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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说《玫瑰魂》——第十一章《凋谢》下

(2008-12-08 17:00:42)
标签:

娇娇

百乐

红笔

信纸

金平

文化

分类: 文学

李小来读着信,面无表情,他只觉心在凉,心在滴血,他没想到赵胜楠变化这么快,没想到赵胜楠用钱来向他炫耀,来伤害他。

李小来拿起笔,颤颤地写道:

“含笑:

你好!

刚下课就收到你来的信和拾元人民币,知道你已自食其力,并且过得很好,我很高兴,特别是知道你事业有所成就时,我非常高兴。我为我没有看错你是位要强的女孩而自豪,努力把自己的精力全部用于你的事业,为你自己的追求而奋斗吧!一个人活着,不为自己干一番想干的事业,那简直是没有意义。

我知道你有所成就,应当有些为自己有所作为而自豪,我能体会得到自己花自己挣的钱的那种痛快,那种舒服味。我更体验得到自己花别人的血汗钱的那种滋味!相比之下,我现在仍是‘寄生虫’,我已经花了许多家里的钱,欠了许多人的‘债’。只有我自己知道,每花别人一元钱时我内心里的滋味,特别是花我父母的血汗钱时的滋味!的确,我现在还要继续欠我父母的‘债’,不过,在不久的将来,我会用我最好的礼物,还我欠父母一小部分‘债’的,无论欠多少,那是我和我父母之间的事,不管别人的事。当然,我会用许多倍的东西还我父母的,我不会让父母养我一生的。对于你的血汗钱,还是你自己花着自在,你的心情我领了。对那钱,我绝对不收,我不能再欠其他人的情了!我知道那是你自己挣的血汗钱,不管你怎样花,那是你的事,我没有资格也不想去花那钱,否则,那简直是给我一记耳光,或者是对于我的污辱!谢谢你对我的好意。

人各有志,你选择了你自己想走的路,我衷心祝福你以不拔之志走下去,走得更好!对于我自己,我最后选择了上大学。的确,这对我实现自己的理想是最好的捷径!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人活着不干出点事业,不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那简直是白活一生!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岁数早该在自己父母面前该尽点孝心了!然,我现在还是靠我父母养活着,背着别人的嘲笑和简接的辱骂活着!我有我的目的,谁笑到最后谁将笑得最甜,虽然我现在被人养活,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将养活许多人,并且不费劲地很好地养活自己!嘲笑我的人最后让它自己嘲笑自己!

我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我同样知道我是学生,然我决不是书呆子,幻想派,我也知道我为什么放着许多可以干而不干(如和别人合伙作生意等),我更知道我上学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我的那本日记你是否看完,若看完或不想看,马上设法送归于我,我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我的日记!

‘商场如战场’想做生意,想赚大钱,我认为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因为既然为了钱,也就是为了自己追求的目标,那么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商战商战,何为战?对于任何人都不要相信,特别是那些花言巧语者。既然你选择了做生意,就应当学学厚黑学,对人要心狠,头脑要清醒,对于每个人都应当在内心中怀疑之,只有这样才能在竞争中不会栽跟头。竞争是斗争的别名,斗争没有不残酷的,不要同情任何人,特别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头脑发胀。何为黑白两道?要想干大事,没有黑道、白道的帮助都是不可以的,也就是说没有黑道白道都成功不了的。特别是黑道!一定要抓在自己的手中。有成就的企业家,他不可能全是硬拼硬干出来的,正如一个真正的武道士,有损自己意志、自己的追求,他是什么都不会不做的。含笑,记着,人不为自己那简直是天诛地灭,为你自己而拼吧!另外,应当学会欺骗、虚伪、奸诈也是必要的,许多大老板都是这样的。要寻找机遇,抓住机遇,利用机遇,要善于用心计,对自己不利的不管谁都可踢去!

前些天,我的一个哥们在生意上泡汤了,也就是说一块肥肉到嘴边又丢了,其原因就是有人在当中插上一杠子,好端端的生意砸锅了。实际上,生意泡汤是常事,胜败乃商家之常事,不过我认为既然有人存心损害自己的事,我这样的‘狼’是不会那样轻意受辱的,我会让他们知道搅别人生意的下场(当然,我已选择了上学,我不会介入那些所谓乌七八糟的事),由这件事我想告诉你的是:既然某人对不起自己,那么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挂点彩尝尝对不起自己的味道。

含笑,以上是我的一点看法,也是人生的一点认识,我很少向别人说过,因为那样对自己不利,你不知道我很少提些阴险、毒辣的事吗?咱们在一起时只是随便说说我的一面,因为对你说那另一面的事,怕你不懂,也没必要,现在你做生意了,我想告诉你一点是有好处的。另外,一定要有野心,目光短浅、急功近利、胸无大志者是成不了大事的,不要在乎‘良心’、‘仁义’之事,要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生存斗争,适者生存’的含义。

含笑,以上是我百乐君子的一点建议,听不听是你的事,好自为之,自己的事自己最关心,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联系。

含笑,记着以后不要给我寄钱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和性格,我不容任何人伤害我的自尊心!

最后,祝你幸福,生意兴隆!

百乐君子

即日”

李小来写罴,恨恨地将信纸叠好,连同那拾圆钱一同塞进信封里,将信向抽屉里一扔,吐了口唾沫,翻出资料学起习来。

 

“小来,你好!

你在气我,恨我吗?若真的气我的话,请你继续做下去吧!只要我心中无愧就行!

希望你再看看我的日记吧!

现在我还要问一句,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多少钱?虽然别人送的东西不应问价钱,但我问了,这是我的性格,我生来就对各种东西充满好奇心,什么好看的东西我都想买,可经济不允许。我不知道问一问有什么不好,你竞那样评价我,我想,含笑还不致于下贱到用金钱来衡量爱情的地步!小来呀!你丝毫不了解我的性格!算了,不说了,吾心明白就行。

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一个目的,让你排除外界一切干扰,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上去!信不信由你!

我们之间发生的误会,使我很遗憾,你太不了解我了!你……

我从心里感谢你传给我的生意经!但我不赞同你的看法,自古‘仁者天下无敌’我只相信这句话,实践证明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人,维持不完,得罪不尽,我不会因金钱去得罪别人,今后无论生活的好还是坏都无所谓,只要我心中无愧就行!

我再重复一遍,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一个目的,让你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上去,考上理想的大学!信不信由你!

你的日记我看了两遍,今送还与你!

祝你天天快乐!全部幸福!

更祝你考上大学!

含笑

草于六月十五日家中”

李小来看完信,急忙打开日记看了起来,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他又重新看了一遍赵胜楠写的信,才恍然大悟。原来刘春生在赵胜楠生日时赠送给赵胜楠一个银手镯,价钱很贵,而李小来仅送给赵胜楠价钱很低的小礼物。李小来就在日记中写道:赵胜楠不该收那样贵重的礼物等等一丝不满的话。他本来就心中不平,有些对赵胜楠表示不满,只是在日记上写写罢了,因为他想表示对赵胜楠的忠诚,更想让她充分了解自己,理解自己对她的爱,于是就把日记由吴雪梅转送给赵胜楠看,谁知这一看,对于吃惯蜜糖无意尝了一点黄连的赵胜楠来说,无疑是苦得不能再苦了,李小来觉得赵胜楠太小气了,小气得可爱。爱上一个人即使缺点也会变得可爱。

李小来闭目回想自己和赵胜楠的经历,赵胜楠真让他没脾气,明明是她的错,可是因为他爱她,怕失去了她,就不止一次违心地承认错误。

李小来叹了口气,拿出红笔,在信纸上公公正正地写道:

“胜楠:

你好!

我又用红笔写了!真的,我再没有给其他人用红笔写信,因为只有你理解我用红笔写信不是绝情,而是用我火热的心,用我的心血向你倾吐我对你的感情。

你还我那日记本中夹的那封信,骂得我非常痛快。真的,除了你和刘军敢毫无忌惮地骂我。无论你们怎样骂我,我都不会生气的!因为这其中包涵的是真情,真情是每个人都所向往的,也是来之不易的,最难寻,的确如此。大概我性格所定吧,更希望别人多骂我,当然骂得有理,骂得是真情。胜楠,你见过我有几次因你骂我而气你吗?

胜楠,你知道我多么想见你呀!真的日思夜想,梦中与你相伴啊!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让我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上去,使我考上理想的大学。我理解你,我相信你,你知道吗?知道我内心是什么滋味吗?你可能不知道,体验不到我是何等的苦恼、伤感、自卑呀!我的父亲母亲为我上学,他们吃了多大的苦,母亲喂了三头牛两只母猪,还操持家务活,有时还替父亲犁地,有时我见到母亲一顿饭只喝几口汤,吃鸡蛋大一点的馍,我真的心如刀割一般。我的父亲为了我们的家,也真苦了他,不但干泥工活,而且在家承包了二十亩地,他们拼命地干,为的就是我们几个上学有出息。一个农民挣点钱是多么地不容易呀!每次父亲出门干活,我的心都是颤颤的,冰天雪地,北风呼叫,五十多岁的人了,还站在几十米高的架子上干活,我真不愿想那是怎样的……!看着父亲那沟沟坎坎的脸,拿着父亲那带着体温的钱,我内心中是什么样的滋味!每次考试都是上进那么一点点,离高考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我能考上大学吗?每当想起这,我的心真如刀绞一般,好多次夜里都流出了‘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触伤心处’,都是人,谁没有情感?难道我是木头人,是石头人?我是一个易感情用事的人,正因为这,正因为我心中难受,正因为我怕考试不好,考不上大学,所以想见见你,想和你好好地谈谈我的辛酸苦辣,谈谈我的内心感受。人生有几个知己,真正真心实意为自己好的有几个?正因为你是我的知己,我所爱的人,我知道你真心真意为我好,所以,不管是日记还是我想说的什么话,不论是对是错,我都向你说,为的是你对我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给我以帮助。

‘一个成功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成功女人在默默地为他奉献’。我信这句话,可能我软弱无能,我真的很自卑,现在自卑得很,以前我对你是自信心十足,因为你很love me,渐渐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真心为我好才不加‘小来哥’后面的‘哥’字,为我写信不再带‘kiss’之类的了。起初我还有点自信,还用‘娇娇’之类的昵称。你知道我崇拜‘礼尚往来’,渐渐的,我觉得一个人单向的那样称呼没多大意思了,并且也想让你体会一下,不用‘娇娇’的感觉,这可能引起你对我的误会了。胜楠,我的好娇娇,你知道情哥哥是多么地爱你吗?难道你不知道我让你看看我的日记是想让你向好的方面想吗?不想想为了你我花去了多大的精力和感情吗?想你的时候,那种滋味只有热恋中的恋人才体会得到的。

楠楠,谁人无错!你知道我对你有什么说什么,真要是对旁人,我决不提不利的事,我的主观性太强,特别是有时易发火,当然说了些不好的话,难道你不能谅解我吗?真不解气,再写封信,最好是来找我痛痛快快地骂我一顿,只要不是讽刺,是真情,我不但不会生气,而且更会敬佩你的。

胜楠,你不是说你真心希望我考上大学吗?那么,在这方面你听我的怎样?我认为你用那种方式对我是不正确的,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不过实践证明我的方法是正确的。你每次来信都鼓励我怎样去学习,怎样不想你,怎样要全神投入学习,认为事业第一,爱情第二等等,我知道你真心实意为我好才那样做的,但是,娇娇你应知道那些大道理我比你更清楚的,我认为你说那些不适合我。这真像每个父母都想望子成龙变凤,而用的方法不对头,起的效果成了副作用,这是我的认为。娇娇,你能体会得到由‘小来哥’变成生硬的‘小来’在我心中的滋味吗?天天想你,时时盼你,你用那种态度对我,我会怎样想呢?

我把亲身体验告诉你:想起你,越不去想,我更是越想你,越见不到你我更是越想见你。实际上想想你,见见你之后我会好受一点的。昨天晚上我又一次失眠了,好久才睡着,睡着后又梦见咱俩在一起海阔天空地开心谈笑着,记得还有金平在场,最后咱们骑自行车跑着玩,最让我消魂的是你那一跳,跳到我的车后坐上,双手抱着我的腰,我好开心呀!好长时间就没有那样开心过了,只可惜是一场梦,梦醒之后我是那样的发呆啊!

胜楠,我想向你透露一点,假若我今年考不上大学,我会失踪的。想到你,我真自卑,你一个弱小女子,刚刚下学几个月就能适应社会,自食其力,而我还是这样一个‘寄生虫’,成绩上也这样不如意!和你相比我倒成了小矮人!

总的来说,目的是,我有许多错误,又伤娇娇你的心了,请多见谅,我想你会谅解我的,是吗?

娇娇,你不是真心真意叫我考上大学吗?那么,我建议你来信少提点‘集中精力学习’这类的话,多带点‘哥’这样的字,可以吗?哪怕骗骗我也行,我是多么希望你那样支持我,我现在是多么需要你呀!无论以后如何,我是不会后悔的,不会怪你的,娇娇,记着百乐君子永远爱你,除非你不再爱百乐君子了。

另外,咱们在生意方面有些观点不同,不过我认为在做生意方面多个心眼是好的,应当学会保护自己。不能不承认,商场如战场,在生意上,仅靠自己孤单奋战是不行的,我认为‘战’与‘仁’是相对统一的,应把你的‘仁’和我的‘战’相对结合起来。在以后的生意体验中,你会知道的,不管你怎样干?干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起码在精神上是这样的),我尊重你的选择,我诚心祝福你在你的事业上有所成就。

祝伯父、伯母二老身体健康。顺祝你的事业如日中天!

百乐君子

即日”

写罢,李小来将信纸小心地叠成一只信鸽,放进信封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小来心中真难受,他真不理解赵胜楠会这样,她变化这么快,他多么希望赵胜楠来看看他,和他说说话,他真的有一肚子话要和她说。

 

“情到深处人孤独”。李小来平日只想学习,除此之处就是想赵胜楠,回想那一幕幕往事,内心中泛起一股股的甜意,又汇成涩涩发苦的溪流。

少言寡语的李小来现在只有看起信纸,拿起日记,才有说不完的话,他除了学习之外,就是为赵胜楠写信,一写起信就整页整页地写,有时竟能写去半叠信纸,这就是他的寄托,他想通过这,想让赵胜楠明明白白他的心,想从赵胜楠那里得到安慰,哪怕一点点都行。可是没有了,即使一点点也没有了。赵胜楠不再给他回信了,李小来从吴雪梅那里知道,赵胜楠和一位老板去远方做生意了。李小来好失望,好生气,又很无奈,他真想对天大吼,对大地叫,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他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沉默是金”了,他不想再说什么话,不想再写什么信,即使日记也不想写了,他真想把那日记烧掉!

早上,余文早早地起床,洗刷完毕来到教室早读时,李小来早已坐在位上,他进来了他也不和他说一句话,只是那样默默地写着英语单词;晚上,空空的教室里,只有李小来稳坐泰山地坐在位上,有时桌上放一缸开水,有时用扇子拍打拍打叮咬他的蚊虫,头也不抬,没有表情地演算着什么。

丁莲还是经常找他讨论问题,只有争论激烈时李小来才好像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不时露出一些笑脸。丁莲几乎每天都找李小来商量题,有时特意坐在他身边,李小来也不计较什么,或是呆呆地演自己的题,背自己的书,看自己的资料,或是和丁莲争论着,演算着。

 

“走,出去玩玩,别学神经了?”杨雄拉起李小来就走。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我把这题演完,再……”

“演啥演,你演完了,今天又不说了,快走吧!”

“没兴趣,我不去。”李小来抬头懒洋洋地说。

“你看你,这次考试得了第三名,超过你同桌了,还不轻松一番,不让你请客就中了,让你出去玩玩又咋了?”

“唉!哪有心情?谁知道高考会怎样?就咱这破学校,一个班中考上一两个就不错了,我这水平不中,还需学习。”李小来说着打了呵欠,只觉两耳嗡嗡作响,头发沉。

“难得一次嘛!你看她都等急了!”

“谁?走!”李小来该说是赵胜楠等他,突然振作起来了。

“郭盼。”杨雄红着脸说。

“唉!走就走吧!”李小来一听,心又凉了,可是不好改口,李小来也觉得该换换脑子了!再说,若不去对弟妹也很没有面子。上次大妹春燕结婚自己没回家,听父亲说大妹可不乐意了,这次郭盼邀他们玩,他不能不去了。于是,就说:“走,拼上了,我玩它一上午算了”。说着将页子向堆成书山的桌口一推和杨雄出了教室。

丁莲正要起身向李小来讨论问题,一见李小来一反常态,居然有闲心出去玩了,脸上掠过一丝笑容,又重新坐在自己的位上。

李小来陪着杨雄、郭盼在田野里转了一圈。这田野对李小来来说是太熟悉不过了,他曾经和赵胜楠肩并肩走着,或你追我赶地跑着,或背靠背地坐着,还有那唇贴唇地吻着……。这田野,那树林,在李小来看来不是书本、页子那样让他忘记一切,而使他想起了他曾拥有的一切。

李小来陪着他们走着,不断地理着头发,他真想抽烟,可是郭盼在旁,他不能抽,他从不在女孩面前抽烟。

杨雄和郭盼说笑着,打闹着,宛如一对都市情人,无意中杨雄见李小来眉头紧锁,眼睛发直,忙说:“咋回事?这样的良辰美景,还不开心?老三!”

“谁说的?我正为这样美丽的田野而陶醉呢?”李小来强装笑脸和一派洒脱。

“小来哥真豁达,无愧具有大艺术家的风度!”郭盼朝李小来一瞪眼,咧咧嘴,调皮地说。

“我们三哥,就是这样的,不但诗写得绝,而且画画也挺棒的,他具有伟大艺术家的气质。”杨雄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走,咱们到那边树林里去。”

“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去。”

“回个啥?才来多大一会儿?”

“我的那道题还没证明出来,心中放不下。”

李小来真无心再玩了,他不想再这样折磨自己,因为每到一个地方,他的心都被刺痛。那片树林,真如槐树林一样,那树上的刺真要刺痛他的心。回想在树林里的密秘,李小来心中越加疼痛,他真的不想去,他也知道,杨雄和郭盼爱去那儿,因为那儿是情人们的乐园,不是情人的人很少去!

“你看人家李小来,就知道学习,哪像你这人,就知道拉着我疯跑!”郭盼用手指戳了杨雄一下。

“我们三哥就是行,学习就是好,你看看他的成绩都是直线上升,真奇怪了,唉!只可惜呀!”杨雄也不看李小来和郭盼,叹了口气接着说:“只可惜快让那个赵胜楠搞疯了,你看他那样神经兮兮的。”杨雄摇了摇头继续说:“我和金平真怕他神经了,所以才商量着让他出来散散心。”

“噢,原来你骗我,不是说小来邀我出来玩的?你真坏,看我不打你才怪呢!”说着郭盼扬手要打杨雄,杨雄笑嘻嘻的围着李小来转,躲避着郭盼。

“好你个老二,我也上你当了,来,郭盼,我拉住他,你狠狠地打呀!也替我教训教训他,看这个杨雄还敢说我神经。”李小来说着捉住杨雄,杨雄只好求饶,三个人“哈哈”地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杨雄正言说道:“老三,你可不能神经了,咱哥仨就你学习好,今年考学有希望,可不能因为那个赵胜楠弄得你吃饭不知饥饱,睡觉不知颠倒了!我和金平,对了,还有郭盼都非常关心你,我们真担心你……”

“担心什么?我百乐君子,百事可乐,事事可乐,有什么能烦住我的?你说对吗?郭盼弟妹!”

“谁是你弟妹?你也真坏,哼!”郭盼背过脸去。

“我们不担心,谁担心?难道赵胜楠会担心你吗?小来,明智点,你看丁莲对你多好!你们俩的学习又不分上下,今年考学,你们都有希望,到了大学那就浪漫得很呀!,那才叫天上一双,地下一对,门当户对呀!”

“就是的,小来,熊哥……不……杨雄”郭盼马上改口道:“杨雄说的也在理,以后对丁莲好点,你没见她有时在寝室里莫名奇妙地哭吗?”

“丁莲她为啥哭?”

“这要问你啦!”

“我……唉!丁莲是位好女孩,可是……”李小来头快要疼死了,忙说:“我有点不舒服,想睡一会,你们玩吧!”说着,李小来头也不回地朝学校走去。

“你……唉!”杨雄要说话,可又没有什么可说的,只好叹了口气。

“走,咱们到那边玩去。”郭盼拉着杨雄向树林跑去。

 

李小来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赶忙起来演题,可是脑子里乱遭遭一团,无法理出思路,回想刚才的游玩,李小来真觉得杨雄他们是好意,可是却弄得他心神不安起来。

李小来望了望窗外的天,睛朗的天依然晴朗,树上的鸟儿依然叫个不停,想到杨雄和郭盼现在一定正甜言蜜语,幸福地嘻闹着,可自己却……。

呆呆地望了一会儿,李小来掂起笔在页子上写道:

“野地游

 

天凄凄

孤鸟啼

三人踏青为谁喜

 

地泣泣

情人蜜

独依枯树谁人忆”

“这么凄凉,小来,你有心事吧!”李小来听到声音,忙抬头,见丁莲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身旁。

“没,没有,只是写着玩的,没啥事!”李小来慌忙辩解着,一边用笔抿着那首诗,一边习惯地侧身,示意让丁莲坐下。

“每个人都有心事,真的。”丁莲并没有立刻坐下,看了一眼李小来,又垂下睫毛说:“小来,我知道你诗写得好,我也喜欢诗,昨天我写了一首诗,你能不能帮我改改?”说着也没等李小来同意,就将一张纸铺在李小来面前,坐下来垂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甲。

李小来皱了皱眉,看了看那张纸,只见上面写道:

“杏花雨

 

荷花满池

 

那个季节

杏花雨一直飘落着

细细的,柔柔的… …

甚至,有点儿涩涩的

 

孤独地站在雨中

任风,把我寂寞成风景

不知在你的眼中

这可是一幅美丽的剪影?

 

除去杏花雨

无人知”

看罢,李小来又回头看看丁莲,只见丁莲用温柔的眼光正盯着自己,脸红得像玫瑰。李小来忙避开那目光说:“其实,我不会写什么诗,更不会改诗,你的诗写得很好!我以后还得向你请教呢!好吧!咱们开始谈正事,学习吧!”

“那好吧!咱们学习就是了。”丁莲将页子盖在那片纸上。

 

第三轮复习结束已是六月二十五日了,距离高考还不到两周时间,每天早晚的课堂时间正常上,老师只是在教室里转转,到教研室里坐坐,不再为学生们指定习题,留下这两周时间给学生自己,让他们差缺补漏。

对于高考有望的学生们来说,在这最后的冲刺中,更是不遗余力地苦学,即使老师们强迫他们休息,他们仍偷偷地学。教室里晚上10点钟就锁了门,他们就到寝室里学,寝室的电灯晚上10点半熄灯,他们就点蜡烛继续学。余文一次点蜡烛坐在床上学习,不小心把被子烧了个大洞,班主任孙洁知道后,本想严厉地批评余文一顿,但想到高考逼近,不能影响这些尖子生的情绪,就没有批评他。过后,孙洁制定了一项制度,晚上熄灯后,全部睡觉,谁再点蜡烛,罚款拾元。从那以后,没人敢再点蜡烛学习了,但是还有个别学生晚上用手电筒放在被窝中学习,特别是“眼镜”,几乎每天晚上都这样偷偷地学。

对于那些自认为考学无望的学生,特别是谈有朋友的,那简直成了他们自由的世界,看录像、打桌球,携上女朋友整夜整夜不归……。

李小来自认为这大复习的第一轮、第二轮甚至第三轮复习都比较满意,下一步计划就是巩固加熟练。

第三轮复习一结束,李小来紧绷的神经松下来一点了,立刻感到内心极度空虚、失意,常常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发呆,躺在野地里发愣,站在金顶上发痴……。

王金平、杨雄见李小来那样失常,心中急得团团转,他们真想立刻找到赵胜楠让她安慰一下李小来,哪怕顶过高考这一关,干什么都行。

他们找吴雪梅打听赵胜楠的消息,求她一定要帮助李小来,吴雪梅说赵胜楠好长时间就没回家了,并说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他们。

时间越来越逼近高考,李小来越来越失常了,杨雄、王金平越来越心急,丁莲更是心急如焚,可是,他们没有一点办法,他们认为只有赵胜楠才能救李小来,赵胜楠的半句话安慰,能抵他们一千句的安慰话。

 

七月一日中午,吃过饭。杨雄、王金平、丁莲坐在操场旁边树荫下的席子上商量着怎样用假信骗李小来。杨雄、王金平都赞成,可丁莲反对,她太了解李小来了,她认为李小来不但认识赵胜楠的笔迹,而且从写信的语气上,他就知道是不是赵胜楠亲笔所写,这样弄假,说不定还要弄巧成拙的,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杨雄、王金平只好沉默不语了。

正在这时,吴雪梅气喘喘地跑过来,说:“……你们……怎么在这儿,我……叫我好找呀!”

“雪梅,有胜楠的消息了?”丁莲惊奇地站了起来。

“她回来了!”

“在哪儿?”

“家里,我吃饭时去她家里,她回来啦!”

“咋不叫她来校找小来?”

“我怕她不来,以前她总是说她回来别叫小来知道,这次她也不让我说。”

“那你怎么来了?”

“我佯装回家盛饭,就来了,可我到教室里找不到你们,又去寝室也没有,在校园里找不到,我就来操场,你们真在!”吴雪梅仍擦着额上的汗珠。

“咱们得想个办法,叫李小来见到赵胜楠。”

“这个赵胜楠,我回去再说她。”

 

“阿娇,娇娇,这是梦吗?我真的见到了你,是吗?”

“噢!原来是你骗我来的?”

“什么?你说什么?我骗你啥了?”

“刚才吴雪梅说蒋先生找我,这个吴雪梅也学会骗人了。”

“蒋先生是谁?谁骗?”李小来不解起来,猛然觉醒,说道:“胜楠,蒋先生是不是和你一起做生意的那个老板?”

“不是,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蒋先生就是那个姓蒋的?”李小来想到和赵胜楠做生意的那个姓蒋的,心中就不平起来。

“是又怎样?我们是正当的做生意,没有搞过同居什么的,别多想!噢,对了,你找我有事吗?没事我还等着回去呢?”

“啥事?那么重要,咱们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难道就这样地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娇娇,我的好娇娇!”李小来说着激动起来,像以前一样,很习惯地将胳膊一揽,想把赵胜楠揽在怀中,而赵胜楠也似乎很习惯的稍稍一侧身,很巧妙地避开了李小来的胳膊,忙说:

“今天下午天气真热呀!咱们走吧!你听知了(蝉)叫得人心多烦呀!”说着赵胜楠起身想走。

“娇娇,你,你!”李小来有些吃惊,更有些愤怒了。他真不理解赵胜楠变化这么大,现在他真觉得委屈,觉得气愤,真想大发雷霆。索性捉住赵胜楠的手,用力一拉,将赵胜楠硬拉了回来,拉倒在李小来的怀中。

赵胜楠反抗着、挣扎着,想从李小来怀中挣脱出来,然而被李小来搂得更紧,更紧。李小来的唇已压在赵胜楠的唇上,舌头被李小来吸进口中,用牙咬住。

赵胜楠只觉得心中一阵难受,想吐吐不出来,想喊那根本不可能,想反抗早已无力了,身上的汗已湿透了单薄的上衣。

赵胜楠害怕了,她觉得眼前的李小来根本不是从前那么温柔的李小来,现在的李小来简直是强盗、是疯子、是杀人犯,她真怕她被强暴了,她真怕她被他杀死。

她的心“扑扑嗵嗵”的乱跳,好像要从胸中蹦出来,她不敢再反抗,她只有顺从,只有像小羊羔一样顺从,只有怀着恨,流着泪顺从了……。

李小来疯狂地亲吻着,一边喃喃地轻叫着:“娇娇,我爱你,爱你,娇娇,娇娇,爱你……。”

赵胜楠微微闭着眼,流着长长的泪水,无奈地顺从着,熟练地应酬着,树上的知了还是那样死命地叫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小来吻着赵胜楠的脸颊,只觉有一串串咸咸的、涩涩的水珠,忙抬头,发现赵胜楠表情木木的,早已泪眼朦胧,忙问道:“娇娇,你怎么了?为什么流泪?”

“没,没有流泪,我是……”赵胜楠强装笑脸,然而,那种表情不再是真正含着眼泪微笑的那种含笑了,那种表情不是美丽的、不是真诚的,而是极度恐慌的、极度无奈的。

李小来知道了,他知道赵胜楠在想什么,他知道赵胜楠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刚才她哪熟练而有技巧性的应酬早就使李小来怀疑了,他真不相信眼前的赵胜楠就是他日思夜想、苦苦期盼中的娇娇。她不是娇娇、不是含笑、不是他的赵胜楠、不是他的情妹妹。李小来愤怒了,瞪着眼,咬着牙,双手掐着赵胜楠的脖子,赵胜楠绝望地流着泪水,丝毫没有反抗。

李小来看着赵胜楠流着一股股的泪水,看着她那瘦小的身躯,手松开了,流着眼泪和鼻涕为赵胜楠擦着泪水,温柔地理着她的头发,赵胜楠“哇”的一声,扑在李小来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蝉已停止了叫声,树梢积满了乌云。

李小来轻轻地扶起赵胜楠,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望着赵胜楠的双眼,低声说:

“胜楠,我只想问个明白,你到底还爱我不爱,我说过,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接受,这是你知道的,我所爱的人是她必须也爱我的人,曾记不,去年我首先提出我爱你之前,也很坚决地问你是否爱我。唉!情随事迁,人总会变的,况且你我相隔这么长时间没有倾心畅谈了。说起缘份,我不信缘份,什么缘与不缘的,那只是无法解释的代名词罢了,自己奋斗的事业是不管别人的事,我不想乞求别人的帮助,然,我是非常希望我恋人的帮助的。因为恋人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也算是我自己的一部分,所以说我渴望的是真情,是真心爱我的人,我渴求她的帮助,对于别人,我是不会乞求的。因此,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还爱我?要爱就大胆地说出,我对我所爱和爱我的人,你是知道和体验得到的。要真的不再爱了,就爽快地说出来,我同样会接受的,我们必竟有那么一回,我们还是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真真心心的朋友,你说对吗?胜楠!”

“你我之间的事,我现在不想多说,我只告诉你看缘份吧!缘份尽时情义也尽!有些事,我们是改变不了的。前途、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把别人牵扯进去是没有道理的,对不对?”赵胜楠怯怯地望着李小来。

“你到底还爱不爱我?!”李小来面无表情,两只眼睛快蹦了出来,拳头紧紧地攥着。

“我,我怕……”赵胜楠不敢看李小来。

“怕什么?我不会杀了你,你说吧!”

“我,我……不……不再爱你了!”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赵胜楠自己能听见。

“滚,你给我滚!他奶奶的,你给我滚蛋!”李小来猛地一用力把赵胜楠推出好远,倒在地上,赵胜楠没有动,默默地躺在地上流着泪水。

李小来站起身来,牙齿咬得“咯吱吱”响,见赵胜楠没有起来,就走向前去,将赵胜楠拉起来,小声而坚定地说:

“你不走,我走,祝你过得好!”说罢,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没走几步就跌倒在地上,重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走……。

树丛中又传来五疯儿用木棍敲打着树枝的唱歌声:

“见时亦朦胧

别时也伤感

无情最是盼望处

萧萧北风呼

 

等待非无奈

落泪才为苦

试问孤雁向何飞

怎不歇此处

 

黄叶飘飘地

青枝也变枯

惨淡却是雪舞风

冻结了万物

 

人儿渐变瘦

恩怨难解除

湿润两眼望穿石

泪落连珠子

 

也盼雪后晴

纷芳得复苏

怎柰心花太娇柔

昨冬已大去

 

泪落红豆感

早春把花吐

相思长线接苍穹

那头却无物

 

把酒问青天

幸福哪里去

长空爱启亦泣泪

化作春日雨

 

人去情已竭

怎可常牵暖

得到日出晴宇宙

吾将涉艰途”

 

天,热得出奇,蚊虫聚集在一起乱飞着,黑压压的,就像天上堆积的云,天空中不时闪着电,像焊接工人手中的焊枪发出的强光。

金顶东边的坟地里,李小来静静地坐着,一支烟接一支地抽着,身边散放着酒瓶,一瓶被李小来拿在手中,瓶中的酒已所剩无己。四周渐渐地模糊了,只有那一个个黑乎乎的坟冢陪伴着他,一股股热风吹着他的长发,乱乱的,风越来越大,他的头发越来越乱。天上的闪电夹杂着隆隆的雷声越来越响,一道道纵横复杂的电闪光像干壑土地上纵横交错的地裂缝,照在李小来那没有泪水的、铁青铁青的、呆板的面容上,不动的身躯真如一尊泥塑的像……。

李小来就这样坐着,就这样抽着,就这样喝着,就这样回想着、思考着,回想着他们的恋情,他们的过去,他们那一幕幕永远难忘的镜头,思考着,这到底是谁的错?!这到底是怎样的耐何?!以后是该怎样的过……!

不知什么时候,五疯儿已站在李小来的对面,借着闪电光可以看到五疯儿咧着嘴露出的黑牙!像个幽灵一样夹着木棍和那又破又脏的袋子,伸着一只手。

李小来毫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酒瓶递了过去。五疯儿忙抓过酒瓶,喝个净干,又将李小来身边已开过口的和未开过口的酒瓶全放进那个破袋子中,又把李小来抽的烟头,一个个捡起,连同小来身边的那盒烟一同塞进自己的衣兜中,最后打开一瓶酒,喝了一口,朝李小来阴森森一笑,说道:“哭吧!不然,你也跟我一样!”说罢喝着酒,大笑着走向金顶。

一道闪电将大地照得如同白昼,两秒钟之后,斗大的雨滴砸在李小来的脸上、身上,紧接着便是倾盆大雨,只浇得李小来躺在地上,滚到一块石碑旁……。

 

金顶上,五疯儿挥舞着木棍疯狂地唱着:

“墨云滚滚电闪明

狂风舞动古松根

四海翻浪老龙惊

五岳连同泰山崩

何处孤雁凄悲声

碧剑风舞勿生生

舞罢断剑丢崖下

静坐如钟思夕轻

云去风停日复见

海川百鹤秀山中

独树一枝笛萧萧

雾去明净已返醒

高颅阔步身影疾

锦秀前途待谁行”

唱罢,五疯儿将木棍向空中一扔,喝了一口酒,又把破袋在空中轮了一圈,一松手,那破袋直飞金顶旁的水沟,带着雨水冲下金顶。

五疯儿拿着酒瓶背着手,高高地挺直身子,大步地朝着金顶上的公路走去。

 

又是一道闪电,一个黑影倒在一辆疾驶的大卡车前,“吱……”的急刹车声、凄惨的怪叫声和震耳的雷声交织在一起。十几分钟后雨停了,风住了,电闪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晚上,丁莲也没睡成觉,躺在床上不是翻来复去睡不着,就是接二连三地做恶梦,几次从梦中惊醒,吓得她直出冷汗。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床,用水抹了一把脸就去教室。然而,教室里空空的,根本没有人,她又去李小来的寝室外面问,被问的同学都说小来晚上没回寝室睡觉。她又去王金平的寝里室找,王金平仍然玩着牌,打得正起劲,见丁莲叫他,很不情愿地放下牌问:

“阿莲,有啥事?看你急得这样?”

“李小来,他……”

“他怎么了?出啥事了?”王金平紧张起来。

“昨晚他没回校!”

“噢!我说是什么事呢?看把我吓的,赶紧学你的习吧!你看今天就7月2日了,距离考试还有最后5天时间了,我保准小来没事,你想想他会有啥事?”

“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丁莲红着脸说:“我昨晚梦见他跳楼了!”

王金平听了不禁哑然失笑道:“丁莲,小来我敢说他没事,你不知他昨天下午和赵胜楠见面了吗?多谢你对我们老三的关心哟!赶紧学你的习吧!”

丁莲听了真想回寝室大哭一场,可是,她还是放心不下,忙低声说:“昨天下午,我见赵胜楠一个人回家了,晚上我还见跟一个约四十来岁的男人一起坐小轿车走了,我就是没见小来的影呀!”

“真的?”王金平惊呀起来,忙说:“阿莲,你别急,我去找老二,看看小来是不是跟杨雄一起睡的。”说罢,就朝杨雄寝室跑去,丁莲紧跟随后面,心越发毛起来了。

王金平三步两步跨进寝室,见杨雄正打着鼾声,忙掀开杨雄的被子,杨雄睡得正酣,随手从旁边拉了一个被角盖着头,又继续睡。

王金平见他还不醒,索性把被子全掀开,露出只穿着裤头的杨雄,这一下,杨雄终于醒了,揉着双眼,不耐烦地说:

“老一,你是咋回事?你没见我在睡觉?”说着又想拉过被子继续睡。

“睡睡睡,睡你个头!我问你,咱们三哥那去了?”

“我怎知道?他又没来我这儿!”

“糟啦!小来哥失踪了!”王金平急了。

正在睡眼朦胧的杨雄一听,“嘣”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看见门口站着丁莲,又看看几乎裸体的自己,忙用衣服蔽住下身说:

“阿莲!小来他怎么了?失踪了?”

 

丁莲,王金平,杨雄一行三人找遍校园每个角落就是没有见李小来,他们又在学校附近李小来常去的地方找,还是没见个人影,又问同学,同学们都说没有见。最后听小卖部的王大妈说昨天下午有一个大高个在这里买了几瓶酒,几盒烟后就朝金顶东面的方向走了。

丁莲认为李小来肯定是去那片坟地了。于是,三个人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一起向那块坟地跑去……。

三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坟地旁,都怔住了。只见李小来仰面躺在一块石碑旁,嘴边的衣服上、地上,吐了许多秽物;蓬乱的头发上、衣服上粘满了泥土,湿淋淋的;脸色腊黄,微闭着双眼,眼珠深深地凹陷着……。

丁莲一见到李小来是这幅模样,“唔”的一声哭了起来,王金平、杨雄忙上前扶起李小来轻轻地喊:“小来,小来,你怎么了?”

李小来睁开红肿的双眼,见到丁莲、金平、杨雄正盯着自己,他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下落着。

三个人立刻明白了,是赵胜楠折磨得李小来成了这样,丁莲不说话只用手娟擦着小来身上的泥土和秽物,不时转过身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杨雄擦了擦李小来脸上的泪水,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赵胜楠,啥东西!她妈妈的,好好坏坏,恋爱这么长时间了,真没想到竟然在决定人生命运的关键时刻和小来吹了!真是自私到极点了!”

李小来蹬起眼珠厉声道:“别说了!不要再骂娇娇了!”直吓得杨雄忙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

李小来说罢,眼泪又止不住地向外涌。

“走吧!咱们回学校去,换换衣服,好好歇歇,再吃点药,看你烧成这样了。”王金平心疼地抱起李小来,丁莲、杨雄急忙扶着李小来。

“我想回家,回家,回家。”李小来像受伤的小孩子一样喃喃地重复着,身子不由地被三个人托着向学校走去。

“小来,听话,咱们回学校。”丁莲一边扶着小来,一边轻声地像哄小孩似的安慰着李小来。

“快高考了,在学校多休息休息,我们几个会照料好你的。”

“你就安心学习,应付高考,这次一定要争气,考上大学,让那赵胜楠看看咱们老三有没有出息?!其它事你就不用管,我们宁可不参加高考也要照顾好你的。”

“不,我一定要回家,别管我,我没事,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该回校好好查缺补漏,准备高考了。”

丁莲听到李小来一定要回家,眼泪立刻又流了下来,抽泣地说:“小来,别回去了!”

李小来抽出手轻轻地擦了擦丁莲脸上的泪珠,深情而又坚定地说:“莲儿,谢谢你,我对不住你,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参加高考的,请你们在7月6日上午8点等我,8点以前我一定回来跟你们一起去参加高考的,你们把我送到车站就行了,我一个人回家,你们也快点回校复习,别浪费这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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