧!4、如果我是生活中的低能儿,至少你们要允许我在网上找回一点自尊吧!5、尽管我搞不出什么美誉度,我闹腾点知名度总可以吧!”
我1990年左右就和白鸦在一起研究诗歌,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白鸦的真实经历你们清楚吗?他1996年奔赴广东打工之前,事业、家庭都是失败的,可谓一贫如洗,在广东的前几年,他还睡过楼梯,住过地下室,曾经以每天2元钱的生活费标准度过了几个月。但他坚持不懈,一直在传媒圈打磨,从来没有改过行,2000年终于还清了所有的债务。之后,他果断离开了高收入的媒体广告部经理岗位,创办了自己的公司,经过10年的奋斗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也就是说,白鸦并不是传闻的那么有钱,我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份“还乡团”的名单,里面并没有白鸦,至少白鸦还不如“还乡团”里的人有钱,白鸦的年收入约一百万元,也就是个“金领”,算不上大老板,完全是凭自己的能力从数万名广告业务员中脱颖而出的。更重要的是,白鸦在落魄的时候坚持阅读和写作,他的政治抒情诗《裸体时代》系列、长诗《中江桥》、口语诗《我老爹》等作品都是2006-2007年创作的。白鸦也是我见过的读书最多的人之一,他对文学、宗教、传媒都有精湛的研究。
试想想,白鸦不就是凭自己能力从一贫如洗的打工仔成长为广告公司老板吗?人家不就是为诗歌作了一点实事吗?他只是办了一年的《诗歌报月刊》,就被三番五次恶意地挖苦为有钱,这不正说明诗歌圈穷惯了吗?!真让人想起鲁迅说的话:“做惯了奴隶而不做不行了的人”。再说了,即便是“穷诗人牛鼻,富诗人狗屁”,那你都穷的这么纯粹了,怎么也拿不出一首像样的诗歌作品跟白鸦比比呢?被你们挖苦为“还乡团”的大佬们,除了潘洗尘以及一些不曾听说过的人以外,还有一些水平远非你们这些阿Q小文人们能企及的高手,如周瑟瑟、徐慢等,他们都是“富诗人”,不服你们拿一首诗歌跟他们比比?!
我想建议那些谬论炮制者,与其写一篇愤青级别的蹩脚“戏文”,费尽心机去拍伊沙、沈浩波的马屁呢,你还不如直接放出中伤白鸦的谣言:就说白鸦的《你们是谁的敌人》、《9.11》等经典作品其实是花钱买来的,或者干脆就说是从你那里买来的。这多有杀伤力啊!反正这年头谣言传播得很快。
又想起春节前的一次争论,有人攻击白鸦酒后骂人,这跟诗歌艺术又有什么关系?!人不怕生理残疾,就怕心理残疾。我想,以穷自豪、以穷为武器去攻击别人的人,就是心理残疾!鲁迅学医之后不去给人治病,而去写文章,去写一个典型的阿Q而治疗层出不穷的阿Q们,试想,你们这些以穷自豪、以穷为武器去攻击别人的低能者,与阿Q有何区别?
安琪在《2006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诗人与诗作》一文中说:“白鸦的系列文论因为锋芒直指当红的几位诗人而引起围观者的不屑是很自然的,大家以为此君似乎像那些想靠批成名的前赴后继者,却不知此白鸦之底气和写作能力非那些企图靠骂人起家的人士可以相比。……白鸦是我见过的有着清醒的写作追求和大气魄精神脉络的诗人”。她说的“围观者”,大约就是指你们这些阿Q小文人们。
现在,我们越来越多地看到低能者在攻击负责任的人,这当然不奇怪,从来都是低能者闲着没事有热情攻击成功者,成功者没时间理会低能者。我想,不能把这种畸形现象的出现完全归咎于连工业幻想都没有完成的国家里——舆论自由与政治素养的必然脱节,也不能完全归咎于那些攻击者的素质低下,应该高尚地认为:那些攻击者始终处于对“农业语境”的怀念状态,这就使他们或多或少地成了对文学与社会关系的认知的侏儒。
我说的这类侏儒,自然不仅包括像谬论炮制者那样发育不良的“野生枪手”,还包括至今仍以“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作为当代诗歌评价尺度的人,他们可能还是艰辛地通过博士文凭晋升的教授们,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可能包括从上世纪末乡村语文教师摇身一变而成为教授的那一群。
其实,荒谬不是一个人能制造的,就像伟大的历史不是某个英雄制造的,所以我们不难理解:在一个谬论走红的年代,假文的责任不能全怪假人,还要看清新的阿Q精神实现了移植,看清附和者的嘴脸,或者说起哄者的嘴脸,总的来说,这样的嘴脸无非有两张:一张是围观者的脸,看别人望着天他就也望着天的那一类,一张是盲人的脸,摸到大象的尾巴就搞不清蛇和大象区别的那一类。所以我想说,在和平的年代,在社会变革进步的年代,在围观者不再是主流的年代,穷人或农民起义者的精神终究是靠不住的!
在我们这个国度,素来有起哄的传统。正如白鸦以前开的一个玩笑:“阿Q生生不息,所以鲁迅永远不死,我若有时间写一部像《西游记》那样的神话小说,一定要将鲁迅写成神仙,将阿Q写成一个厉害无比的妖怪,孙悟空打不过它了,就去天上请鲁迅,一物降一物嘛”。我现在想起白鸦的这句戏言,却实在笑不出来!
2007-3-25 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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