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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关村时代的乌鸦抑或夜莺:论周瑟瑟诗歌
◎ 霍俊明
非常有意味的是当下的诗坛既安静、冷清又热闹异常,借用陈超先生的话,“目下诗坛,乱花迷眼,乱箭齐发,乱旗呼啸。求新、寻异、思变的热情怂恿着无数饱历沧桑的孤魂。任何人都无法拒绝这个基本事实,但如何理解这个事实的意义却相当不同。惊喜、疑惑、不屑、迷狂以及酸溜溜的抑揄和怕被抛下的惶恐一时间充盈了诗的反馈系统”(《生命的意味和声音》)。陈超说于10多前的这段话,对于当下诗坛写作状况而言,仍然是有效的。面对纷繁的诗歌写作图景,我想,诗人一个最为恰切的姿势就是坚持一种个人在历史和现场中的合理而有效的介入的方式。而作为评论者,相应的姿态就是从基本的阅读出发,就诗论诗,这是对诗歌和诗人的起码的尊重和必备的职业道德感。
周瑟瑟在网络上开通了卡丘论坛[1],也有人将周瑟瑟命名为卡丘诗人,这自有其道理,尽管通读周瑟瑟的卡丘理论并也大体赞赏但是我觉得最终考察甚或评价一个诗人的写作,还是应该从具体的时代语境细读其文本的变化及症候才是根本。对于从80年代中期就已开始诗歌写作的周瑟瑟而言如果非要硬性的来总结其特征或风格多少是大而无当的事情,因为在我看来,用简单的或许在某些人看来是“精当”的话来评价一个诗人的写作在不同程度上会削减这个诗人的繁复性甚至个性。对于周瑟瑟的诗歌写作的评价我更愿意从阅读的基本体验出发说些零星的感受。
有些人评价周瑟瑟及其卡丘主义时多少有些不得要领,有人认为周瑟瑟及其倡导的理论是一种典型的后现代主义甚或是行为艺术,而我却恰恰认为周瑟瑟是一个典型的抒情诗人,或者说是一个怀有介入生活冲动的不无彻底的抒情诗人。
读下周瑟瑟早在1985年所写的《穷人的女儿》、《恋爱的人儿》等诗我们就会发现在那个农耕情怀的古典诗意最后闪光的时代,诗人同样在缓慢的抒情和吟哦中满怀着青春的感怀和向往。
在高高的蓝天下歌唱
蓝天越来越近
穷人的女儿,越来越温柔
身后的羊群洁白
正如伴随她多年的爱情
移向温暖的草原深处
平和的心情缓缓展开
三月的风吹动了花草
让我看清了她的美貌
善良的意图,淡淡的忧郁
从单薄的衣裙上闪过
这是多么平凡的日子
穷人的女儿还在歌唱
我无限热爱的只是穷人
我不断感恩的也只是生活本身
——《穷人的女儿》
周瑟瑟的抒情的底色在他的诗歌写作中是一以贯之的,尤其是从80年代末期到90年代中期,这种抒情的冲动甚至高蹈的倾向是相当突出的。“为失去的日子哭泣,那么多好日子/离我远去/今天的瑞雪是神的手/轻托我感恩的头/对着低低的灰空,哭泣//这也是好日子,十二月八日/悲伤的鹰离我远去/没有谁会来此造访/我可以静静地坐着/双手压在胸口/装作一无所知/神的声音从冰上滑过/在我的书上转来转去”(《 十二月八日》)。这种令人心灵震颤和寒噤的低语和灵魂竖琴的悲怆的奏鸣正是那个时代的特殊映照与显影。在王家新所说的“轰响的泥泞中”一个时代结束了,一个时代强行开始了。
去年的风进来留下好风
惊慌地翻动书页
乱弄白袍
好像我此时的呼吸
我正脱离1989年
向另一个年代过渡
左手悬在空中颤动
右手抓着内心是一种语言
——《忏悔之夜》
[1] 卡丘主义为周瑟瑟和朱鹰等人提倡,强调的是对现实生活的发现的可能性和“生理反映”,将严肃的嬉戏和清醒的警世融为一体,通过“认知”与“有趣”摆脱人类生存的无知和无聊的状态。具体可参看卡丘主义论坛:http://xz.netsh.com/bbs/807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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