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出院了
(2009-02-23 16: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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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2008年12月15日,母亲因充血性心力衰竭住院,2009年1月15日转入另一家医院继续康复治疗,2月22日出院回家了。
母亲很虚弱,但精神状态已经接近患病前的状态。因为停了治疗阿采的药安理申,所以,胃口也逐渐得以回复,更重要的是一生吃素(动物蛋白只吃鱼和鸡蛋)的她,因为阿采,开始不闻不问地食用起排骨等肉食来……由此我想,糊涂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去除了各种自己约束自己的桎梏,进入了一个全面营养的“新时代”。
我曾经因为母亲心衰和阿采交互作用下,完全迷失自我而问自己,人处于怎样的状态时,才可以被视为仍然是原来的那个自我?这个问题不是一个无聊的问题。事实上,很多人所谓要尊严地走,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担心自己不能真正自己(这个自己是动词)的时候而失态。而当一个人在其心智上不能自己的时候,他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个他?并且,当一个人在多大程度上不能自己的时候,我们才可以认为他不是真实的原来的他,也不是潜意识中行走的他?
母亲住的是我的老房子,没有电梯,是我把母亲从1层背上了5层。妻子说你腰不好(曾因腰椎间盘突出而住过院),花钱让急救中心的人抬上去。我嘴上答应了,但我还是把她背上去了。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这样做,这样做让我觉得踏实。小时候是母亲抱着我,现在是她伏在我的背上,生命就是这样轮回着……
母亲对自己的家很熟悉,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物件,让她感到踏实。今天我再去看她,她很高兴,除了个别的应答仍然牛头不对马嘴,但能够自己在屋里走动,能够按照要求自己去上厕所,也能够从他人对话中了解所说的事情,甚至还会对争论进行劝解。而在医院里,她只是躺着,似乎只有躺着才安全,只有躺着才能博得他人的呵护似的。
回家,对她的心情有好处,但是也孕育着更大的风险。因为一旦感冒,很可能就会立即波及心脏,这时再联系救护车送医院急救,显然不如一直住在医院里那样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最及时的抢救。然而,虽然在医院里可以得到及时的抢救,但直到再次发病之前,母亲很难有更多的快乐心情,没有快乐的生活绝对是没有品质的生活。从这个意义上讲,回家,仍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回家后的母亲,爱说话了,晚上能够好好睡觉了,下床的时间多了,能够自己上厕所了……虽然她很多时候还表现的糊里糊涂,但我觉得她是一个仍旧会很长久地存在于我的生活中的亲人,唯一遗憾的就是她是一个非常亲近的陌生人。
我想,即便是一个陌生人,她能够高兴,或者说快乐比以前多了一些,作为一个被她赋予生命并有义务照顾她的人来说,还有必要追问“她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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