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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行其是英雄,多少情爱化云烟

(2009-12-17 08:5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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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公元1674年,他,纳兰容若,伫立在白狼河边(今辽宁省大凌河),一身威武生风的戎装,他年轻英俊而冷静。放眼望去,白狼河冰天雪地,流水无声。战马悄然来去,营帐千里,麾旗猎猎,无限江山。

    蓝天和白云相对,桦树和青山相依。一个兵士,坐在桦树底下,用桦树皮吹奏着一支不知名的曲子,悠扬的曲调里,他听到了浓浓的乡愁。

“白狼河北秋偏早,星桥又迎河鼓。清漏频移,微云欲湿,正是金风玉露。两眉愁集。待归踏榆花,那时才诉。只恐重逢,明明相视更无语。人间别离无数。向瓜果筵前,碧天凝伫。连理千花,相思一叶,毕竟随风何处?羁栖良苦。算未抵空房,冷香啼曙。今夜天孙,笑人愁似许。”

    这是容若借七夕神话,抒发自己塞外多情,遥遥边关,闺人故里,多少柔情成空。”莫为见时难,锦泪潸潸。有人犹自独凭阑”不是容若?更是断肠。

   想自己,戎马青春,和爱人离多集少。刀光剑影中,如许深情,化作一泓泓惨淡。不禁悲从心来,万般惆怅。

江山多娇,不是自己的江山。他的家族和爱新觉罗是仇敌,先辈们争斗杀戮的结果,是后代永远作为奴隶,效忠爱新觉罗氏。因此,虽然他出身八旗,虽然他满腹才情,虽然他是御前一品带刀侍卫,虽然对汉人他是主子,而在族中却是奴才,无职无权的奴才。他能够做什么?又可以做什么!

他只能把所有的心绪,凝成字字玑珠。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千军露宿,万帐灯火,风雪交加中多少男儿,壮志边关,千百年来都是这样,有人付出,才有人获得,有人离散,才有人相集。但是,无情未必真毫杰,夜深人静,多少边关男儿的梦中,有父母,有妻儿,有亲人?有故乡那一方永恒的风景?

明月照积雪,长河落日园。千古壮观,比不上家乡一株小草。

他的元配,卢氏。天生丽质,才智敏锐。他们俩青梅竹马,心意相图。烟花三月,花丛中诗词唱和。亭台楼榭,把酒言欢。雕栏曲处,同倚斜阳。秀榻闲时,画眉弄妆。就这样,在如蜜的光阴中,他们的爱情结晶了。从此,他的每一次出征,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倦怠,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豪情。再也没有了风萧萧,易水寒的悲寂。有的是一种责任,一种护家卫国的责任,一种不能马革裹尸而且必须荣归故里的责任。一种缠缠绵绵,一种寻寻觅觅,一种牵牵绊绊……

可是,卢氏,却没能和他撕守手白头,因为难产,她死了。这是容若心中最大的伤痛。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缺。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萧瑟成兰看老去,为怕多情,不作怜花句。阁泪倚花愁不语,暗香飘尽知何处!重到旧时明月路。袖口香寒,心比秋莲苦。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

是啊,人,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比死去更无何奈何。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去,是真正的永恒。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情感越深,苦痛越深。秋坟鬼唱也好,化蝶双栖也好,一切都梦成今古。天不留人,斯何以堪?

无论爱情还是事业,注定纳兰容若充满坎坷。做一个历史悲剧里匆匆的过客。

他侍卫的主子-----康熙。作为皇帝,是一代明君。入主中原,平定三藩,安治边疆,人民丰衣足食,居安乐业。他,纳兰容若,他的理想,不就是报国安邦么、辅助明主么?只不过,他的理想在他世仇的手中实现,他只能一边高兴,一边惆怅。

“千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吊古伤今,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江山还是那个江山,月亮还是那个月亮,爱也罢,情也罢,英雄也罢。一杯黄土,掩尽风流。在康熙的光辉里,他如苍海一滴,在历史的长河中,除了如我辈一样酸腐的文人,还有谁能想起他,纳兰容若和纳兰容若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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