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陈中苏诗集《都是眼泪不乖》

周莲珊

陈中苏，笔名雪舟，浙江苍南人。现任苍南县金乡二小校长，是位优秀儿童诗人。他热爱童诗创作，著有儿童诗歌集《童心是小鸟》、《和梦一起飞》等5本。他热心诗教推广，从事诗教研究10多年。无论是诗歌创作，还是诗歌教学及诗教推广，都可以说的上是出类拔萃。

陈中苏是一位有着深厚的生活积累，很深的艺术积淀，很美的语言表达，很稚嫩的童心的一位儿童诗人。“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宋代大诗人王安石这首有名的《元日》所表达的那种诗的意境，我觉得能恰如其分地形容他的诗集《都是眼泪不乖》中那些如星星般一闪一闪眨眼睛的那些诗的精灵的情感和思考。

《都是眼泪不乖》分为五辑100首儿童诗。100首诗，就是诗人陈中苏在这个美好的春天里播种下的100颗友爱、善良的种子。因为有爱、有阳光、有雨露，所以，在金色的秋天到来的时候，一定会迎来一个丰收的季节！这个金色的秋天，不仅仅属于诗人陈中苏，也属于喜欢他和他的儿童诗的小读者。

春天，“燕子回家了”、“柳絮儿飞啦”，让我们先欣赏大自然那种美妙的交响乐——一辑《花开的声音》。

《干杯》：白天，太阳公公 / 为它斟满一杯杯阳光 / 金灿灿的阳光酒 / 飘着阵阵清香 / 喝一杯全身暖洋洋// 夜晚，月亮婆婆 / 为它斟满一杯杯月光 / 银亮亮的月光酒 / 兑着一颗颗星星的光芒 / 喝一杯全身清凉凉 // 在清晨时分 / 星月走了 / 太阳还没露脸 / 它们捧着的 / 是一杯杯珍珠露 /恭送离去了的黑夜 / 欢迎即将来临的白昼 / 这时，太阳一起身 / 就醉得满脸通红。

这首《干杯》是一首从意境到语言都很美的诗：“白天，太阳公公 / 为它斟满了一杯杯阳光”“晚上，月亮婆婆 / 为它斟满了一杯杯月光”。而清晨，太阳还没有露脸，“它们捧着的 / 是一杯杯珍珠露”。特别是最后一句：“这时，太阳一起身 / 就醉得满脸通红”就是这首诗成功的“诗眼”。

《蝴蝶》：蝴蝶是一朵花 / 一朵彩色的花 / 它展开的花瓣儿/ 就像打开春天的两扇门 // 蝴蝶是一朵花 / 一朵温暖的花 / 它飞行的路径 / 就是通向春天的阳光通道 // 蝴蝶是一朵花 / 一朵移动的花/ 它有一双寻觅的眼睛 / 它停在哪儿 / 哪儿就多了一对看春天的眼。

“蝴蝶”是一只流动的“花”，这是儿童诗的精华！这首诗虽然只有三段，很短，但是，蕴涵的、给读者思考的东西却很深刻。

《金鱼与花》：一只金鱼是一朵花儿 / 红的，粉的，黑的 / 一朵一朵开放在水里 / 开放在客厅的鱼缸里 / 一只只游动的花 / 让我的客厅多了一份浓浓的生气 // 一朵花儿是一只金鱼 / 红的，粉的，墨的 / 一只一只游在枝头上 / 游在温暖的春天里 / 一条条飘动的金鱼 / 让我们的花园充满了活力。

《星星和花》：星星是夜里的花 / 夜来了星星开放了 / 这里一朵那里一朵 / 开得耀眼，开得灿烂 // 花是春天里的星星 / 春来了花闪耀着 / 这里一颗那里一颗 / 闪得灿烂，闪得耀眼 // 星星是花/ 花是星星。

《金鱼与花》、《星星和花》中，诗人大胆地进行想象，把“金鱼”和“星星”都写成了“花”，一朵是游动的，一朵在天上盛开。这在陈中苏儿童诗的创作中，都属上乘之作。

《毛毛虫》：毛毛虫，毛茸茸 / 样子很怕人 / 叶子不嫌弃它 / 用绿绿的汁来喂养它 // 毛毛虫，长大了 / 变成了美丽的蝴蝶 / 花儿欢迎它 / 用甜甜的蜜来喂养它// 人们称赞它是 / 会飞的花。

“毛毛虫”在人们的心目中是丑陋的，也正是这种丑陋，才让我们更欣喜于“蝴蝶的美丽”。

《眼睛》：鸟巢是大树的眼睛 / 清晨了 /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大树向眼睛交代了再交代 / 眼睛飞出去了 / 去看山去看水 / 去看远方的风景 / 夕阳西下了 /眼睛回巢了 /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 眼睛向大树讲着 / 一个个山水的故事 / 一个个远方的故事。

“鸟巢是大树的眼睛”这一句，其实是《眼睛》成功的精髓，这首诗中，因为有了这一句，整首诗都盘“活”了！这也正是一个儿童诗人写作儿童诗走向成功的标志。

“为什么不等等我”，“妈妈，请你陪我多玩玩”，“哎哟，我掉了两颗牙”，童年生活是个万花筒，有欣喜有欢笑，但也有忧伤与泪花。让我们去看看《都是眼泪不乖》吧！

《妈妈的味道》：妈妈不在家 / 到饭馆吃饭 / 总觉得吃不香 / 有了妈妈的味道 / 一日三餐那才香 // 妈妈不在身边/ 出去玩 / 总觉得玩不爽 / 有了妈妈的味道 / 玩起来那才爽 // 妈妈不在身边/ 晚上睡觉 / 总是睡不着 / 有了妈妈的味道 / 觉才睡得好。

《妈妈的味道》是一首以情感人的诗，虽然语言不是那么精练，但是，却是用情温暖读者。

《诗的种子》：我的诗种子 / 喜欢在春天里发芽 / 屋外春光融融/ 我的诗种子 / 随着春光萌动 // 我的诗种子 / 喜欢在黑夜里发芽 / 屋外星光柔柔/ 我的诗种子 / 随着星光萌发 // 我的诗种子 / 喜欢在快乐时发芽 / 欢乐绕着我一圈又一圈 / 我的诗种子 / 随着快乐鼓胀 //我的诗种子 / 也喜欢在寂寞时发芽 / 无聊的时光伴着我 / 我的诗种子 / 会啄破无聊的躯壳。

《诗的种子》用最朴实的语言，诠释了诗人对诗的理解。

“浪娃娃”的笑、“池塘”的热闹，还有“调皮的小河”的悠闲自在，《快活的小溪》会为你讲述一段段感人的故事。

《泉水欢歌》：小溪是条山间小路 / 泉水就喜欢在这条小路上 / 一边唱一边跳 / 它要到大山外海姥姥家玩 / 愉快的心情 / 如山间的小野花那么甜美 // 小山路不好走 / 常常有石尖绊脚 / 激起一个个漂亮的蹦跳 / 即使跌破额角 / 它也毫不在乎// 小山路不好走 / 常常有悬崖断了路 / 一个个坚定的飞跃 / 即使粉身碎骨 / 它也毫不在乎// 一路花香，一路鸟语 / 一路欢歌，一路笑语 / 向前，向前 / 大海姥姥乐得笑哈哈 / 张开博大的胸怀欢迎它。

《泉水欢歌》很适合小朋友朗诵，也适合作曲家谱曲歌唱。无论从整首诗的韵脚，还是语言的朴素，都比较活泼、自然、清馨。

《调皮的小河》：小河是个调皮的娃娃 / 躺在地上悠闲自在 / 总是把岸边的树呀房子呀 / 倒过来，倒过来 / 总是把远处的山呀 / 倒过来，倒过来 // 小河是个调皮的娃娃 / 躺在地上悠闲自在 / 总是把天上的太阳呀白云呀 / 取下来，取下来 / 总是把天上的月亮呀星星呀 / 取下来，取下来 // 哦，小河这个调皮蛋 / 是不是关心 / 它怀抱里的小鱼小虾呀 / 让宽敞的房子 / 作为它们游玩的处去 / 让茂密的树冠 / 作为它们捉迷藏的地方 / 让飘飞的白云 / 作为它们奔跑的马儿 / 让快活的星星月亮 / 来跟它们聊聊天 / 瞧，小河这个调皮蛋 / 还一个劲地睁着明亮的眼睛 / 在看着大家呢。

《调皮的小河》题目就比较抓人：小河会调皮吗？是诗人给予了小河以生命。在这本诗集中，类似的诗，还有很多。

《池塘》：春天的小池塘蓝盈盈 / 微风吹来漾起条条波浪 / 小蝌蚪游呀游 / 游在波线上 / 变成一个个小音符/ 春天的小池塘 / 就是一张五线谱 // 小鸟飞来了 / 叽叽叽叽 / 那是清脆的女中音 /小鸭子跑来了 / 嘎嘎嘎嘎 / 那是洪亮的男高音 // 小小的池塘 / 是一个热闹的音乐厅。

《池塘》写得很成功：主要表现在诗人对诗的意境的谋划上。诗的语言如行云流水，艺术性已经接近完美。

《太阳的家在哪？》，让我们等“太阳下山了”，“推开黑夜的门”，去问问“顽皮的月亮”吧！

《星星学堂》：蓝天上有个星星学堂 / 太阳是星星的老师 / 大白天小星星们 / 坐在教室里面学得认认真真 / 蓝天课堂与地上的学校不一样 / 没有课间休息 / 也不上体育课 /也就看不到一颗小星星 / 晚上到了 / 小星星放学了 / 一个个还坐在月亮灯下 / 眨着眼睛/ 小星星，我问你 / 是不是太阳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 / 到了夜晚 / 还得写作业、想问题？

《星星学堂》写的是诗人的生活，很接近地气。如果不是一个教师，是很难写出这么接近生活的好诗的。

《夜空也是一片海》：夜空也是一片海 / 夜来了 / 大海里的星星鱼 / 游上了天空 / 满天空都是// 是谁在海里垂钓 /放下一个明晃晃的钓钩 / 星星鱼一尾尾贼聪明 / 眨眨调皮的眼睛 / 从不上钩 // 月亮钩很有耐心 /从东边钓到西边/ 用力一扯 / 结果把昨晚落在西山坳的太阳 / 给扯到了东海面上 / 惊动了天空的星星鱼 / 一尾尾都游回了大海深处。

《夜空是一片海》也是来源于诗人的生活，可以想象诗人在积累了足够厚实的生活后，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在平凡的生活中，发现诗，发现美，是一个儿童诗人走向成熟的标志。

“雨过天晴”，看见“彩虹是小雨滴的尾巴”，为什么？让我们去《雨娃娃的房子》看看吧！

《风》：风是个淘气包 / 伸进春姑娘的口袋里 / 掏出花香和鸟鸣 // 风是个淘气包 / 伸进夏小伙子的衣兜里 / 掏出绿荫和荷香 // 风是个淘气包/ 伸进秋伯伯的衣兜里 / 掏出稻浪和瓜果 // 风是个淘气包 / 伸进冬爷爷的衣兜里 / 掏呀掏 /掏出满天的雪花。

《风》是一个“淘气包”，诗人在写自然界的一种现象时，已经把本来很常见的东西，写成了具有生命力的小朋友。这样的诗，最适合小朋友读。

《我的春天》：蜂蝶说 / 五彩的花 / 是我的春天 / 我在花儿的怀抱里 / 酿造甜蜜的生活 //小鸟说 / 绿绿的树 / 是我的春天 / 我在绿树的怀抱里/ 装扮温馨的生活 // 白云说 / 鲜红的太阳 / 是我的春天 / 我在阳光的光辉下/ 演绎七彩的生活 // 我们小朋友说 / 美丽的祖国 / 是我的春天 / 我在祖国的怀抱里/ 享受美好的童年。

《我的春天》实际是一首励志诗。时代赋予诗人“中国梦”，诗人通过“蝴蝶”“小鸟”“白云”和“小朋友”来诠释信念和理想：“美丽的祖国 / 是我的春天 / 我在祖国的怀抱里/ 享受美好的童年”。

陈中苏的儿童诗，已经写出了自己的特点。善于在平凡的生活中，捕捉到那些闪亮的珠玑；用精美的诗的语言编织美好的意境。

童心和童趣，为他的儿童诗增添了一双诗的翅膀，他的儿童诗，看上去清澈如山泉，初一读，淡淡的，可是，细细一品，却感觉到很有味道。

读者读一首好诗，读一本好书，都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来自诗人为我们编织的理想世界和现实生活。《都是眼泪不乖》是一本好书，她为我们的小读者带来一种美的熏陶和阅读享受。作者通过这100首诗，撒播了真善美的种子。这些诗根植于生活，来源于生活。这样的好书，我相信会成为“五个一”工程奖最好的礼物，奉献给全国的小读者。

祝福陈中苏，相信你的诗路会越走越宽广！我向全国的小读者和你们的家长、你们的老师推荐阅读陈中苏的诗集《都是眼泪不乖》。

                                                                            2014年6月3日

（周莲珊：儿童文学作家。全国第八届冰心儿童文学奖·大奖、中日友好儿童文学奖、“五个一”工程奖获奖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