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居麻城的隐士陈季常
(2023-09-23 00: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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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文史研究 |
历史上,有诸多名人在麻城隐居,视麻城为他们洁身自好,不求闻达,清静无为,自得其乐的避闲之所。其中最著名者当属寓居麻城的苏轼好友“方山子”陈季常。
《宋文鉴》卷一五O载苏轼《方山子传》云:“方山子,光、黄间隐人也。少时慕朱家、郭解为人,闾里之侠皆宗之。稍壮,折节读书,欲以此驰骋当世,然终不遇。晚乃遁于光、黄间,曰岐亭。庵居蔬食,不与世相闻。弃车马,毁冠服,徒步往来山中,人莫识也。见其所著帽,方屋而高,曰:‘此岂古方山冠之遗象乎?’因谓之方山子。”方山子,即陈慥,字季常,与苏轼同为四川眉州(今四川青神)人,祖籍京兆(今陇西西安市),生卒年不详,曾居于黄州龙丘(今湖北武汉市新洲区三店街),自称龙丘子,晚年,约于宋熙宁三年(1070年)隐居于黄州岐亭(今麻城歧亭),邑人以其所着之帽方正高耸,似古之方山冠,因谓之“方山子”。
方山子本是北宋中叶的一名隐士,与苏轼是好友,宋元丰三年(1080年)苏轼贬黄州,屡至探陈慥于岐亭,并为之作《方山子传》,始知其名,《全宋词》有载,《宋史》卷二九八有传。
陈慥是英宗间太常少卿陈希亮(去世后获追封为工部侍郎)的第四子,陈希亮为官30余年,先后任过知县、知州、知府、转运使等地方官,也曾到京兆开封府及朝廷任职,为官清正,忠于职守,肯为百姓办实事,如严惩贪官污吏,打击地痞无赖,搜捕盗贼,开仓赈民,架设汴河飞桥,强令巫师、巫婆回乡务农等。由于正直挚诚,路有颂声,因而在每次任满离境时,父老们都洒泪相送。陈家与苏轼两家原是数代世交,宋嘉祐六年(1061年),苏轼出仕,任陕西凤翔府签判。两年后,宋嘉佑八年(1063年),陈希亮任凤翔府太守,成为苏轼直接顶头上司,苏轼也因此与陈慥进一步相识,二人年龄相仿,一见如故,抒怀言志,颇为投合。宋熙宁十年(1087年),陈希亮过世后,自称平生不为人作行状墓碑的苏轼,因十分敬佩陈希亮的为人,担心陈希亮的事迹失传于后世,而破例写下了《陈公弼传》。
从宋治平二年(1065年)苏轼还朝任判登闻鼓院,在凤翔与陈慥一别,苏轼历经宦海升沉,更经乌台诗案的文字之狱,贬往黄州担任团练副使。而出生于世家子弟的陈慥,原本家在洛阳,园林宅舍雄伟富丽,在河北还有田地,每年可得上千匹的丝帛收入,家境堪比公侯之家。年轻的时候,生活富裕安乐的陈慥曾是个嗜酒弄剑、挥金如土的游侠之士。及长,本应承接父辈入仕荣光,却以平民之身隐于异乡,到深山穷谷里去过那种非常艰苦的生活。直至此次苏轼被贬,假道岐亭,两位昔年老友再度重逢,陈慥盛情邀请苏轼来到家中做客,但见陈家家徒四壁,但他的妻子儿女和奴仆都显出怡然自得的样子,苏轼看到这里,“此岂无得而然哉?”似乎能够理解昔年好友的选择,又似乎似懂非懂。其实,光州、黄州一带有很多奇人异士,方山子只不过是他们中间的一个代表而已。
方山子家境殷实,世代有功勋,可以得个官职,却为何最终他会决定隐居山林,穷苦一生呢?苏轼《方山子传》其实已经有所提及,“稍壮,折节读书,欲以此驰骋当世,然终不遇”,这应该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不遇。多次求取功名,但是却屡试不第,这对一个满怀抱负的读书人的打击是很大的,特别是对一个性格豪爽、“自谓一世豪士”的官宦子弟来说,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的绝望,会让他产生一种对抗心理。既然屡试不第,那就避世隐居吧,这应该是对自己不幸遭遇的一种反抗。
宋代多的是无意举业、甘愿不入仕途的隐士。举业实在太令他们辛苦而且委屈了,加上他们所偏爱的文化传统又总是鄙夷王侯功利而崇尚隐士清流,总把求仕干禄之举视为蝇营狗苟。方山子隐居岐亭,除了上述直接原因外,麻城深厚的隐士文化氛围,也是吸引方山子把岐亭作为生命最后归宿地的重要原因。
麻城地处光(光州,今河南潢川)、黄(黄州,今湖北黄冈市黄州区)之间,交通便利,而歧亭地处光黄古道麻城西南西馆驿所在地,是麻城往南进入黄州最便捷的古镇。麻城处于长江以北、秦岭以南,麻城人具有极强的兼容性和包容性。既有北方人的率直,又有南方人的精明。麻城自然资源丰富,有山有水,更有奇山异水,正是方山子这样醉心于山水的隐士归隐的理想去处。
麻城隐士多数受过传统儒家教育,在隐居生活中追求人格自立,坚守真实无伪、独立自主的道德人格,不屈品节,不污情操,不移心志。他们虽不入仕,却也不出世,对自然的热爱的同时,总是关怀着生命价值,因为他们自身具有积极的、文明的价值,会永远滋养着人类的精神世界和文化生活——当然,他们淡漠的社会责任感,消极的生命价值取向,也是隐士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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