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紫禁城下的奇遇［063］

一个上午，就来了十余家。宴请客人后，京侠伟业的职工各个晕头转向、人困马乏。徐京侠正准备阖会儿眼，又进来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红脸汉子。膀大腰圆，威风凛凛。那女的一样人高马大。小孩长的像那男人，只是小了几号，像是一家子。他们共同特点是，皮肤深棕色，双颊上都有大片的潮红色斑，不是风吹就是日晒的，八成是西北来的。徐京侠赶忙站了起来。

林媚给他们倒上了茶水，问那小孩：“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那小孩，食指按着嘴角，滴溜溜的大眼转来转去，不说话。那男人粗声粗气地说：“阿姨问你，怎么不说话！”那女人的膛音儿很亮：“孩子家，认生，没见过世面。他叫桑纳。”徐京侠说：“您从哪里来？”那男人说：“西北的莎罗。”徐京侠说：“我叫徐京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是这儿经理。”那男人说：“我们是莎罗第十人民医院的，是来买仪器的。”徐京侠一下就来了精神。咦？没给这单位发邀请信呀。

徐京侠说：“您从哪儿得到的信息？”那男人说：“到兰州开会，在省医院看到的邀请函。”徐京侠说：“您想买哪种仪器？”男人说：“一台血液仪和一个月的耗材。”那女人说：“能不能给我们便宜些？”徐京侠说：“按原价买，我们能给一部分现金回扣。”那男人说：“能给多少回扣？”徐京侠说：“您的货大概要四万元左右，我们能给的回扣嘛……大约在四千元左右。”

那女人说：“太少了，能不能再多给点？”徐京侠说：“真的，不能了。”那男人说：“看看我们那些零钱，就知道我们该多不容易，那是怎样积累的呀？咳，我们离北京几千里，一来一去得多少路费？多大花销？你再考虑考虑吧？”徐京侠说：“顶多再给一千元，就不再考虑了。“那女人和那男人把头凑在一起，“咕噜嘟噜、亚古嘟嘟”，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杨雪偷偷的笑了，她冲徐京侠挤咕眼儿：“韦爵爷遇蛮兵。”徐京侠刚要笑，那男人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小姐，你真会开玩笑。我们可不是蛮兵，是藏族。你说的是鹿鼎记吧？那杨溢之……”杨雪捂着脸就跑。

那女人说：“对不起，我们刚才说的是假话。我们并不要回扣，我们只是想得到最少的价钱……我们都是农奴出身，党培养教育我们几十年，我们怎能做对不起党的事。我们家乡还很苦，比不上你们东部。我们那地区刚刚取得温饱，正准备大开发呐。”说着，那女人打开了提包，往地毯上一倒。大大小小的旧报纸包，滚落了一地。那男人说：“一共是三万元。我们什么回扣也不要，就这些钱可不可以？”经理室里安静极了。

黢青的脑瓜儿一闪，冯优进来了。嘿，这人，大墨镜，仰着头，挺着肚子，两胳膊平摊，小肘弯儿垂直向上，一腿儿伸直，一腿儿四十五度弯曲点地，浑身还较上劲儿了。豁，一手搭着阳棚，一手捏话筒，咧开腮帮子唱上了：“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亚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原……难道说……”杨雪躲在他身后，笑得喘不过气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