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  钱多的了滚了一地

【原创长篇小说】紫禁城下的奇遇 ［068］

高速公路上。路边的草绿色里程碑，一个个刚露头，就如同刈麦似的纷纷向后倒去。地平线上的村庄、田野、树林和山峦，在不慌不忙的向着车尾方向，按照等距离半径做着匀速的圆周运动。远处的路面上，泛着淡蓝色的水气，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形成了一片光闪闪的水洼。瞄准位置，加大油门，就是这距离……咦？什么也没有？哪儿去了？再往前开，还是那距离，还是那片水洼……还是什么没有！海市蜃楼？幻觉？不，在沙漠里恐怕也这样，那得蒙死多少人？

杨雪忽然说：“你是不是看那片水呢？我盯了半天了，你车开得再快，也是没用，前面总有。宇航员在太空上看咱地球，就是蓝的，地球上海洋比例大，太阳照在地球上，就这水色儿。也就是说，无论是水还是水汽，阳光下看，准是蓝的。那片水的存在是有条件的，必须有阳光、距离、湿度、波长、折射……还有什么？”

徐京侠说：“我想的是……那片水，就如同人们追求的理想。你追一段，没达到，再往前看，它还在前面，还得追，怎么说呢？追求永无止境吧。这片水挺有哲理的，也许它是在告诉人们，追求中充满了懊恼和欢乐。因此人的一生，不管时光怎样流逝，只能像追赶那片水一样永远追下去。即便真当了沙漠中的苦行僧，明知自己在欺骗自己，那种求生的渴望，不追也是不行，那总是个盼儿呀。”

一行四人，为了给黄海人一个惊喜，租辆桑塔纳就上路了。黄海人正等钱用，咱可是带着钱去的！这叫什么？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有什么？顶着花的黄瓜，榭了花的藕，新娶的媳妇……不对，管他呢，咱当回贵人呗！

忽然，徐京侠和杨雪中间，香喷喷的伸过来一个头影。林媚说：“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公开点！”冯优坐在后座的角落里不阴不阳的说：“情话，人家能跟你说吗？”“讨厌，臭德性！”林媚扭回头，撇了他一句。杨雪说：“冯优，我说什么来着，就该不带你出来，不听话。”冯优说：“我听话，那你跟他说的话，也得跟我说。”林媚说：“去你的，人家跟你说得着吗？”徐京侠说：“请安静，我提一个问题，请大家来讨论。”冯优说：“徐京侠，说你是个假来事儿，你就是个假来事儿，一到节骨眼儿上，你就来这套。杨雪可不是你一人的！”

他们议论起来了。徐京侠说：“到了那儿，咱千万别装成救世主样儿，也别露出什么优越感，这都是咱北京爷们让人惯的臭毛病。告诉你们，装傻充愣都行，就是别先知先觉，谦虚点，行不行？”

冯优说：“车里可就我和你是老爷们儿，你说谁呐！是不是你有心理障碍？怎么老不打自招呀？没人审你……杨雪，是不是？”林媚说：“你这人怎这么损？谁要和你一起过日子还能活吗？真不招人喜欢。”

杨雪说：“小媚，你甭搭理他，这人越说越来劲。你看那天，让人藏族同胞多挂不住脸，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越怕他说什么，他越起腻。吣似的，十壶水，九壶是开的，他准把那壶凉水给提了过来……一天到晚说认识冯小刚、葛优，明儿你把他们都叫来，我就不信他们都和你似的。你学学人家的优点，瞧人家那人缘。”

冯优说：“得，我人缘不好还不行？咱这里属小媚人缘好，要不钱科长怎么就给她一人敬酒？这回好，咱送上门来喽。小媚，我告诉你，钱科长再给你敬酒，你小心点，让我先尝尝。”林媚说：“为什么…让你先尝？”冯优说：“万一里面给搁了摇头丸，怎办？不如让我先摇够了，我这人，特禁晃悠。”车里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