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文学大展之蔡东

谢有顺    李德南

《创作与评论》2014年第1期

在中西文学里，都有不少人能“身兼二职”，既是伟大的作家，又是出色的批评家。比如我们现在都很熟悉的鲁迅、周作人、李健吾，还有艾略特、本雅明、库切，等等，就以各自的写作实践从不同的层面来滋养读者的灵魂。80后一代中，也有不少人是有志追慕这一传统的，本期想要推出的蔡东便是其一。

蔡东写过不少切中现实、富有预见性的批评文章，足以担当批评家之名，但就作品的数量而言，她首先是一位城市文学的书写者。她的中短篇小说，主要见于《人民文学》《天涯》《当代》《光明日报》《中国作家》《山花》《青年文学》《长城》等传统文学期刊，有的作品被《新华文摘》、《小说月报》选载并入选各类年度选本以及中国作协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

蔡东的小说，往往以清凉店、留州、深圳作为主要的叙事空间，尤其是深圳，在她写作中的位置正变得越来越重要。她笔下的人物则主要有两种：一是有着传统面影的知识分子，如《毕业生》里的郁金、谭苑山，《木兰辞》里的陈江流，《净尘山》中的张亭轩。他们都喜欢中国古典文学，受过传统文化的熏陶，可惜生而为现代人，不得不背负着沉重的枷锁，为现代性的种种幻象所连累。还有一类是城市中的小资或中产阶层，比如《无岸》里的刘萍，《净尘山》里的张倩女。她们也为现代的种种价值观念所塑造，深陷在各式各样的分裂、冲突和困境之中不能自拔。两种形象有时又合而为一，如刘萍和张倩女。写作时的蔡东似乎具有作家和社会学家的双重视力，特别注重社会现实对人物的型构和改写，尤其是人物的职业或生计问题在小说中往往成为一个结构性的要素。

为了更好地对她的写作进行梳理，本期我们特意邀请了山东理工大学的张艳梅教授和复旦大学的青年批评家汪雨萌来写作评论。在《写在生活和生命深处——蔡东小说论》一文中，张艳梅教授首先从大时代的社会忧思、小人物的生存困境等角度来讨论蔡东书写现实的方式，认为“蔡东没有以宏大叙事建构世界整体的意图，而是选择从小人物生活世界和心灵世界出发，以不同阶层不同处境的人们，面对各种各样问题为起点，折射社会生活全貌。”她还从留州与深圳、此岸与彼岸的架构来对蔡东小说的叙事空间进行释读，对蔡东融贯于文字里的终极关怀意图亦有所揭橥。她在文章中的诸多论断，不单是出自学问式的阅读，更灌注着个人独特的生命体悟。

在《双城困境——蔡东小说论》一文中，汪雨萌也注意到了蔡东小说在叙事空间上的特点并以此作为文本分析的基本架构。她在文章的开篇即谈到：“翻看蔡东小说的这段时间，我正经历着与她笔下的年轻人相同的遭遇和困局：事业无成，身无长物，连恋爱都陷入僵持，而我的同学们正在为找工作焦头烂额，满嘴燎泡。她文本中的深圳生活与我所在的上海并无二致，相似的城市与城市中忙忙碌碌的年轻人是这个时代的标准配备，我想许多读者，出身在80年代的我们和我们的父母，都会对蔡东的作品感同身受。蔡东的文字是温暖的，然而又是冷静的，她细腻的笔调仿佛锋利的刀片，割开了这个时代不同人群最真实、最疼痛而又最难以言喻的伤疤。”基于这种生活经验上的契合，她在文章中也不忘讲述自己的体验与共鸣。

还需特别指出的是，蔡东以往的写作多是从社会现实出发，本期发表的《通天桥》则与以往不同，带有更多的玄思意味，属蔡东的转型之作。这样的作品，在一个作家的写作中往往具有不可忽略的意义。我们不妨以此为镜，借此照见作者的来路，猜测其未来的走向。

2014年1月号上半月刊目录

新锐

主持人语  谢有顺 李德南

通天桥（短篇小说）  蔡东

写在生活和生命深处——蔡东小说论  张艳梅

双城困境——蔡东小说论  汪雨萌

现场

村妇姚子（中篇小说）  向本贵

经验和历史交互下的“农民的歌者”  王再兴

我的小说人物（创作谈） 向本贵

论向本贵近期的中短篇小说创作  邓立平

小说

羊知音（中篇小说）陈仓 

鞋（短篇小说）  刘荣书

小说二题（短篇小说）严泽 

漫笔

岁月胸前的一朵小花  诸荣会

浮生  刘鸿伏

享受孤独　刘兆轩

艺苑

轻风·云翥——关于马建成的艺术  刘采

驮行千里是良马  莫鸿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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