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短篇小说   

吹破天

  冯澜

兄弟我姓赵，江湖人称“吹破天”，说老天我就吹的破 ，有点冤枉我了，我只是口才好，脑瓜灵而已，最多能吹动蓝天上的白云而已。

    先在四川做了些不大不小基业，给有关部门留了一点印象，可是树大招风，有个单位就派出专人专车跟在我屁股，想亲切地和我交流交流。

我实在挤不出时间陪这些有铁饭碗吃的人，听说，这个很有权势的单位还动用社会力量和网络力量找了呢，他们找我的心情太真诚太迫切了－－还上传我的照片呢。

可我承受不起，我一个人夹着鳄鱼牌的皮包，顺流而下到滨江市十二码头了，湖北有我的工程呢。

   只是当时太匆忙了，皮包里现在除了几捆四星、五星宾馆的餐巾纸，一文不名。

没问题，赵快嘴是谁呀？是开拓性人才，朋友多，路子广，给我一枚臭鸭蛋，就能孵出白天鹅。   

   滨江市十二码头路边，蹲着一些进城农民工，用纸板三夹板写着自荐“瓦工”、“电工”、“木工”或者“”油漆工”。

正可怜巴巴等着雇主。不容易呀！ 未到晌午，大家象在炭火烤炙逼得冒油的“羊肉串”。

   “伙计们，你们愿不愿意到我的工地上搞事？供吃管喝，一天380块” 对这些边缘化、底层的人群，老赵最不忍心。

   天下忽然掉下来比萨饼。“老板，要得”，“中”！那七八个来自四乡八野的老乡积极响应号召，一个个喜不自胜。

“那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看看”“嗯，张三、李四、王麻子”，  我是个谨慎人，万一你们里面夹杂个把流窜犯,，流氓犯，跟着我岂不坏我一世青名。“大家身份证给我先压着，等工地上保卫处登记再退给你们，平时违法乱纪的事都不要做”。

   伙计们一看赵老板的入情入理，自然无话。

   到工业园区的工地听说有20公里，坐公汽两块钱一个人。大老板去坐公汽？太掉价了。只是，即使起步价的钱我没有。没事，空手唤鸡，才是我的本事。

“come，来！”  我仰起脸扬起手，朝马路上taxi，“来一个，再来一个。”。

   的哥忙拢上来“老板，到哪里？”“弧亭开发区，包车”“一个80块”的哥其实不然黑了我，后来我听说50元就能搞掂。

   “钱是小事，主要是安全”，我对这司机提出要求，“人的生命最宝贵呀，生命只有一次，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呢？”。真是语重心长。
    的哥连连称是。

     我招呼我的第一批工人上好车，“弧亭开发区，开路的！”。

刚才飚的come是英文，现在说点日文。

路上我也没闲着，和的哥聊天，先说中国足球一个教练是如何进了牢房的的 ，再谈豪猪身上那么多刺，一公一母，又是如何谈朋友的......

天文地理，海阔天空,司机如不是忙着掌握方向盘，就在拜服在车上。

   看这个司机口齿也灵利，车技不错，我有培养他当我的专职司机的动机。“开车，小兄弟，累死累活，一个月8000，你的收入有没，下个星期就买一辆宝马叉7给你开，一个月12000，我吃香喝辣，肯定有你的份,兄弟意下如何呀？”

    “贵人相助，怪不得我这几天光做好梦呢,那有啥问题！比起早贪黑开这个破车，鸟枪换炮了”，他算找着明主了“老板，我决定从即时起就开始跟着你跑”。感觉进了体制内似的。

   “都是缘分，兄弟们中午就一起吃个饭，多一双筷子而已,你也不用走了”，我客气地对他说。“既然准备给我混，心里就不要打小算盘，说吃饭的功夫，又可以拉几个客人 没出息”。

    到了工地，果然建设如火如荼，只见铁塔林立,车辆穿梭,机器轰鸣.工人们在钢梁上带着红色的安全帽，象一盘子名菜---“蚂蚁上树”。

    只是这地方本人以前没来过，我先找个地方把人马安置一下。

从几家挂着“房屋出租”的，挑了一家最漂亮的，三层楼的别墅，彩电空调热水器网络。条件还说得过去。

只是对他没开餐馆服务不配套不很满意，最好搞一个小食堂，请私人厨师，方便我接待一些高档次的人。

房主姓董，我跟他谈。我想在这里设办事处项目部，你这房子我全要，至少住三年，一楼办公，二楼住宿，三楼嘛，工地辛苦，先搞张自动麻将机“卡五星”，放松放松。

老东呀，你的房子还有地下室，先让我的这几个工人住着，他们也不容易嗯？不相信我？你先把这几张身份证拿去压着。我对员工还是很关心，尽管他们还没转正。

   “不好意思，我从来用卡呀、支票消费，不带零钱，老板能不能用现金预借2000元了，微信这样东西我不大爱玩，我不知道怎么绑定银行卡，再说。你们这配套条件以只有一般了，你这里一个POS机器没有就没有” 我一脸无辜。“这些事以前都是我女秘书负责打理的，不巧她回贵州完婚去了，哎，把我害苦了 凡事得亲力亲为”

   可不是吗？有一个是司机钱还没给在等呢。他的车也不能刷卡消费。于是我有些含羞地请董老板帮忙。

    董老板也是见过江湖的人，一想，这家伙的办事处设在他的三层楼内，地下室还将住一大批民工，几个身份证还还压在他的手里，，暗地端详，身份证和那几个民工长相都得上号，问题不大。

    “董老板，你放心，人家是大老板，还在乎你这个小钱，”带来个几个工人忙给我帮腔。司机也说我还是商会的理事呢－－他也帮忙说话，添油加醋也不打草稿，小子很有培养空间。

老董二话没说，爽给我银子，很客气。“以后一时为难赵总尽量说”。

我说，特意拿出一张100元，“万一你不想给我当专职司机，100不用找钱了， 20元是小费，如何！”，强扭的瓜会不甜的。的哥仰头喝了一杯酒，“看不起人啊，我跟你跟定了。”

民以食物为天，肚子从昨晚就在抗议了

。出门拜码头，就请董老板介绍一个要有档次的馆子。

    他把我们“冕贵苑”酒楼去。冕贵苑酒楼是开发区招商的指点接待单位。

    我们一进门，冕贵苑的张老板首先给老董100元的红包，红包，“董总手机您快点。”带人来消费是有好处的，黄陂到孝感---现兑现（县抵县）。

“市场经济嘛,性情中人，都是性情中人”，大家不由一阵感叹。

   在雅座坐定，一声喊“蒸羊羔、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卤鸭尽管来”。大伙喝五吆六干起来。

    “董老板，够朋友，干！”。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也特别关照董老板一起入席的。“希望我的馆子成为赵总的办事处餐饮定点单位”。

    酒店张老板也是聪明人，过来甩了一圈烟，还是“华子”，50块一包的，忙着给我敬酒。

  “嗯，这个，这个我可以考虑考虑－－最关键还是你的服务质量硬件软件之水平”我一边扯着鸡大腿，一边很原则地告诉他。“孙总，我们一定加大力度不断改进”。张老板很职业地媚笑。   

   酒场气氛赛过梁山泊的聚义厅。 不过，是我这人有个小毛病,吃饭不会细嚼慢咽，总是第一个酒醉饭饱。“你们慢用，我去看看有没有新鲜台湾水果。”

   我器宇轩昂从酒楼应急的楼梯溜走了。

。没看到台湾水果，才开放的，第三产业太落后了，那就失陪了！拜拜！到此为止

 对了，忘记告诉大家，入乡随俗，我们是特种行业，为便于在湖北开展工作，前五分钟我决定不姓赵了，改为孙。

他们七等八等我不来，不一会，住房老板要借的2000块钱，的士司机也要不知道跟谁要坐车的100块钱 ，总不能叫那几个民工分摊吧。

餐馆老板也要3666元的酒钱饭钱，“都怪你带他来”，你怪我，我怪你，吵架的，骂人的 ，乱成一锅粥。

房主董老板还是悻悻等把100元的回扣，又用微信还给“冕贵苑”餐馆的张老板了。

几个农民工吃了一餐饱饭，也有力气，去跟房子出租的老板要自己的身份证，老董就是不给，“杀人偿命，借债还钱，你们和那个什么赵总，本来就是一伙的，白吃白喝，还想骗钱，还我2000块钱来！”。

   呵呵！和我无关。”热闹是它们的，痴心等我？让他们去望穿冬天的坚冰吧。 我赵总要赶路呢。

   我不是说过湖北有我的工程么,有吃有喝还有小钱花 。《洪湖赤卫队》中叛徒王金标就说过：有板眼吃板眼，没板眼吃苦头。   

我自己的心就操不完呢，但仅仅的几千块过几天日子呀？“人无远谋,必有近忧”还要努力培育属于新的经济增长点。

   即使公汽是无人售票，我还是很诚信得投了一元钱。董老板考虑真周到呀，借给我2000元，其中还有10元的硬币，他才收到卖包子的的硬币啊，太为难董老板了。

   我正在冥思苦想，一个长得傻里傻气的小伙子老瞅着我。

  “师师父,请问..问现在…在几…几…几点了”,他不仅傻瓜,还是个结巴。拢过身来他问我时间呢，时间对他有用吗？

   “你你你看…看”我来了兴趣,诚信作弄一下他，

“小…小伙子,你…自自…自自己看看看吧”我把戴有手表的手伸给他。虽然自己是装结作弄他巴，我那一口家乡腔的普通话是改不了的，不小心还露出我具有赵快嘴的小虎牙，2颗，长长的，尖尖的，那是我的l人脸ogo（标识）    

   没想这结巴一股蛮力 ，象一个老虎钳卡住我的手腕，咔嗒 ，象照相一按快门，一副贼亮贼亮的手铐，已经亲密地挨着手表卡住我的右手。  

   “没错，双下巴，小虎牙，跟你对上号了，赵快嘴！网上通缉，让你的玉照早让我们很有特色，一见如故！在下等候您大驾多时了，走，公安局里去，四川的同行在等着提人呢”

  栽了！那蠢小子，是便衣警察。从手机信息人像比对，认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