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老亲戚》终稿
(2023-05-01 12: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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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澜孝感 |
分类: 随笔 |
《“丢”老亲戚》
亲戚,亲戚,顾名思义,有一定的血缘关系才算得上是。
亲戚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各种各样的大事、小事,红事、白事,总是少不了亲戚的身影。他们出钱出力,忙前忙后。
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前相距多不远,亲戚之间就该相互惦记、相互帮衬和相互温暖。
我的同学的父亲跟她讲:有一年过年家里快揭不开锅,还是大雪天大舅舅默默的背来一袋米。
虽然社会发展至今,人口流动性增加,各种圈子的形成,然而亲戚仍然在日常生活中具有重要的位置。
不过,就是一瓶65度的二锅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稀释变淡。而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亲戚,也有一个由新变老、由亲变疏的自然过程。
因此,老家也有
有人说,人生相伴最久的不是父母,不是子女,而是一奶同胞。
至于老表之间,如果自幼一起长大,成年又因为工作、生活走动、联系的较多,更显得热络。
外甥对舅舅很尊重,内侄对姑姑也很亲热, “外甥不认舅,撸起袖子揍”。算是嫡亲,还是看着长大的。
第三代之后,已经到了孙辈了,好像给压岁钱热闹几分钟,来往不多,生疏很多。
我的另一位同学苦笑道,现在的年轻人或者下一辈,都不怎么认亲了,自己的朋友比亲戚还亲。带着他们走老亲戚,就象摊派下来的政治任务。
上辈子的走了几十的老亲戚,慢慢不再来往了。我们老家叫开始“丢”老亲戚。
象《红楼梦》的刘姥姥,到王熙凤她这一代,隔的有些远了,因为想打秋风才攀上门来。不过,后来救王熙凤的女儿巧姐于火坑,多亏了刘姥姥这个快八杆子也打不着的穷亲戚。
有一种特例,“老表成亲,亲上加亲”,老亲戚又同时又是新亲戚。 其实,不利于优生优育,生的孩子有病有畸概率大 ,不再可取。象贾宝玉和林黛玉是姑舅老表,和薛宝钗则是姨老表。因为贾母还在,大家对外甥女林黛玉尚可,只是林妹妹比较敏感。但娶做孙媳,天平则滑向了薛宝钗。
至于有的亲戚有太大的恩怨,或者三观严重不符合,不愿意来往,甚至反目为仇,比方他借我二十万不还;那一天在麻将桌为了一个猛胡的200元的赌债,捶桌子摔板凳搞翻了;或者因为姻亲关系的破碎最终 “竖路!”了,路贴在地面才能走,竖起来就走不成了。就不论亲戚新老,不在此列了。
因为时间、精力甚至是财力的原因,照应不过来,“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亲戚被推到沙滩上”,慢慢的不来往了。
小时,我也见到为送礼的问题,亲戚之间扯皮拉筋。比如,他家四个儿子,每个结婚,某家都送的是20,一共是80;等这家三个姑娘结婚,他还礼还是每个送20,这家不是亏了20吗?为什么不涨一点呢?当你了解当时做一天10的工分,只值五六毛钱,再来谈眼界和格局。
二是家里有大小事,不再通知相关老亲戚。
三是由老亲戚老人走,晚辈先“丢”,限以婚丧嫁娶等大事,生娃过生来过客一般不去。老人不在,自然就断了。
老亲戚被“丢”了,对方“哦”的一声,知道不会需要经常走动了,老亲戚叹口气,不说什么,算知晓了。
来来往往,聚聚散散,应该也习惯了,看透人生,无所谓遗憾和惋惜,新陈代谢,莫不也是一种淡然与智慧。
有一年春节拜年路上,我碰上一个两年没来的老亲戚,热情邀请他在方便的时候到我家进行亲切友好的访问,而春节是不能请客的,意味着丢了的亲戚可能要恢复友好来往呢。
“丢”了的老亲戚,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还没出五服的堂姑婆婆,四十年和我家没来往了,前年得知我二叔心猝离世,她老人家八十出头了,还是想过来送这七十岁堂内侄最后一程。
堂姑婆婆抽抽噎噎,说那几天一直做噩梦,没想到验灵在我可怜的二叔身上,因为还是有一部分血缘和基因的关系,过去叫心灵感应,现在有量子缠绕一说,姑妄听之。
“亲戚不走亲戚在,朋友不走两丢开。”,虽然亲戚多年没走,血缘之情还在。多年没来往的老表,也回互相帮忙,如把你家的牛借来耕田一两天也会满口答应;如果在街上碰上了,也“老表前,老表后”的,虽然不拥抱,递根烟不少,争着请客,吃个油条,或者喝完胡辣汤,一抒衷肠。
春上,我么叔有一时兴起,接了五六家、十几个的老亲戚来家吃喝玩了一天,他们的男老表女老表我有的还不认识。有种象《红灯记》的李铁梅的唱词“我家的表叔数不清”的感慨,就算接一回春客吧,晚辈们很支持的,
大家子相聚,他们之间好几个八十多了,说,老表们,看一眼是一眼了,金贵。一会说说儿时趣事,一会聊聊老人旧事,事儿唏嘘感叹,时而忍俊不禁。
独生子女没有这些亲戚了,也就没有了,哪怕现在国家开放二胎三胎,这样的亲戚关系不是一下就就恢复了。
本来,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缘聚缘分,也是常态 ,那将是血缘和人脉的新一轮的排列组合。
不是吗?过去也讲远亲不如近邻,我在宜昌的房子,楼上住了十年了,还不知道他尊姓大名。我常在外地,基本也没机会前去自我介绍一番“贫僧从东土大唐来…….”
过去农耕社会,父系为本,讲究“亲至三代,族有万年” ,以家族而至国族。
现在不再一起种田,生活,除了过年初一在村里拜一下亲族,平时来往很少,大部分人在不同的城市,本地没搞祠堂、续谱那一套,彼此的关联更为稀疏了,我私下认为还是需要一个载体,因为老根在那儿、
俗语又说。 “扫墓不过四代,上坟不过未时",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讲求深厚追远,孝德仁义,不忘从来;同时关注当下,创造明天,以积极的、阳光的心态,过好每一天,期待一代比一代强。也是有深邃的辩证关系的。
这次回孝感,我专门去了一下澴川边的程家河,河水碧波粼粼,两岸杨柳依依。这是我的太太祖母的娘家。和我们隔六七代了。
太平天国前夕,老人家是女强人,辅助祖上成立隆盛商号,兴盛一时有良田二千余担,方园二三里都是我家的田产,80年底一个破花瓶,在地上喂鸭子的就卖了200元,应该是景德镇的精品。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老去的记忆却恒久弥新。
在战乱时期,老人家曾组织了三百人的独轮车队到随州襄阳一带进货每个人携带一根长扁担以自卫,连兵匪也惊惧三分……
程家河,这是已经“丢”了二百多年的老亲戚,我来拜望,感叹一番,希望吸取更多的智慧和力量。
小麦象八九个月待产的孕妇,几份青涩,又充满期待与骄傲
乌金西坠,远处还在葱八十多岁的老夫妻,清理肖港香捆扎的整整齐齐;仿佛是一幅油画在黄昏时刻定格。
恍惚之间,觉得村头会蹦出一个象黄梅戏《打猪草》中象陶金花那种俊俏、伶俐的女孩。不过,她应该姓程,还喊我,“大表哥,我们来对对花,对上了让你过,对不上不让你过!”
我的在宜昌那边,嫁出的姑娘还走娘家的亲威的,直系甚至旁系姑舅都不丢,我们孝感这种关系多不走动,即时家家爹爹婆婆(外公外婆)健在,对自己从小到大,多有看照的也不例外。感情深厚的,出嫁后,外婆、外甥女那种牵挂和期盼,还是时时萦绕在她们心头。
可能这和地域、习俗 、经济、个人偏好应该有关。也不排除有的人不为所累自行其是。一心搞好新的家庭和新的圈子,或者天生喜静,不愿走老亲戚。
我只有一个宝贝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至于你亲姑姑,亲舅舅这些老亲戚将来“丢”不“丢”,你自己做主。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空间的变迁,本来也她这边没几个老亲戚。
前景看上去还乐观,现在只有我的姑娘在读书,她两个已经毕业工作的小表哥,一个是舅舅家的,一个是姑姑家里,这个偷偷支援姑娘八百旅游,那个暗地赞助姑娘壹仟吃大餐,嘘寒问暖,宠溺有加。三个孩子,都是独生子女,还算对脾气,目前来往得很亲热。
我外甥不无危机感地讲,现在不没建立一些感情基础,等我姑娘出嫁了,小表妹就和他们这姑姑一家关系都断了。将来这剩下他和我做舅舅的一家来走老亲戚了。
按老思想、老观念,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还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儿满山走”,以夫家为主了,开枝散叶,嘴里不明说,从一家人变为亲戚了。
不管法理以后是怎么规定的。女儿,你的书房,卧室,包括布娃娃和维尼熊,都原封不动。就是一碗水被“泼”出去了,我们可不是老亲戚,你要变为一团水蒸气,一朵祥云,经常回来看看我们两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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