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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凌晨两点,躺在被窝里呵欠连连,可是眼皮垂不下来,仍盯着天花板。这时候睡不着可不是好事儿,明晚估计要通宵的,到时非得学憨豆先生用牙签把眼皮撑起来不可。都是贪吃茶惹来的,只是独自喝了一泡茶而已,以前喝再多茶都大多能睡着,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对茶的提神效果这么敏感呢。看来,以后要通宵,不用喝速溶咖啡了,实在不喜欢咖啡类的东西,什么山产的、卡其布什么的,都不感冒。
电脑放了一个小时的古琴,捡不熟悉的曲子听,都是一位大师的即兴演奏,以唐诗宋词元曲做题,旋律不是常见琴曲那样琅琅上口、易记,听上去是满耳的轻微淡远,拿来催眠最称人情。以前,睡前就是这样干的,选了曲子,设定电脑一小时后自动关机,闭目享受意识在琴声的柔波里荡漾,而后被催化成一团浆糊,欢天喜地去见周公,一觉睡到天亮。在今晚,此法失效。
又放了一小时的神秘园,直到听见电脑自动关机的声音,又一骨碌爬起来再开机。可是已没有什么可催眠的曲子了。连神秘园都不管用,果然居然以及竟然。10年前在大学宿舍里,曾经一段时间每晚必听神秘园,曲子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感伤,冲走了本来就没多少容量的脑袋里最后一点杂念情绪,意识像舱底破了窟窿的小舟,摇摇曳曳沉入海深处,一夜好睡,直到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录音机播放键还下压、开着,只是电池早耗完了。偶尔眼角似有干了的泪痕,后来自忖,是被哪个曲子给感染流泪了,如那首“in our tears”。当然,在今晚,此路同样不通。
今晚会不会跟三四年前那次一样睁眼到天明,希望别。那时出差在深圳华侨城,住海景酒店,周边都是富有生活气息又环境清幽的所在,草地茂林,楼舍掩映。和一个朋友在茶馆喝茶,新收的冻顶乌龙香气氤氲,忍不住多次拿茶盖闻香。冲茶的茶艺师是位潮州姑娘,温婉驯良,那茶喝起来直润到心里去。喝淡了冻顶,又要了铁观音,直到过了零时才撤退告别。回到酒店,茶便显出它的神奇,不仅搅得肚子饿,更使耳聪目明,欣赏天花板到天亮起床。服务细致的酒店,应该在天花板上画上三几群羊供数数。
要是商业意识强,天花板上登个广告保证效果极好。记得广州的珠江江桥,有些桥底便设了灯箱广告,如珠江啤酒。夜游的游船从桥下驶过,游客们都会看到头顶上的广告。时下,楼宇广告无孔不入,写字楼、住宅楼、酒店的大堂、电梯都装了广告灯箱、液晶屏,甚至开发到了厕所。而旅店每张床上方的天花板,应该是受阅率几乎百分之百的广告宝地,因为客人入睡前,谁都会不自觉地朝天花板行注目礼。不过,只是设想罢了,此种场合设广告,实在太侵犯个人空间,商业还要不要让人活命了。话说回来,这时节,被恶俗广告恶心得吐血的人还少么。我倒是想,得找张很舒服很美丽的画,贴上天花板。
Cut,cut!关于广告的内容,插播得太多了,还得回到华侨城喝茶的事儿。后来,惦记着那晚的茶香,离开深圳前还特意跑到茶馆买一小罐茶。四下张望,那茶艺师姑娘不在。听茶馆人说,她换班,今天不来。满身热情和整顿出来的精神头霎时蔫了,悻悻而去。原来茶也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奇妙,所能醉人之处,却在于情境。去年接触一位老经验的茶商,他便说茶是否好喝的影响因素,三分在茶叶三分在水,四分在情境。
我原以为,写个小博客耗耗神,应该会睡眼迷离的。不料,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想事情,脑袋里的豆腐脑非但不落幕,反而被激将起来,神经细胞里噼噼啪啪,尽是电光石火,别指望睡得着了。想起几年前《商业周刊》(或是《财富》)中文版有一期,封面图片是一个躺床上发呆的男子,大标题是“我睡不着”,写对抗失眠的医药产业。
偶尔失眠一下,哪犯得上吃药找病。通宵的事儿本来就没少做过。加班时曾篡改过一句歌词以自娱自嘲,叫做“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看日出”。可惜城市里没有日出,只有日上三竿。如果想脑子浪漫一下日出也行,现在黄埔的南海神庙,里面有个小山丘,山丘上有个小亭,倒退近一千年,苏东坡在这里赏眺中国南方繁华商港的海上日出,霞光初照,烟波浩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