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她依然精力充沛,不知疲倦,似乎早已习惯把所有的活揽给自己。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到现在,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本应该享受余生,但她还习惯终日劳作。
年轻的他始终充满朝气。对一切事物都很好奇的他,仍然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寻觅真谛。八十年代中期出生的他,还有着对别人单纯的依赖,但是他也知道,要想生存,就必须让扶着他走路的人松手。
年迈的她是满族正蓝旗家族的后代,她的前辈曾经有过荣华富贵,可是轮到她这代的时候,已经基本沾不上什么光了,但她凭着自己的本事,也过着还算富裕的生活。
年轻的他完全沾不上正蓝旗的光,但是在他出生的这一年,祖国早已步入了社会主义社会。天生挑剔的他,总不满足于现状,他希望过得更好,得到想要的一切。
年迈的她阅历丰富,亲眼见过年轻的他只有在历史课上才能听说的大事儿,所以她很知足,也教给他历史书上没有提到的知识,讲给他困苦与幸福的经历。
年轻的他迷茫的接受这些自认为“含金量”并不很高的知识,但有时他也会半信半疑,因为他知道年迈的她记性不好了,只拿这些话当作故事,成为第二天学校里课间聊天的话题。
她眼中的他还是十年前的那个捣蛋鬼,什么坏是首先都能想到他;他比较“另类”,一点也不能接受不合自己的东西,他也能挑出她一大堆毛病。尽管如此,他们可以理解对方,因为在她眼中,他太小了;在他眼中,她太大了。
年轻人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她为什么总拿他这个时候跟她小时候比,她那个时候不知比他现在用功多少倍,出色多少倍。然而只有年轻的他清楚:世界在变,人也在变,时代不同,思想不同。她们为了中华崛起而读书,他们为了中华富强而读书。他相信,他们这代人必将会做出更大的贡献。
她看他的眼神是迷惑的,也许老人永远也不会理解年轻人的心,他为什么会被脏兮兮的足球和篮球迷得魂不守舍。年轻人在老人眼中是神经质的,她不敢相信,难道他喜欢天天出一身臭汗,或是隔几天就添块伤疤?她倒很羡慕他们这代人,因为,至少他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不同的两类人,各有所好,在同一件房子里,互不打扰。从年轻人记事儿起,她就没怎么改变过,始终守在收音机旁,听着那平淡乏味的戏曲。他很纳闷,戏曲对她的吸引力为什么那么大,听了一辈子也没有听够。他称她为“守旧派”。年轻人的课余时间都是在电脑前度过的,耳朵里插着MP3,欣赏着世界另一端的顶尖电子音乐,用INTERNET与世界各地的朋友交流。世界真的是越变越小,他甚至约了几个美国朋友在天安门前见面。他了解她,她改变不了了;而要想让他改变,只要有更先进的东西进入市场就可以了。她称他为“喜新派”。
老人在同龄人中算得上是身高体壮的,但是站在年轻的他面前,总显得弱不禁风,他们经常互相开玩笑,年轻人说:“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可以蹲着平视您的脸,这就是八十年代和三十年代的差距。”老人也不甘落后,说:“如果五十年前能像现在一样那你岂不早高得进不来门了嘛。”三十年代的人吃的是野菜萝卜根,八十年代的人吃的是山珍海味,谁也不会奇怪年轻人的高大,老人的弱小。
老人从小便养成了许多好习惯,而年轻人看上去要散漫的多。她每天早睡早起,按时吃饭,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的习惯;年轻人就差得很远,每天的作息时间不定,早上要让老人叫才能起来,有时候甚至不刷牙叠被。她帮他收拾屋子买早点,可不懂事的他竟然会对老人发脾气,老人总是把苦咽在心里,她知道年轻人心是善良的,只不过思想还不成熟。她记得年轻人送给她的每一件礼物,从一个苹果到一顶帽子,虽然都不值钱,但都表达了年轻人的心意。年轻人早记不清老人给他的礼物了,因为太多了,他数不过来。
三十年代和八十年代相差得太远太远,他们永远也不会彻底明白对方的心。他们要想生活的更和谐美好,必须互相学习,换位思考。老人也应该适应现代生活,“守旧派”不可总是守旧;年轻人也要养成好习惯,“喜新派”切莫总是喜新,学会吃苦,来迎接尚未到来的挑战。
三十年代与八十年代相隔五十多年,在这五十多年里,祖国变了样,世界变了样,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变了样。年轻人终将成为祖国的栋梁,是老年人为他们铺平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