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诗经中的植物世界 |
葛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
先将这两行诗译成大白话,谱上曲儿,让童音来唱一唱吧:
苎麻长啊长,延伸到谷中。叶儿茂苍苍,黄鹂飞栖灌木上,唧唧喳喳在欢唱。
苎麻长啊长,延伸到谷中。叶儿茂苍苍,割煮织成布衣裳,高高兴兴穿身上。
还有一句是小女子回娘家的话,就不译了。这个从远古的诗情里取下来的镜头,是人在自然里,象鸟又象风一般的样子。读这样的诗,并能够感觉到一种熟悉的贴近心灵的松弛情绪,这种情绪的影响物,就是阅读者流淌在内心的流水变的清澈了,安然了,平静了。我以为,这是好的诗应该具有的力量当中的一种---松弛感,内在性。
葛藤(又叫苎麻),是一种豆科类的藤本植物,在山林的坡地上,城市公园里的无人区,路边的脚底里,草原牧野的落日下,恶风沙石的缝隙间,就是葛藤的生长地。葛藤的性情,既不温柔,也不刚劲,它有着看不见的爆发性的内在生命力,就象是一个不定性的自然界里的坏孩子,要管束好,让葛藤根煲上靓汤,葛藤粉拌着炒出清香的鸡蛋,酒桌上饮到“千杯不醉”的能解酒的葛藤花。在不加管束的时候,20世纪70年代,葛藤在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天敌的情况下,占领了美国佐治亚、密西西比、亚拉巴马等州的万顷土地,将当地的植物挤死挤光。野马一样的葛藤,是需要人心理性缰绳约束的。
在青春少年的时候,我也有过葛藤般肆意成长的日子,那样的日子象夏日里穿梭白天黑夜的雨幕,不具节奏,不懂爱恨,到处浸入。现在,理性逐渐的降临到内心的世界里,葛藤般的疯长与狂野,不是绽放在自然下,而是交到心里的原野上。爱的天空,生的世界,象台阶一样的在眼前变化,就象塔形紫色葛藤花上一瓣一瓣的形状。
原文欣赏: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
是刈是濩,为絺为綌,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
薄污我私,薄澣我衣。
害澣害否?归宁父母。
【注释】
①葛:葛藤,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纤维可以用来织布。覃(tán):长。
【读解】
正如动物的雌雄有分工一样(比如蜜蜂、蚂蚁等等),男人和女人在生活中的角色也有分工。男子汉种田耕地打猎经商骑马打枪,吃苦耐劳粗犷骠悍是男子汉的本色。女子采桑织布浆洗做饭哺育子女,灵巧细心温柔贤慧周到体贴是女人的本色。这是自然法则。
过去数千年中,我们的祖先遵循自然法则生活,男耕女织、自给自足。这种生活,陶冶出的是自然平和恬淡悠然的心态,是知足常乐、乐天知命的满足和幸福感。
纺纱织布,缝衣浆洗既是女子的职责,无可非议,也就怀着快乐的心情歌唱它。父母是亲人中最可尊敬和想念的,因此思念父母、盼望回家的急切心情更在情理之中,同样也值得歌唱。朴实恬淡的生活,辛勤繁忙的劳作,深深眷念的亲情,全都是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如同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样。
倘若在现在,这样的诗恐怕绝不会被看作艺术品,唱这歌的人恐怕绝不会被称为诗人,朴实自然的生活恐怕会让习惯了电灯电视洗衣机自来水出租车的都市人鄙弃。毕竟时代不同了嘛。
然而,虽然时代在不断变迁,但由自然法则所决定的男、女角色的差别和分工,却不应当由此被抹杀。但如果抹杀了男女的差别,肯定是违背自然法则的。古人说,天不变道亦不变。现代的女子不一定非要纺纱织布、缝衣浆洗,也不一定非要相夫教子、做饭持家,但如果非得抛弃灵巧细心温柔贤惠周到体贴,变得象男子汉一样粗犷骠悍,那这世界也将变得十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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