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再访高棉 D7 再见老友。再见，老友。
(2013-08-16 21: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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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sarsdamoumdavuth柬埔寨旅游 |
吴哥行第七天，去SasarSdam村见我的老友Oum
Davuth。
Oum是三年前我在柬埔寨游玩时雇佣的司机，皮肤黝黑、钢筋铁骨的一个活宝。他在中文旅行论坛的口碑非常好，接待华人游客比较多。这一次出发前也发邮件想预定他，但他在回信中说母亲生病入院，自己的吃饭家伙——突突车和丰田佳美都卖掉了。我只好另找他人。
可是我下定主意要见他，要和三年前一样，去村集市买菜、去他家做饭吃。见面前夜，我请索西亚帮我打电话给他，约定早上八点半来旅店接我。第二天他提早二十分钟就到了，他叫了一个开突突车的朋友一起来。寒暄了几句，Oum的口头禅“Okkkkkkkkkk”就蹦出来了，刹那间我就笑了，太亲切了，似乎这三年他一直和我聊天，一直没完没了地说OKKKKKKK那样。
突突车在号称“马杀鸡”之路（因为坑洞很多，在这里坐车如同按摩）的柬埔寨6号国家公路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拐入通向村子的红土路。
路过村集市，下车买菜。我看不出这三年来集市有过什么变化，还是窄小泥泞的过道，包罗万象的小商铺，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亲切。
莲花茎，很好吃的一样食材。
Oum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鳝鱼（三年前在他家吃的那顿饭，只有这个菜特别下饭），可是我们在水产摊子上找了好久都没有，Oum决定买鲶鱼，捡了四条最大的。然后还买了空心菜、一大堆香料叶子、植物油、酱油什么的。每个摊点都是我付账，我还让他多买点放得住的，能让他父母用些日子。
这是Oum家2010年的样子，照片中右侧三间吊脚楼是他家的。而Oum为了给母亲治病，刚卖掉了绿色那一间。我不知道是怎么个卖法，反正地空着，房子却不在了。他家现在就剩两间房了，一间白天做饭晚上住人，一间光住人。
然后我忘记要拍一张全景，不然现在就可以做一个对比图出来。
Oum的父亲，他还记得我。
又有很多邻居和孩子们坐在房子下面，是不是知道我要来？
孩子们在屋后玩，穿绿色上衣的是Oum的宝贝儿子，上回见他还只是个露小鸡鸡在吊床上睡觉的婴儿。
他们在玩啥？在一口大锅里给芭比娃娃洗澡，太惊悚了……哈哈
躲在树上不肯下来的三个女孩儿。
Oum的女儿七岁了，很爱笑，性格开朗，对生人没有防备。相比下他儿子就腼腆的多，不愿意与我有目光接触。
她已经上小学了，三年前我看到的还是一个光着上身吃饭的小破孩。我问Oum她学英语没有，Oum说没钱让她上教英文的学校，不过初中就会学到了。
再见老友，话不用多说。
想说也说不多。
我俩英文都烂，他烂我也烂。
他口音忒重，我要像考英语听力题那样皱着眉头才能听清楚。
Oum是个活宝，而我是个闷包。三年前Oum使出浑身解数和我逗乐，表演回旋踢什么的。但我闷归闷，暴发了也不得了的，我可以和他唱一路的粤语老歌哇。
出发前我在超市买了好多东西给他，六块香皂、六支牙刷、两大管牙膏、给他女儿的小裙子、给他儿子的小T恤、给他和他爸的沙滩裤、两个卡通铅笔刨、铅笔、糖果、饼干……把我最大的背包都塞满。Oum特别高兴，把小裙子拿出来在女儿身上比划大小，还说要带给在暹粒做收银员的老婆看看。
厨房倒是比三年前宽敞了，三年前只是搭在房子前面的低矮的棚子，现在可以挺直身板站着了。
Oum妈大概是以为会来一车子人蹭饭，叫了Oum小姨过来帮厨。女人们下厨了，Oum就到屋外劈柴，然后把柴火从窗子送进来。厨房的地板有很宽的缝隙，厨余垃圾、剩饭菜就直接往下扔，可是在落地之前，就已经被等在下面的狗、鸡和猪抢走了。
Oum妈麻利地砍掉鲶鱼坚硬的鱼鳍棘刺，剖肚挖肠，下锅煎炸。
今天的主菜是Deep fry Cat
Fish，油煎鲶鱼。冷盘是由黄瓜、生菜和罗勒叶配成的蔬菜沙拉。
开饭啦！
先尝尝主菜，鲶鱼什么作料也没用，就是炸得很酥脆而已。蘸一下用鱼露、砂糖、蒜末、青橘汁调成的酱汁，居然好吃的不得了！高棉人喜爱甜辣酸，所以还可以看到一个辣碟子，里面有用油浸过的咸青椒酱和整个的小米椒。我学他们的样，先用叉子弄一块鱼肉到饭碗里，然后用勺子舀一点酱汁淋上，取一点辣酱，最后一起送进嘴里。吃鲶鱼就怕土腥味，但这样处理后却一点儿也没有了，咀嚼脂肪的快感和酥脆的清爽感兼得，非常下饭。
沙拉的吃法是没有吃法。Oum爸吃得最香，我就学他，用生菜叶把黄瓜片和罗勒叶包起来，什么也不蘸，就这样嘎嘣脆地吃下去。罗勒叶并没有出现在我过往的饮食中，要接受这样浓烈直白的香味是有点困难。但我假装很喜欢，而且假装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我真的很享受这样子吃东西。
席间Oum指指我们坐着的这张席子，问我记不记得，我仔细看了下格子的颜色，嗯！就是这张，我曾在这上面午睡！
吃好饭，Oum拉着女儿（儿子怕生人，躲在屋里不肯下来）陪我逛逛村子。
家家都会养一群鸡，几个猪仔。也都有牛。
头顶着东西行走的女人。Oum大喊她一声，她站住，Oum又不理她。我很纳闷，Oum说这样你好拍照，众人笑倒。
热带的乡间，是那种使人不禁想吹起口哨来的，田园牧歌的景色。
Oum总是说日子只要比现在稍微好一点就可以了，妈妈不要生病，有辆车子能为游客服务就可以让全家过得好。
什么是过得好？
Oum家和大多数柬埔寨农民一样，有一点田、有一头牛、有一些鸡、有几头猪；没有自来水、没有电。
Oum一定不希望我产生哪怕一丁点对这种贫苦生活的同情吧，
他不觉得这样子是“苦”，是“不好”，只要吃饭的时候一家老小都开开心心地围着，就已经是很幸福的生活了。
Oum之前的生意其实做的不错，有自己的突突车和轿车（虽然是第三代的老古董丰田佳美）。Oum说短时间内是买不起轿车了（服务于外国游客的轿车全是二手的丰田佳美，旧一点的三四千美元，新一点的六七千美元），但可以努力一下买突突车（就是一辆摩托车后面加装一个能坐四个人的拖斗），现在已经攒了两百多美元，攒到六百，他的生意就可以重新开始。
下午，Oum和一双儿女搭顺风车到暹粒去看妻子。Oum知道我比较腼腆，经常说不上话来，后半程他就背过身去，和孩子们一起望向道路前方。我想他也应该知道，我真的很想和他一路畅谈，一路高歌。《忘情水》、《包青天》、《男儿当自强》、《新鸳鸯蝴蝶梦》，他都会和我一起唱的。
Oum望向前方，他可爱的女儿、腼腆的孩子也望向前方……我也望向前方。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会再回到柬埔寨的土地上，
但我相信，Oum会攒够钱买突突车，他女儿会学说英语，他儿子会长成栋梁，
我相信，
他们的未来一定是好的。
再见，我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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