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入死

——徐霞客楚游日记

 《电影文学剧本》

三、麻叶洞探险，阴阳两界

 

1、南京来的老道长

“麻叶湾”寨门。晴。

十几村民喧哗着，簇拥徐霞客、顾行二人从寨门下走出。很热闹欢快的场面。徐霞客捧一抱火把（八支），顾行负着行李。

还有人往这边跑来。一肩扛扦担、腰别砍刀的壮汉（樵夫）一边跑，一路喊叫：“南京来的老道长要钻麻叶洞罗。”

老者甲更正道：“是大法师。”

老者乙则说：“是老天师。”

徐霞客穿长袍、戴远游冠，确实有几分道家打扮（明朝时的文人戏称这种长袍为“道袍”）。回头问众人：“有谁进过洞，请为老汉带路。”

樵夫：“从来没有人进去过，洞里有怪物。”

老者甲：“是神龙蛇精。”

老者乙：“是山妖洞魔。”

徐霞客：“老汉略付酬金，十个钱……二十钱……五十钱”，伸开五指：“五十钱。”

老者甲：“大法师太阔气了，你们哪个去？”

众人直摇头、摇手往一旁躲：“不敢，不敢。”

老者乙推樵夫：“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五十钱，抵你给炭窑砍十天柴了，你来赚呀。”

樵夫一拍胸：“赚就赚。”

 

山坡下，一个斗大的洞口（穿棉衣进不去）。

樵夫丢下扦担，解下砍刀，边脱棉衣边问徐霞客：“真的五十钱？”

徐霞客：“五十钱。”

樵夫拿几支火把就往洞里钻。身子进洞后，又伸出头来：“你老，是大法师？”

徐霞客正解棉袍，答：“不是呀。”

樵夫：“老天师？”

徐霞客：“不是。”

樵夫：“老道长？”

徐霞客解释道：“老汉是个老书生，喜欢爬山钻洞子。”

“啊。”樵夫一惊，慌忙从洞口爬出来，边穿裤边说：“以为你是大法师，可以行法术、降神龙。原来只是个读书人呀，带你进去不是喂神龙么。”

徐霞客笑道：“都是妄言，世间哪有神龙山怪。”

樵夫：“只你这么说呢，我可不想喂了神龙。”提起棉衣赶快跑了。又转回身，抱起扦担和砍刀，钻进人群里。

老者甲、乙向徐霞客：“你老不是大法师，不能进洞呀。” “进去就是送死”……

徐霞客知道多解释也无用，便说：“无碍。只烦劳诸位帮老汉照看行李。”即将纸煤点燃一支火把：“阿行，你随我进洞吧。”穿单衣单裤钻进洞口。

 

2、神奇洞穴

黑暗。

火把伸出，照亮不足人高的洞子，山石嵯岈。徐霞客弯腰过，一手持火把，一手抱另三支火把。转身呼顾行：“进来没有？”

顾行在身后答：“进来了。”顾行抱四支火把。

徐霞客半蹲，一边摸索往前，一边提醒顾行：“是一个下坡，留意脚下”、“象是到洞底了，当心头”……

顾行随时回应：“好的，老爷。”（保持相互呼应的意思）

徐霞客：“可以直腰了。”

 

徐霞客换火把，将烧剩下的木棍小心地放在脚旁[特写]，告诉顾行：“这是做标记。真是从来没人进洞咧，没有路。做下标记，出洞时就方便了。”再探看前方：

这是一处洞室，四周有点石乳、石笋、石柱之类。

顾行：“没什么特别的景致呀，也没有什么怪物。倒是暖和咧。”

徐霞客：“再往前走走。”

 

爬过一处嵯岈利石的隘口。换火把，又将木棍放置脚旁[特写]。

     一个很大的洞厅。

火把照耀下，显现出奇妙的景色：地面突出一石，规整如床榻；石板下有石莲花拱围；洞中有石柱、石幔；洞壁上披挂着石瀑、石网；洞顶有石幕下垂……

徐霞客用手扣击石幕，如敲鼓般“冬冬”直响，在洞里荡出阵阵回声。

顾行：“老爷，这是仙女住的地方呀。”

徐霞客也叹道：“没想到有如此奇景。真是巧夺天工、鬼斧神工。”

徐霞客所持火把将燃尽，向顾行：“火把。”

顾行递火把，提醒道：“老爷，这是最后一支。”

徐霞客一惊：“没有了？”

顾行：“没有了。”

徐霞客慌了：“唉呀，老爷忘乎所以，犯大错了。快走。”

 

洞外。围观的人更多了。众人兴奋地议论，焦急地等候。

蹲守在行李旁的老者甲观日头：“怎么还没出来。”

一旁的老者乙急得转圈：“真被精怪吃了？”

 

3、洞中绝境

洞里，火把在石柱、裂石间快速穿行。

火把闪过一处木棍（标记），又闪过一处木棍。

微弱的火光，两人跑动的声音，喘粗气的声音。

火光闪了几闪，熄了。

黑暗中，顾行惊恐的声音：“老爷，老爷。”

徐霞客的声音：“火把烧完了。”

顾行拍额呼：“娘耶……出不去了。”

徐：“莫慌。……我们喊喊老乡。”两人使劲呼叫：“老乡，老乡……”黑暗的空间里回声四起。

 

洞外。

围观的人已经有几十近百人了。

从洞里传出隐约的叫声。较近洞口的人大惊失色：“洞里有声音。”人们侧耳细听。有人说：“是神龙吼。”“是山怪叫了。”“可怜两个大活人”……即有人惊恐地跑散。

老人甲：“大家莫跑，再等等吧。”老人乙：“老先生决非凡人，应该是吉人天象。”

 

洞内。

徐霞客停了呼叫。说：“没用啊。即便老乡能听到，只以为是怪物叫，没人敢进来。”

顾行带哭的声音：“怎么办呀。我们不会困死在洞里吧……”

徐霞客：“让老爷想一想。我们进洞，做了六个标记，刚才过了几个？”“……好象是五个。”“是五个。只剩最后一个了，应该离洞口不远。老爷往前试探，你守在原地不要动，不要动啊。”

顾行：“我不动，我不动。”

黑暗中。喘气声，踩动石块的声音。

一线淡光，渐渐勾出徐霞客半蹲的轮廓。从他的身后往前看，稍上方有一线弱弱的光亮透来。

徐霞客大舒一口气。呼：“阿行。”顾的哭音：“在。”徐：“找到洞口了。”

 

4、伏魔大法师

洞外。

徐霞客爬出洞口，叹道：“洞里洞外，阴阳两界。”

顾行随后出洞。

乡亲们围着他们抱拳作揖，直呼“出来了、出来了”，“都是活的”……

两人穿衣整理间，老者甲向徐霞客：“众人久等不见你们出洞，以为必被精怪吃了，想进洞又不敢，想走又不忍心，干着急呀……你老果然是伏魔大法师啊……”

老者乙：“是降龙老天师。”即伏地顶礼（以额触尊者足）。

众人纷纷跪下，磕头高呼：“伏魔大法师……”“降龙天师……”

徐霞客笑了：“请起，请起。烦诸位久等，让诸位担惊受怕了。洞里原本就没有精怪，倒是有非常奇妙的景色，老汉我以前钻过的洞，没一个比得上的。大家都该进去看看。”

众人或摇头或摆手：“不敢不敢”、“没有法术呀”……

老者甲：“请大法师回村，小可聊备粗茶淡饭为大法师庆贺。”

徐霞客：“初探奇洞，有险无灾，值得庆贺。可有水酒？”

老者乙：“有、有，家家都蒸米酒。”

徐霞客抚须笑道：“哈哈，有酒，足矣。”

众人拥徐霞客主仆回村。

 

【话外音】 “自徐霞客主仆探险之后，麻叶洞再无人进入，现在，已经找不到这个奇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