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树
(2021-11-14 17:3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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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家园共生与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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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树北方的树
中国北方的大地上,到处生长着一些杨树、柳树、榆树、银杏树、枣树等,它们一棵棵、一簇簇、一片片地在季节中变幻、摇曳,成为了人类家园里的重要部分。
我生活的华北原野上,更是遍布着这类树木,高高挺拔的是杨树,低矮垂拂的是柳树,农家院落的房前屋后则是银杏树、槐树、椿树、桃树、石榴树、核桃树…它们既美化着环境,也有着经济价值。自然,也总有那么一两棵树木,孤独地伫立在田间,或者生长在光秃的山岭上,它们不时地发出声响,抒发着生命的情绪,招呼着远处的同类。
它们在每一个季节中变幻着,春来绽出新绿的叶片、花朵,夏日罩下团团浓荫,秋到色彩斑斓、坠满果实,冬雪中默然伫立。风和日丽的天气,它们有着静美的姿势,风雨来临,它们演奏着乐曲,或细微曼妙、或狂烈呼啸。我童年时,经常与小伙伴在春天垂柳飘荡时,折一根长长、柔韧的枝条,连同枝条上的绿叶一起,编一个圆环戴在头上;夏日月明的夜晚,我在校园的路边,久久地倾听老杨树油亮的叶子们发出的飒飒响声,那是自然世界里一曲曲美妙的音乐,混合着附近草木的清香与昆虫的应合。我也由此理解、热爱着人类以外的大世界。
早期的人类,都是依水、傍树木而居,一处处的村落都隐蔽在茂盛的树木中,树木们为人们遮挡着风沙,提供着果实、木材与燃料。
老家里的祖父母,在土屋的前后种下的槐树、香椿树、石榴树、柿子树、枣树,至今春来花香、秋来果熟。它们为家人带来了很多的期盼和快乐。在生活困难时期,把香椿叶子、石榴、柿子、红枣等拿到集市上,还能够换回食盐、针线、肥皂以及小孩子上学的学费呢。每年杨树、榆林、槐树开花的时候,农家的老人们都会用杨花、榆钱、槐花做成各种食物,它们饥荒时能充饥,丰年时则是美食。
在长期的共存中,树木成了人类家园的重要组成部分,人们栽种下一棵棵需要与喜欢的树木,一天天一年年地受益于树木,在它们的浓荫下乘凉,收获它们的果实、木材,在外出、归家时看到想到、看到它们。有些树木甚至参与和标记了个人、家族、村镇、国家的一些特殊历史,被人们称为名树、圣树、神树。在山东曲阜的孔府里,有一棵被保护了起来的老桧树,据说是当年孔子亲手种下的;在美国内华达州的玛士撒拉小巷,有一棵生长了四千多年的狐尾松,被称为玛士撒拉树,它是地球上最古老、单一的一棵树,是世界十大著名树木之一。它满满一树针形叶子聚集在一起,远远看上去就像狐狸尾巴一样,点缀着高寒的山区;澳大利亚的金伯利(Kimberley)地区,有一棵生长在小镇德比(Derby)郊区的巨大而古老的猴面包树,已有大约1500年的寿命。这棵树的周长为14米,底部中空,侧面开了一扇门,早期这里一座监狱的警察,曾用来作为囚犯步行进入德比的站点,所以也被称为猴面包监狱树(BoabPrisonTree)。如今,这棵树是一处经过注册的原住民遗址,对当地部落具有重要的文化意义。
我老家的村头,有一棵上千年的古槐树,人们在它的旁边盖了一座关帝庙。村民们家中遭遇艰难不幸时,就到树前许愿、庙里上供;在战乱的年代,村里的人们都到这里来祈求和平。1938年日军入侵青岛地区,村民们在这棵老槐树上面挂了一口铁钟,一旦发现日军出动,就敲钟告知,村民们就会迅速地逃避。现在这棵老树还如同卫士一样矗立着,人们离家远行时路过这里,心头都会有一刻深情与虔敬。
世界各地,有着众多的这样的树木,它们是我们生活的地标、家园的守护神、食物的提供者、生命的共存者。
你是否仔细地观察过北方的这些树木,它们天然、纯朴、耐实,随地势、水土而改变着形态,在湿润的河岸边悠然地飘絮,在干旱的山岭上缩小着叶片,在农家的院落里伸展着树冠。鸟儿在它们的枝杈上筑巢,阳光、月光透过它们的枝叶,挥洒着童话一样的光斑。
北方的树木,是生存的适应者、大地的绿化者,它们所需甚少而给予很多。它们在平凡的生存里,感受、顺应着岁月。每年春天,太阳刚刚北移,地表稍有温暖,它们就绽出了新生的芽孢与花絮,然后在几场细雨后,就不失时机地向一切空间撒播它们的种子。它们为自己小小的种子裹上坚实的外壳与絮状的翅膀,这是它们繁衍的后代,承载着它们生命的基因,也承载着它们低微的深爱。那些微小的种子落在泥地、河岸、丘陵、院落里,即使落入我们窗前废弃的一个小花盆里,也会悄悄地长出一两棵小小的榆树、枸树和柳树。
北方的树木就是这样生生不息,千万年地伫立在村镇、院落、城市的路边,陪伴着我们,给予着我们,绿化、营养着大地,在被雷击、砍伐、虫害中,新生、老去,也留下了无尽的后代。
我们应该了解、感激和保护它们,如果没有它们,我们的家园就会只有祼露、孤独着的房屋,生命的大世界就会缺失一大半的生机、相伴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