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我该去街上卖点什么？（文/跳楼先生）

这几天的江南，雨。

翻翻日历，红字，国庆节！早上的报纸早就被我垫在屁股下面，我无法忍受没有信息和光着屁股的生活，想想当年八路的艰苦卓绝，和现在大街上兴奋活跃的气氛，昨晚，依旧有女人或者漂亮时髦的女人跳江自杀。水城，真是害人。

我要结束我将近4年的流浪乞讨生活，去街上卖点什么，就算是一种反哺吧，而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除了一身臭皮囊还剩下什么了呢？

卖身

“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不会清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不会再做好人。”这是我的一个妓女朋友临死前对我留下的话。然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她有好多好多梦想，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她有一手让人刮目相看的隽美文字，作为业余爱好，她的二胡缠绵动人。当我一双脏兮兮的手凑到她跟前时，她并没有公子小姐那样惊恐的眼神。

——25？
——23！
——出来几年了？
——不清楚，快4年了吧。
——哦。

我不后悔认识一个让许多人不齿的妓女，我知道她每天出入的商业街。每天晚上五点半必等那辆公交车。

——听说日本有艺妓？！你是大学生，见多识广。
——那是有钱人的游戏。况且与人的素质有关吧！

于是她开始学二胡。

她有钱，我没有钱，我的钱都是一个妓女给的。她让我有钱上网，有钱在为那些让人遗忘的“正义”书写。而现在，留下了一段未竟的故事和一张惊慌失措的面孔。

地摊应该是一块红色的布，或者干脆就只是一张白色的纸。上面安静地写着跳楼先生这一生的坎坷以及卖身的协议。

文学青年最大的梦想和最终的目标还是文学。一份媒体的工作，一份看起来并不公平的出版协议书。我无所求。

恐怕已经没有人相信我的鬼话。这个世界上骗子太多了。正如天涯海角客说的那样，“中国人在不知不觉中丢失了诚信。”而丢者逍遥，受害的竟是平头百姓。

卖文

记得去年在上海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好，你们家要不要写东西？”。于是乎，小学、中学、甚至单位报凭报表都要试试。我这人好，看着给就行。

在我的印象里，挨家挨户敲门询问卖文和挨家挨户乞讨饭食不一样，至少文章是一件“文明”的事，可是在坚持半个月后，我彻底失望了，如果你是推销化妆品，顶多是个商业广告，烦人，而卖文却要遭到“有辱斯文”和“丢人现眼”这样的屈辱，幸好，我只是乞丐。谈不上高雅。

喝过咖啡，知道那也就一个“雅派”。U.B.C里的音乐是艾略特·卡特的《赞美诗和哀歌》（Lauds and Lamentations）；喝过红酒，因为红酒在上海代表的“文化”和“文明”。好一个古老的国度，暂新的国家。我们完全可以把《夜宴》改成《翻身奴隶把歌唱》。

街上的艺术都是卖的，地铁里，天桥下。虽然我已经闭上眼睛享受艺术，但我依旧担心我的晚餐，因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供一个共和国之子享用。

我应该不弱智，因为在倡导所有的作家或者艺术家都在生活上弱智的时候，我依旧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卖些什么。

文字是一扇窗，毕达哥拉斯他老人家很会渲染地说“他可以让人灵魂脱离肉身，剥夺所有人
思想和情感自由。”多可怕，一束光芒下来，所有人都成了文字的奴隶，包括跳楼。

那也应该是一个地摊，人很多，不是裸奔，也不是在身上刺字。而是一个自嘲和被嘲的书袋，里面装着一本本用真实写就的《俗人小丑》、《失业后时代》、《我的大学后生活》

卖卵

这应该不在我的计划内，怕在某些不恰当的场合和不恰当的时间伤了某些恰当人的心。

马刀兄说的好，光着屁股的艺术，又怎么在乎卵一根，若是世界再来个五千年，我定要恳请女娲娘娘多造几个卖卖。若不是这竿吃不到葡萄就却始终阳痿的鸟枪，又怎么会有木子美，又怎么会有二月丫头，甚至又怎会有你，又有我。

无论你骂我是不是卑鄙的人，也无论你说我要不要脸，这个国庆节，我决定去卖点什么。

只是，国庆节，江南，依旧，雨！

跳楼先生2006年9月30日于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